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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88:垃圾大王的幸福生 第8章 王师傅的鞠躬

作者:一直啊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1-25 06:25:03

第八章 王师傅的鞠躬

废品站深处那间低矮的砖砌平房,此刻被一块用红油漆歪歪扭扭写着“辰薇作坊”四个大字的破木板赋予了新的身份。木板挂在门框上,被穿堂的寒风吹得吱呀作响,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发出的第一声啼哭,微弱却倔强。

屋内,空气粘稠得几乎能滴下油来。浓重的金属切削液气味、劣质煤油燃烧的呛人油烟味、还有若有若无的铁锈和汗酸味,如同无数条冰冷的蛇,霸道地钻入鼻腔,刺激着每一根神经。惨白的日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投下晃动的、鬼影幢幢的光斑,照亮了这片刚刚诞生的、混乱而充满野心的工业“子宫”。

房间中央,一台用废旧车床底座、手动冲压机和几块锈蚀钢板拼凑起来的“怪物”,正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那是陆辰和孙大富花了整整两天时间,从废品堆里淘换、拆解、再野蛮焊接组装成的“万能机床”。它没有铭牌,没有标准,甚至没有稳定的基座,运行时全身的零件都在疯狂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解体。

此刻,这台“万能机床”正被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沾满油污工装、身材瘦削、戴着厚厚黑框眼镜的少年操控着。他正是那天晚上在水塔下抱着破收音机、用电流尖啸间接救了林薇一命的“眼镜”。他苍白而修长的手指极其稳定,动作精准得如同机械臂,正小心翼翼地用一把泛着幽蓝光泽、刻着模糊日文的老车刀,在一块粗糙的钢质锁芯毛坯上切削着极其精密的凹槽和弹子孔。每一次进刀,都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机床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薇则站在旁边一张用废旧课桌拼成的“工作台”前,台面上铺满了图纸、游标卡尺、锉刀和半成品零件。她弓着腰,鼻尖几乎要碰到冰冷的金属,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手中的一个半成品锁体上。她正用一把细小的什锦锉,极其专注地打磨着一个联动杠杆的接触面,动作轻巧而稳定,每一次摩擦都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她的眼神锐利如鹰,所有的疲惫、焦虑和之前的绝望都被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所取代。这里是她的战场,是她的图纸变成现实的地方,是她向赵德柱复仇的第一块基石!不容有失!

陆辰背靠着冰冷的砖墙,双臂抱胸,目光如同最挑剔的监工,扫过“万能机床”那令人心惊胆战的颤抖,扫过眼镜那稳定得近乎诡异的手指,最后落在林薇那微微颤抖却无比专注的侧影上。额角那道被洗脚水和寒风反复刺激的伤口结了一层暗红色的痂,传来阵阵隐痛。他怀里揣着的那份轻飘飘的订单合同,此刻却重逾千斤,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着他的胸膛。

三天前,他拿着林薇呕心沥血造出的第一把“辰薇牌”双舌联动防盗锁样品,靠着前世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一点“信息差”带来的超前理念,硬是忽悠瘸了镇上那个靠卖廉价挂锁起家、最近正被小偷光顾得焦头烂额的“大发五金店”老板王有财,签下了一份五十把锁的试订单!预付了百分之三十的货款——整整三百块!

这三百块,是他们这个草台班子唯一的启动资金,是孙大富洗刷粪坑耻辱的希望,是捞出老吴的第一块敲门砖,更是悬在陆辰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王有财撂下话了,三天后提货验货,锁不过关,立刻退货赔钱!一分不能少!

时间,只剩下最后半天了。

“怎么样?”陆辰的声音打破了机床的嘶吼和锉刀的沙沙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林薇没有抬头,依旧专注于手中的锉刀,只是眉头锁得更紧,声音因为长时间的专注而有些干涩:“锁芯配合度……还是差一点。弹簧的弹力系数不稳定……有几片弹子簧片的热处理可能有点问题……受力大了容易变形卡死……”她的语速很快,带着技术工作者特有的严谨和一丝焦虑。完美主义者的苛刻和现实的粗糙设备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眼镜也停下了手中的车刀,抬起沾满油污的袖子推了推滑到鼻尖的厚眼镜,淡漠地扫了一眼正在加工的锁芯毛坯:“刀……是好刀。但……这破床子……跳刀。精度……±0.05是极限了。图纸要求……±0.02。”他的声音平板无波,带着一种社恐者特有的、对社交辞令的省略,却精准地指出了核心问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好的刀工,也架不住机床的先天残疾!

陆辰的心沉了下去。精度不够!这是防盗锁的大忌!一旦锁芯和锁舌配合不顺畅,或者弹子簧片受力变形卡死,轻则用户体验极差,重则直接变成一坨打不开的废铁!王有财那个精明的老狐狸,绝对会以此为借口退货!

“没办法再调了吗?”陆辰走到机床旁,看着那颤抖的刀架和跳动的工件,眉头拧成了疙瘩。

眼镜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厚厚的镜片反射着惨白的光。

林薇终于停下了手中的锉刀,直起腰,疲惫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她看着工作台上那几把已经组装好、但被她反复拆装调试、依旧不尽人意的样品锁,眼中充满了不甘和一丝绝望的阴影。理想与现实冰冷的差距,再次如同冰水般浇下。

“要不……跟王老板说说,再宽限两天?”角落里,传来孙大富虚弱的声音。他裹着一件散发着淡淡煤油味(试图掩盖粪臭)的破棉袄,缩在一堆废旧纸壳上,脸色依旧有些发白,显然还没从粪池的“洗礼”中完全恢复。他看着眼前凝重的气氛,小声提议道,“咱……咱加点钱?”

“加钱?”陆辰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孙大富那张惊惶不安的肥脸,“胖子!你他妈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还讨价还价?王有财的订单,是咱们唯一的活路!是信誉!退了货,赔了钱,‘辰薇’这块牌子还没挂出去就臭了!以后谁还敢跟咱们做生意?捞老吴的钱从哪来?拿什么去踩赵德柱那个杂碎?!”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杀伐决断,如同淬火的刀锋,瞬间斩断了所有退路和幻想!窝棚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机床冷却后细微的嗡鸣和寒风穿过缝隙的呜咽。

孙大富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林薇脸色更加苍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工装的衣角。眼镜则默默地拿起一块沾满油污的破布,开始擦拭他那几把宝贝老车刀。

陆辰的目光再次扫过工作台上那几把如同鸡肋般的样品锁,又看向角落里那堆如同废铁般沉默的“万能机床”零件,最后落在林薇那张写满不甘和倔强的脸上。前世商海沉浮的无数经验和案例在脑海中疯狂翻涌、碰撞!

突然!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离经叛道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瞬间点燃了他眼中的火焰!

品牌!信誉!

王有财要的是什么?是一个能帮他解决燃眉之急、质量可靠、能镇住场子的“牌子”!而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随时可能倒闭的“辰薇作坊”!

“胖子!”陆辰猛地一拍油腻的桌面,震得上面散落的零件叮当作响!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赌徒般的精光,“去!把咱们库房里压箱底的那卷红油漆找出来!再找块干净点的木板!要大!”

孙大富被陆辰这突如其来的指令搞得一愣:“红……红油漆?木板?陆老弟,你要干啥?”

“别废话!快去!”陆辰厉声喝道,语气不容置疑。

孙大富一个激灵,连滚爬带地冲向窝棚角落里那个堆满杂物的“库房”。

林薇和眼镜也疑惑地看向陆辰,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辰没有解释,他快步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把林薇刚刚打磨好的、闪着冷冽金属光泽的锁体。他翻来覆去仔细检查着,手指拂过那精密的联动杠杆和锁舌槽口,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却又带着点残酷的笑意。

“锁本身……没问题。”陆辰抬起头,看向林薇,眼神锐利,“是你的手艺没问题!是咱们的设备拖了后腿!但王有财不懂这些!他只看结果!”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狡猾的弧度:“所以,咱们给他一个他看得懂的结果!给他一个他‘信得过’的牌子!”

这时,孙大富吭哧吭哧地抱着一卷沾满灰尘的红油漆和一块半米长的、相对平整的薄木板跑了回来:“陆……陆老弟!找……找来了!”

“好!”陆辰一把抓过红油漆罐子,用螺丝刀粗暴地撬开早已锈死的盖子。浓烈刺鼻的油漆味瞬间弥漫开来。他拿起一支秃了毛的旧排笔,蘸饱了粘稠腥红的油漆,走到那块薄木板前。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陆辰深吸一口气,手臂抡圆了,排笔如同饱蘸朱砂的判官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近乎荒诞的狡黠,在木板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几个歪歪扭扭、却异常醒目的大字:

王师傅锁业

专营高档防盗锁

百年老店 信誉保证

“王……王师傅?”孙大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咱……咱啥时候成百年老店了?还王师傅?”

林薇也彻底懵了,看着那鲜红刺眼的“王师傅锁业”,又看看陆辰手中那把刚刚打上“辰薇”内部编号的锁体,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成型——贴牌?!

“没错!就是王师傅!”陆辰放下排笔,看着木板上那鲜红得刺眼的“百年老店”,脸上露出一种市井商人特有的、理直气壮的狡黠笑容,“从今天起,咱们的锁,不叫‘辰薇’!就叫‘王师傅’!王有财老板不是信不过咱们吗?那咱们就给他一个他‘信得过’的老字号!”

他拿起工作台上那把林薇精心打磨的锁体,又拿起旁边一个粗糙的、印着“长丰机械厂”字样的旧纸盒(也是从废品堆里淘来的)。他将锁体小心地放进纸盒,然后拿起孙大富找来的一个沾着红印泥的萝卜头(模仿李国栋办公室里的“时大彬”壶章),在盒盖空白处用力摁了下去!

一个模糊不清、歪歪扭扭的“王记”红戳,赫然印在了纸盒上!

“搞定!”陆辰将纸盒递给目瞪口呆的孙大富,“胖子!拿着咱们‘王师傅锁业’的金字招牌!把这盒‘百年老店’出品的‘高档防盗锁’,给王老板送去!告诉他,这是样品!剩下的四十九把,下午就到!货到付全款!”

孙大富抱着那个印着滑稽“王记”红戳的旧纸盒,看着木板上鲜红的“百年老店”,又看看陆辰那张充满疯狂自信的脸,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冲击着他的认知。但“货到付全款”几个字,如同强心针,瞬间压倒了所有的疑虑!

“好……好嘞!陆……陆总!我……我这就去!”孙大富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他小心翼翼地将“王师傅锁业”的招牌夹在腋下,抱着那个装着“百年老店”样品的旧纸盒,如同抱着传国玉玺,连滚爬带地冲出了“辰薇作坊”的大门。

窝棚里,只剩下陆辰、林薇和眼镜。

林薇死死地盯着陆辰,那张清秀苍白的脸上,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被亵渎的屈辱感而涨得通红!她耗费心血,熬了无数个通宵,忍受着刺鼻的气味和粗劣的环境,精心打磨出来的锁!承载着她尊严和复仇希望的作品!竟然被这个男人如此轻佻地、像一个街头骗子一样,贴上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王师傅”标签?!还“百年老店”?还萝卜头印章?!

这算什么?!这跟赵德柱剽窃她的图纸有什么区别?!都是无耻的盗窃!是对她技术和尊严的践踏!

“陆——辰——!”林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着!她猛地抓起工作台上那把沉重冰冷的扳手!那是她调试机床时用的最大号扳手!足有半米长,沉甸甸的,沾满了黑色的油污!

没有任何预兆!

在眼镜愕然的注视下!

林薇如同被激怒的雌豹,抡圆了手中的沉重扳手,带着全身的力量和滔天的怒火,狠狠地朝着陆辰身侧那张油腻腻的破桌子砸了过去!

“砰——咔嚓——哗啦——!!!”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破旧的木桌如同被炮弹击中,瞬间四分五裂!木屑飞溅!油腻的图纸、散落的零件、测量工具、还有那罐刚打开的红油漆……如同天女散花般被巨大的冲击力抛飞出去!红色的油漆如同鲜血般泼洒在斑驳的墙壁和冰冷的水泥地上!一片狼藉!

“你混蛋!”林薇胸口剧烈起伏,握着扳手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瞪着陆辰,“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贴牌?!用这种下三滥的骗术?!这和赵德柱那个畜生有什么区别?!你把我当什么了?!把我做的锁当什么了?!垃圾吗?!”

她的声音尖锐而凄厉,带着一种心碎般的绝望和愤怒,在狭小的窝棚里嗡嗡回响!

陆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飞溅的木屑和油漆点子沾了他一身,额角那道暗红色的痂在剧烈起伏的胸膛映衬下格外刺眼。他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看着林薇那因愤怒而扭曲的、却依旧倔强美丽的脸庞,眼中没有丝毫的慌乱或愧疚,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冷酷的平静。

“区别?”陆辰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穿透了林薇愤怒的嘶吼,“区别就是,赵德柱偷你的图纸,是为了踩着你往上爬,把你逼上绝路!而我陆辰,用‘王师傅’这块牌子,是为了让你林薇的名字,将来能堂堂正正、金光闪闪地刻在每一把锁上!刻在专利书上!刻在赵德柱那个杂碎绝望的脸上!”

他猛地踏前一步,无视地上狼藉的油污和木屑,目光如炬,死死地逼视着林薇燃烧着怒火的眼睛:

“尊严?技术自尊?林薇!我告诉你!在活下来、在把敌人踩死之前,那些都是狗屁!”

“没有钱!没有订单!没有活下去的资本!你拿什么去扞卫你的尊严?拿什么去申请你的专利?拿什么去把赵德柱送进监狱?!”

“跳楼吗?!还是靠你手里那把扳手?!”

陆辰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林薇的心坎上!每一个字都带着残酷的现实力量!

林薇握着扳手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的怒火如同被泼了冷水,瞬间黯淡下去,只剩下巨大的痛苦和茫然。陆辰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剖开了她理想主义的外壳,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现实。是啊……没有钱……没有销路……她做的锁再好,也只是废品堆里的垃圾……赵德柱依旧逍遥法外……

看着林薇眼中翻涌的痛苦和动摇,陆辰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但瞬间被更强烈的决断取代。他不再看她,猛地转身,走到墙角那堆散落的图纸和零件旁,粗暴地踢开几块碎木板,露出了下面一个用破布盖着的、鼓鼓囊囊的旧帆布包。

他一把掀开破布,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用牛皮纸仔细包裹、捆扎得严严实实的文件袋!

“看看这个!”陆辰将文件袋“啪”地一声,重重地拍在唯一还立着的、沾满红油漆的工作台残骸上!动作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林薇和眼镜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陆辰三下五除二扯开捆扎的麻绳,撕开牛皮纸。文件袋里,是厚厚一叠盖着鲜红印章的正式文件!

最上面一份文件的标题,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进了林薇的瞳孔:

《实用新型专利申请书》

申请名称:一种双舌联动弹子机械防盗门锁

设计人:林薇

申请人:陆辰(代)

下面,是盖着国家专利局初审受理章的鲜红大印!还有附带的缴费单据副本!

“专利?!”林薇如同被闪电击中,浑身剧震!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陆辰,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尖利,“你……你什么时候……”

“就在你熬通宵磨锁芯的时候!”陆辰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拿着你的图纸,跑断了腿,找遍了关系,花了咱们最后剩下的五十块钱!替你!用你的名字!把专利申请书递上去了!”

他拿起那份盖着红章的申请书,用力抖了抖,纸张发出哗啦的脆响,仿佛在宣告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看清楚!林薇!你的名字!已经写在了国家的专利文件上!谁也抹不掉!谁也偷不走!”

“赵德柱想剽窃?晚了!白纸黑字红章!你的设计!你的专利!板上钉钉!”

“现在!告诉我!”陆辰猛地将那份专利申请书拍在林薇面前,目光如炬,如同君王在质问他的将军,“是守着‘辰薇’这块还没挂出去的破牌子饿死!还是暂时借用‘王师傅’这个壳子活下来!赚到钱!把专利费缴齐!把厂子撑大!最后用你林薇的名字,把‘王师傅’、把赵德柱、把所有敢小瞧咱们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陆辰的声音如同惊雷,在狭小的窝棚里轰然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

林薇呆呆地看着那份盖着鲜红印章的专利申请书,看着上面清晰无比的“设计人:林薇”几个字,又看看陆辰那张沾着木屑和红油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气和野心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震惊、狂喜、羞愧和一种被强行注入的巨大力量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愤怒和委屈!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原来……他早就……他一直在……

他不是在践踏她的尊严……他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在泥泞和黑暗中,死死地守护着她最珍贵的东西!

“我……”林薇的声音哽咽了,握着沉重扳手的手终于无力地垂落,“哐当”一声,扳手掉在满是油污和红油漆的水泥地上。她看着陆辰,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

就在这时!

“哐当——!”

窝棚那扇薄薄的木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一脚踹开!巨大的力量让门板直接脱离了脆弱的合页,歪斜着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浓重的戾气瞬间灌入!

门口,堵着七八个身影!为首一人,身材粗壮,穿着脏兮兮的仿制警服,胳膊上套着“联防”的红袖章,脸上带着狞笑,正是那天夜里在废料堆带队埋伏、被老吴一拳差点打碎喉结的王彪!他身后,跟着五六个同样流里流气、手里拎着橡胶警棍和粗木棍的混混,还有两个穿着花衬衫、眼神凶狠的刀手!最后面,赫然是那天被老吴捏断手腕、此刻吊着胳膊、一脸怨毒的混混!

“妈的!老子就知道你们这群老鼠躲在这儿!”王彪揉着依旧隐隐作痛的喉咙,声音嘶哑难听,充满了怨毒和快意,他阴狠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窝棚,最后死死钉在陆辰身上,“姓陆的!还有那个臭娘们!偷厂里的技术图纸!搞非法小作坊!还敢打伤我们联防队的人!今天看你们往哪跑!给我砸!把人带走!”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个混混狞笑着就要往里冲!

窝棚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林薇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捡起了地上的扳手!眼镜也默默地从工具箱里摸出了一把锋利的三角刮刀,厚厚镜片后的眼神依旧淡漠,却多了一丝冰冷的警惕。

就在这剑拔弩张、千钧一发的瞬间!

一直背对着门口、沉默地站在角落阴影里的老吴……不,是那个一直像影子般沉默的退伍兵,那个陆辰还不知道名字的汉子,动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在王彪吼出“砸”字的同时,他那高大沉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步就跨到了门口,恰好挡在了陆辰和林薇身前!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他没有看那些凶神恶煞的混混,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微微低着头,仿佛在整理自己的衣襟。

在所有人惊愕、不解甚至带着点看傻逼的目光注视下!

只见这个沉默高大的汉子,动作极其缓慢、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刻板的庄重感,对着门口那群杀气腾腾的混混和刀手,深深地、标准地鞠了一躬!腰弯成了标准的九十度!如同最谦卑的侍者在向尊贵的客人行礼!

这突如其来的、荒诞到极点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正要往里冲的混混们!王彪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小眼睛里充满了错愕和看神经病般的疑惑。

鞠躬?

这他妈什么路数?投降?求饶?

就在所有人被这诡异的鞠躬搞得思维停滞的瞬间!

那鞠躬的身影猛地直起了腰!

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骤然释放!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

在身体挺直的同一刹那!他那只一直垂在身侧的、骨节粗大的右手,如同毒龙出洞!快如闪电!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抓向了挂在墙边工具架上的——那把沉重的、沾满油污的、足有一尺多长的活动扳手!

扳手入手!

没有丝毫停顿!

手臂的肌肉瞬间虬结贲起,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沉重的扳手被他单手抡圆了!带着千钧之力!如同开山巨斧!又如同古战场上横扫千军的重锏!划出一道沉重而致命的弧线!

目标——

直取冲在最前面、那个吊着断臂、一脸怨毒的混混的脑袋!

“先礼后兵。”

一个低沉、沙哑、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伴随着扳手撕裂空气的恐怖呼啸,清晰地响起在死寂的窝棚里:

“打架,要讲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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