平步深渊：机械狂神 第90章 血色重逢与数据暗战

马尼拉湾的落日将海面染成一片金光闪烁的景象，仿佛整个海面都被熔化成了一块巨大的、晃动不已的金箔。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夹杂着军演后残留的硝烟，黏附在韩本山那笔挺的白色西装上，显得格外醒目。莱拉抬起头时，发现韩本山已经站在她的面前，海风猛烈地吹拂着他的西装下摆，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

那张刻满了岁月痕迹的脸庞，与十七年前那个在暴雨中的阁楼里浑身是血的男人，逐渐在她眼前重合，仿佛时光在这一刻交错。

“费迪，先去那边捡贝壳吧。”莱拉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顶，声音柔和得几乎要被呼啸的海风卷走。直到少年蹦蹦跳跳地跑远，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才敢直视韩本山的眼睛。

她的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一个国民警卫队的紧急通讯器，是她最后的防线。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颤抖着，眼泪不由自主地砸在韩本山的手背上，带着无尽的思念与惊愕，“我以为你……以为你早已经死在科隆的那场暴雨里了。”韩本山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仿佛一股暖流直抵心底。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泛黄的皮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夹着一张已经褪色的照片。

那是当年在科隆的阁楼里，莱拉用拍立得相机拍摄的合影，照片中的韩本山赤着上身，莱拉靠在他的肩头，背景是漏雨的木窗，记录着他们曾经的患难与共。

“我一直在找你们，”韩本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潮水般涌动，“当年被黑曜石组织追杀，我带着半块银片逃到澳门，每次更换身份，都把这个皮夹带在身上，从未离身。”他的目光坚定而深情，“我找了你们整整十五年。”

他的拇指轻轻抚过照片中莱拉的笑脸，继续说道：

“当年离开后，黑曜石的人追了我三年，我不得不换了三个身份，直到去年才终于查到你在菲律宾的消息。”

海浪不断地拍打着礁石，发出阵阵轰鸣，莱拉的眼泪突然砸在沙滩上，溅起小小的沙尘。

她回想起那个暴雨夜，她把仅有的毯子裹在韩本山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追杀者的视线；想起他临走时塞给她的银块，低声说“等我回来，打造成我们的信物”；想起费迪南德三岁时指着画册里的白西装男人，天真地说“这是爸爸”。

那些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无法自抑。

“你的胸针……一直没丢？”莱拉的目光落在韩本山的领口，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月光已经爬上海面，蓝宝石胸针上“RYJ”的金色纹路在暮色中泛着微光，显得格外醒目。

“它代表永恒，怎么会丢？”他轻声念出当年她说过的话，“Remember your journey，我从没忘记过。”

就在这时，费迪南德举着一个海螺跑回来，正好撞见莱拉把胸针按在韩本山的掌心。

“妈妈！这不是你说的‘会带爸爸回来’的魔法吗？”少年兴奋地扑到韩本山身边，把海螺塞进他手里，“爸爸，你听，里面有大海的声音！”

“爸爸”这两个字，让莱拉的眼泪彻底决堤，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韩本山蹲下身，把费迪南德抱进怀里，少年身上的海盐味混着阳光的气息，瞬间冲垮了他多年的伪装，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与归属。

他抬头看向莱拉，目光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与深情：“今晚我订了海边的别墅，我们……像一家人一样吃顿饭吧。”

莱拉没有拒绝，她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融化。当韩本山牵着费迪南德的手走在前面时，她悄悄摸出通讯器，屏幕上弹出的，是威尔逊将军刚发来的消息：

“密切关注韩本山，他与黑曜石有潜在关联”。

可看着前面父子俩嬉笑的背影，她的手指悬在按键上，终究还是收了回去，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别墅的露台正对着马尼拉湾，落地窗把月光和海浪都框进屋里，营造出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氛围。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有费迪南德爱吃的芒果糯米饭，还有韩本山特意让厨房做的中国菜，色香味俱全。

少年兴奋地给韩本山讲述学校里的趣事，从他画的军舰图，说到自己梦想成为一名海军，韩本山听得认真，时不时帮他擦去嘴角的饭粒，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温柔。

“我明天要去协助‘肩并肩’的海上演习指挥中心安保工作，”

莱拉突然开口，眼神复杂地看着韩本山，“威尔逊将军让我负责安保记录，你……要不要一起去？”

韩本山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光芒——他正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接近军演指挥中心。看着费迪南德那期待的眼神，他笑着点头：

“好啊，正好看看费迪梦想中的军舰。”

夜色渐深，费迪南德靠在韩本山的怀里睡着了，小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海螺，仿佛握住了整个大海的声音。

韩本山轻轻把他抱进卧室，回来时看见莱拉正对着胸针发呆，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他在她身边坐下，声音低沉而温柔。莱拉抬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试探与担忧：

“黑曜石……他们还在找你吗？”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与疑虑，却又不敢轻易触碰那段黑暗的过去。

韩本山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地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

这瓶红酒并非寻常之物，而是当年他们在科隆那段美好时光中所品尝的智利赤霞珠。

他蹲下身子，来到莱拉的身边，动作轻柔地为她倒了一杯酒，试图用这杯酒来缓和气氛，岔开之前沉重的话题：

“你怎么会成为威尔逊将军的助理？还加入了国民警卫队？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莱拉的手指在桌面上微微一顿，眼神也随之黯淡下来，仿佛被触动了心底的某段回忆。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那时……还只是个单纯的大学生，你离开之后，我感到无比的迷茫和孤独，于是加入了国民警卫队的外籍顾问团，试图找到生活的方向。

威尔逊将军得知我精通多国语言，并且对东南亚的军火渠道了如指掌，便决定让我担任他的临时助理。”

说完这些，莱拉似乎不愿再继续回忆那段往事，转而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你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

韩本山的眼神变得凝重，声音低沉而有力：

“因为我无意中撞见了他们高层级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足以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来追杀我。”

“后来呢？怎么又突然停止了对你的追杀？”莱拉追问道，眼中充满了关切。

韩本山的指尖猛地攥紧了酒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手中的酒杯捏碎。他低头看向莱拉的手，注意到她的指腹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上的通讯器，显然对这个问题格外在意。

海风从窗外卷进来，夹杂着远处军演的零星枪炮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韩本山忽然拉起莱拉的手，轻轻按在自己左侧肋骨下方。

“这里有块弹片没取出来，”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痛苦：

“第三年被他们堵在澳门的鱼排上时，对方的头目黑崎亲自来了。他没让手下开枪，反而扔给我一部加密手机，冷冷地说‘你知道的事还不够死，不如替我们做事’。”

莱拉的指尖触碰到他皮肤下微微凸起的硬物，心中猛地一沉，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

她想起自己昨天截获的黑曜石情报里，“黑崎”这个名字赫然在列，黑曜石亚洲区执行长，也是负责东亚片区任务的中层负责人。

“我当时没得选，”韩本山收回手，重新攥住皮夹，指腹轻轻蹭过照片里那扇漏雨的木窗——那是他们当年躲了半个月的地方，承载了太多回忆与情感：

“要么继续被追杀，要么帮他们从事他们指派的商务活动。他们并没有真正停止追杀，只是换了一种‘控制’的方式。”

莱拉的眼泪再次涌了上来，这次却不是因为重逢的激动，而是心疼他这些年来所经历的挣扎与痛苦。

她很想追问“你现在还在替他们做事吗”，但话到嘴边却被韩本山的眼神拦住——他正朝费迪南德的方向瞥了一眼，示意她注意场合。

“我没碰他们的核心事，我这个东澜人也没这个资格。”韩本山读懂了她的担忧，声音放得更柔和，指尖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珠：

“只是假装顺从，等着找机会带你们走。这次‘肩并肩’军演，他们让我接近一个叫艾莉森的军校生，删除她邮箱里的某些东西——我猜，这又是黑崎的新筹码，要是我搞砸了，你们可能……”

他没再说下去，但莱拉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忽然想起自己口袋里的微型U盘——里面存着威尔逊将军刚交给她的军演安保名单，艾莉森的名字和职责就在其中。

她悄悄把U盘往掌心攥了攥，抬头时，正好撞进韩本山的眼睛里——那里面有愧疚，有后怕，还有藏得极深的决绝，像当年在科隆阁楼里，他挡在她身前面对追杀者时的模样。

“所以你这次来，不只是为了找我们？”她的声音轻得像海风，却带着确认的意味。

韩本山点了点头，拇指重新抚上照片里她的笑脸，语气忽然软下来：

“主要是为了你们。但只有先应付完黑曜石，我们才能真正好好在一起——就像当年在阁楼里说的那样，去海边盖栋白房子，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她仰头喝了口酒，目光落在他胸前的胸针上，心中仍有疑问：“你呢？这些年，一直在为黑曜石做事？”

韩本山沉默了片刻，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加密文件，推到她面前：

“我只是他们的外围棋子，不知道核心秘密。这次他们让我来菲律宾，是为了删除一封涉及‘新黎明’项目的邮件，邮件就在一个叫艾莉森的军校实习女生的邮箱里。”

他顿了顿，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而诚恳：

“他们给我的任务是，在完成这次删除‘邮件炸弹’的任务后，负责收购南江厂，在南江厂的地皮上建立科研基地。这个科研基地就是黑曜石挺进东澜国科研阵地的桥头堡，南江厂历史上的科技资料也为其所用，其中不乏国家重点开发的研究项目。”

莱拉的瞳孔微微收缩，她从随身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正是威尔逊将军刚交给她的“肩并肩”军演安保计划，上面清晰地标注着艾莉森的名字和职责。

“我知道这个女孩，她负责无人机集群的加密通讯。”她抬头看向韩本山，眼神坚定而果决：

“我帮你。但你要答应我，处理完这件事，就带着我和费迪离开，再也不碰黑曜石的任何事。”

韩本山将她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暖：“我答应你。等解决了艾莉森的邮件，我们就去科隆，去当年我们待过的阁楼，重新开始。”

莱拉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手指轻轻描摹着他锁骨上的印记，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回忆：

“你还记得吗？当年在阁楼，你说要娶我，要在科隆的海边盖一栋白房子。”

“记得，”韩本山的声音带着笑意，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就去盖白房子，让费迪在莱茵河边放风筝，再也不用躲躲藏藏。”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把两人交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凝固的油画，静谧而美好。

费迪南德房间的门突然开了条缝，少年抱着枕头站在门口，揉着眼睛说：“爸爸妈妈，我能和你们一起睡吗？我怕黑。”

韩本山笑着招手，把费迪南德抱到腿上，莱拉靠在他身边，三人的影子在月光下叠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

海浪声从窗外传来，带着咸湿的温柔，仿佛在为这迟来十七年的团聚伴奏，诉说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感动。

“肩并肩”联合军事演习的指挥中心内，灯火彻夜不息，宛如白昼。

韩本山以“黑崎精工观察员”的特殊身份，借着观摩演习的正当名义，悄然留在了这个核心地带。

他双手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稳步走向正在紧张调试无人机航线的艾莉森。

眼角的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不远处的资料架旁，莱拉正假装在整理文件，实际上却是在为他暗中望风，确保一切行动不被察觉。

“少尉，真是辛苦你了。”

韩本山温和地开口，将其中一杯咖啡递到艾莉森面前，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在她电脑屏幕的右下角——那里弹出的私人邮箱提醒，正是他此行需要删除的关键目标。他心中暗自盘算，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刚才听将军提到，你负责无人机的加密通讯工作？”

韩本山继续试探道，“我公司最近研发了一款高效的抗干扰系统，或许能在这次演习中帮上一些忙。”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

艾莉森接过咖啡，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仔细地打量着韩本山，却未曾注意到，莱拉已悄然绕到她的身后，手中微型干扰器悄然启动，成功屏蔽了周围的监控信号。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默契十足。

“谢谢韩总的好意，但军方有自己的技术体系和保密要求。”

艾莉森侧身挡住屏幕，手指悄然按在锁屏键上，防范之心尽显。

韩本山并未因此退缩，他从公文包中掏出一本厚重的技术手册，摊开的页面里夹着几张无人机坠毁的照片——背景正是昨天演习中失控的机型。

他指着照片中芯片烧毁的痕迹，语气凝重：

“你看这里，这种干扰波的频率，与你们的加密频段存在冲突。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明天的演习极有可能出现意外。”

艾莉森的瞳孔瞬间收缩，显然被韩本山的话触动。

就在这时，莱拉在她身后悄悄比了个“可以行动”的手势，一切尽在不言中。

韩本山会意，故意一个“不小心”碰倒了手中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瞬间溅在艾莉森的键盘上。

“抱歉！”他连忙掏出手帕擦拭，趁着艾莉森慌乱之际，指尖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莱拉早已通过内部渠道，获取了艾莉森的邮箱密码。

邮件删除的瞬间，莱拉迅速收起干扰器，对着韩本山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艾莉森整理好电脑，抬头时只看到韩本山温和的笑容。

“少尉，如果后续需要任何技术支持，随时可以找我。”他的语气真诚，毫无破绽。

韩本山转身离开，走到走廊拐角处，与莱拉悄然相遇。她紧紧攥住他的手腕，将一个微型U盘塞进他的手心，低声耳语：

“这里面有通过各种手段截获的黑曜石组织内部资料，主要是东亚部分，目前还没有梳理清楚，但应该具有重要参考价值。只要将这些资料破解解密，就能知道黑曜石在东亚的组织分布和资金流向。”

韩本山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轻轻捏了捏，传递着无声的安慰与承诺：

“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我们就带着费迪离开，再也不分开。”

莱拉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眼中满是深情与期待：

“我等你。记住，这次无论如何不许再丢下我们。”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晨光透过指挥中心的窗户洒进来，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胸针和银链的反光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道跨越了十六年时光的光芒，终于在这一刻照亮了他们重逢的道路，预示着新的希望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