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往事2005 第9章 进厂

出来门跟着小刘走道公车站旁，我有点疑惑问道“哥，还要坐车啊？一边给他递一支烟，他接过烟我还顺手把火给他点上。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厂子离这边比较远，要转两趟车，这附近的厂房没有合适的，新厂区还没建好，所以先在别的工园区过渡一下。”

抽完烟公车也就到了，两人一上车售票员过来问到哪？小刘说了一个地方，售票员说2块一个，小刘看向我，好几秒我才反应过来掏出来5块钱。

大概开了十几二十分钟，又下车换了一趟也是4快，坐了67站路好像回到了一个老城区。一下车看到路边还是很多车流人流，就是感觉街道有些年代感了，大概走了78分钟，来到一个老旧的工业园区门口，工业区大门像极了我们小学的校门，生锈斑驳的大门用铁链锁着，中间开了一个小门。

小刘在铁门上哐哐拍了两下冲门卫室喊道“来人了，开门”

只见一个50来岁的老大爷穿着保安服从保安室探出来一个头往大门这看，看到小刘后走过来开门，嘴上笑着说道送人过来了？小刘从兜里掏出烟给他递一根，大爷把烟往耳朵上一夹对着他说“刚丢的烟屁股进去吧，在3楼呢”。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厂区，确实很老旧，甚至看起来有点破败，一共6层的厂房，一楼好像是保安和仓库，2-3楼都亮着灯，4-5楼看到有衣服挂在阳台晾晒应该是宿舍区了，小刘见我在观望跟我说：别看了，临时过渡的厂区，等搬到新厂那边条件就好了，在沙井那边占地20多亩呢，订单多赶货已经等不道新厂房投入使用了，所以现在就只能先将就了。赶紧上去吧，交接完我也得赶回去了。

说着领我上楼，一路上来楼道都是烟头，槟榔，垃圾，真的是脏乱差，到了3楼一个车间里面两条生产线上几十个工人在组装着什么，生线两边都堆满了一些电子元器件，摆放得也很凌乱，小刘吧我领到一个负责人身边，那个负责人跟他一边嚼槟榔一边抽烟用我听不懂得方言交谈着，大概几分钟小刘就离开了，临走前就跟我说这是副厂长，他会安排我工作。

副厂长一边嚼着槟榔对我说，“马上到下班时间了，一会下班在给你安排宿舍，你就在车间里帮忙干活先，下班吃饭安排宿舍以后要加班，现在赶货订单太多了，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听你安排”

说着把我领到一个工位旁，对身边一个大姐说“新来得员工，你教他组装一下“又对我说”先跟大姐从简单得活做起，我们这工作不累，也很简单，一看就会，你先适应一下”说完就走了。

我在工位上坐下来，大姐拿起两个电子玩意让我把她们组装起来，然后放在生产线上流到下一个工位，下一个工位接着做下一道工序再往下放，这可能就是传说中得流水线作业，工作确实不累，就是捡起来一扣一合就完成了，做的是一款兔子形状电子玩具。就这样我也跟着他们一边学一边做，过了十来分钟大姐问我“是哪里人？

“广西”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来了一个多星期找不到工作，今天路过人才市场我过来得”。

“是中介吧？“旁边一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年纪得女孩问道

“人才市场，但是交了200押金，说做满3个月退”。

“又一个被骗了“说着还跟另一个女孩摇头道

我有点疑惑得看着她“怎么说？”

她用手指了隔壁一个女孩说“我还有她，我们也是被那个中介骗过来得，说做储备干部交300押金，其实他们是中介，这里也没有储备干部就是普工，我们也是第一次来深圳就被骗来这里”。

“像这样得工作去哪里都找得到，哪里还用交钱，我们都要走了”。另一个女孩说到

“你们年轻人工作好找，不像我们这些年纪大得，有工作做就行了”大姐说到

我一听这话心里有种莫名得悲凉感，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但是又有点恨不起来，因为是我心甘情愿得被骗得。“那你们在这边工资怎样？是包吃住嘛？”

“我们也刚来这几天也都是在上班，问老员工好些人也不说实话，包吃住是真得，但是吃得很差跟猪食一样，还不能浪费，大多数吃多少，浪费就被骂罚款，住得条件也一般10个人一个宿舍，就一台风扇还是坏得。“那女孩抱怨道。

接着几个女孩就凑在那你一言我一语得吐槽厂里这不好，那不好，我越听心里越凉，原以为自己上岸了，找到工作了，没想到进了狼窝。

可能说话得声音有点吵，惊动了刚才得副厂长，他走过来指着我骂道：上班时间不要说话，有时间说话把活干好。

然后走到生产线得上头让他们加快速度，随着上面放的产品越快，我们手上也就忙起来没来得及说话了。一边做工一边想着该怎么办才好，还是说现在就走人呢？但是刚才转这两趟车，中介我也找不到在哪里了，就算找到也不能拿回200块钱，毕竟人家说了200押金3个月后退，你做不到3个月怎么可能退，而且工作他也给你找到了，是你自己不做得。算了，先看看在所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没有想象中的这么糟糕呢？

五点半下班时间到，我看他们都在排队打卡，我找到副厂长问他安排宿舍得事，他问我“有没有饭缸？”

“饭缸？”

他比划了一下吃饭得动作“饭碗饭缸”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饭盒说饭缸摇头说道“还没买”

“先去买个饭缸，马上吃饭了，先吃饭吃完饭在安排宿舍”

饭堂在2楼，我在门口商店买了一个饭盒回到饭堂得时候看到之前聊天的几个姑娘在排队打饭，我就跟他们排在一起。看了一下菜，就一个荤菜，辣椒炒五花肉，一个炒大白菜，还有一锅紫菜汤。深圳因为外来人口的关系，菜系都是辣的多，辣椒炒肉还要放辣椒，炒白菜也是放辣椒，只有汤没有辣味咯，幸好我从小就爱吃辣，否则就只能饿肚子了。

轮到我打饭的时候食堂的大叔跟我说：小伙子，吃多少打多少，杜绝浪费，要是发现浪费或者到饭菜到垃圾桶，就要罚款50，”说完用勺子给我的打了一勺荤菜和素菜，饭我也没装多，不知道好不好吃，况且天气太热也不想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