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性后，我成了天骄收割机 第8章 石村

大约五分钟后，眼前的树木开始稀疏，隐约可见一片被开垦出的坡地，种植着些蔫黄的作物。再往前，一道简陋的、由粗木和荆棘围成的篱笆出现在视野里，圈出了几十座低矮的土屋、木屋或石屋。炊烟正是从这些屋顶上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柴火和食物混合的气息，间或传来几声犬吠和孩童的嬉闹。

这就是石村。一个坐落在黑风山脉外围，挣扎求存的小村落。

石虎扛着猎物走到村口简陋的木门前，两个正在修补篱笆的汉子抬起头，看到石虎肩上的山彘，都露出笑容。

“虎子，收获不错啊！”

“哟，这山彘个头不小！”

他们的目光随即落到跟在后面、形容狼狈的林云身上，笑容顿时僵住，转为毫不掩饰的惊愕和好奇。

林云此刻的模样确实扎眼。浑身泥污血渍，衣物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苍白细腻，与村里人常年风吹日晒的古铜色截然不同。脸颊虽沾满污迹，但轮廓柔和，眉眼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脆弱感，加上行走时明显的不便和虚弱姿态，整个人透着一股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诡异。

“虎子，这……这是谁？”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放下手中的工具，警惕地问道，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柴刀。

石虎将山彘放下，喘了口气，言简意赅：“山里捡的，伤得不轻，好像……记不清事了。”他显然也说不清林云的来历，只能用“失忆”来解释。

【检测到群体性“惊疑”、“排斥”情绪场。纯度：低至中。能量级：低。存在个别较强波动。符合基础吸收标准的目标：守门汉子甲（“疑”）、围观妇人乙（“惊”）。】

系统提示音响起。

林云垂下头，避开那些探究的、甚至带着些许敌意的目光，身体微微瑟缩，将那份“失忆者”的茫然无助和伤病者的虚弱表现得淋漓尽致。他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如同实质，扫过他光洁的脖颈、纤细的手腕，以及行走时略显怪异的姿态。

“记不清事了？伤成这样……”带疤汉子皱着眉，上下打量着林云，尤其在他下身那依旧能看出异常肿胀轮廓的部位停顿了一下，眼神中的疑色更重。“这年头，外面不太平，什么人都往山里钻。虎子，你别惹麻烦上身。”

石虎挠了挠头，显然也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三叔，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他就一个人，伤得这么重，扔外面肯定喂狼了。我先带他去阿公那儿看看。”

被称为三叔的汉子看了看林云那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又看了看石虎，最终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看着办吧。不过看好他，别在村里惹事！”

“知道了，三叔。”石虎应了一声，示意林云跟上。

走进村子，土路两旁是低矮的屋舍，一些村民闻声出来张望，看到林云无不露出惊奇、疑惑，甚至嫌恶的表情。孩童们跟在后面，指指点点，被大人低声呵斥着拉走。

【目标单位（妇人乙）强烈“惊”（对宿主外表与状态的不可思议），情绪纯度：中，能量级：低！汲取中……能量 0.0003。】

【目标单位（守门汉子甲）“疑思”持续，伴随轻微“恶感”（对外来者的排斥）。情绪纯度：低，能量级：低。无法有效吸收。】

能量汲取微乎其微，且大多伴随着负面情绪。林云心中冷静地分析着，面上却始终维持着低眉顺眼的虚弱模样。

石虎带着他来到村落边缘一处相对独立的石屋前，屋外有个小小的院子，晾晒着一些草药。

“阿公，我回来了。”石虎在门外喊道。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干瘦、穿着洗得发白麻布衣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他脸上皱纹深刻，但一双眼睛却并不浑浊，反而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清明。他先是看了看地上的山彘，点了点头，随即目光便落在了林云身上。

那目光平和，却带着一种穿透力，让林云感觉自己仿佛被从头到脚看了个通透。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阿公，这是我在黑风涧那边遇到的……他受了重伤，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石虎解释道。

阿公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走到林云面前，仔细端详着他的面色，又看了看他裸露手臂上的擦伤和泥污，最后目光落在他行走时明显不适的下半身。

“姑娘，你从哪里来？”阿公的声音苍老而温和。

姑娘……这个称呼让林云心脏猛地一缩。虽然早有预料，但被如此直接地认定，依旧让他感到一阵剧烈的排斥和屈辱。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抬起眼，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茫然和痛苦：“我……我不记得了……醒过来就在山里，浑身都疼……”

阿公沉默了一下，伸出干枯的手指，搭在林云的手腕上。一股微弱的气流探入，林云立刻感觉到系统的能量微微波动了一下，将那试图探查的气流隔绝在外，只流露出表面的虚弱和气血亏损。

阿公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收回手，深深看了林云一眼：“伤势很重，尤其是……下身经络受损严重，失血过多。能活下来，已是侥幸。”他没有追问细节，只是对石虎道：“带他去西边那个空着的柴房安置吧，拿点清水和干净的布给他。我一会儿配点草药送过去。”

“哎，好。”石虎应下，显然对阿公的决定没有异议。

林云低声道谢：“多谢阿公。”

阿公摆了摆手，目光再次扫过林云清秀却苍白的脸，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石虎所说的柴房在村子更西边，靠近山壁，十分简陋，里面堆着些干柴，勉强清理出一块地方铺了干草。石虎拿来一个陶罐清水和几块粗布，又抱来一床打着补丁但还算干净的薄被。

“你先在这里将就一下，阿公的草药很管用的。”石虎说完，似乎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挠了挠头，便转身离开了，顺手带上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柴房里顿时昏暗下来，只剩下从墙壁缝隙透入的几缕光线。

林云靠着冰冷的土墙滑坐在干草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全身的疼痛和疲惫便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他小心地检查了一下左脚的扭伤，有些红肿，但不至于伤骨。下身创口在持续行走后，又开始隐隐渗血，带来熟悉的胀痛。

他取出一颗浆果吞下，又喝了点水，感受着暖流在体内化开，补充着消耗。

暂时安全了。但这个村子，显然并不欢迎他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那个阿公，眼神太过锐利，似乎看出了些什么。

【系统能量：3.0138%。宿主生命体征：稳定（低位）。创口状态：轻微恶化（因持续活动）。左足扭伤：轻度肿胀。】

必须在村子里找到稳定获取能量的方法，同时尽快让伤势好转，拥有自保之力。普通人情绪能量太低，必须寻找特殊目标，或者……制造机会。

就在这时，柴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停在门口。接着，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是个约莫七八岁、面黄肌瘦的小女孩，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又胆怯地看着林云。

“你……你就是虎子哥捡回来的那个……姐姐吗？”小女孩声音细弱。

姐姐……林云指尖蜷缩了一下，面上却挤出一个温和的、虚弱的笑容：“嗯，是我。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丫丫。”小女孩见林云态度温和，胆子大了些，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攥着半个黑乎乎的窝头。“你饿不饿？这个给你吃。”她将窝头递过来，眼神纯净。

看着那半个粗糙的窝头，林云心中五味杂陈。他接过窝头，轻声道：“谢谢你，丫丫。”

【检测到目标单位（丫丫）纯粹“善意”（分享食物）与“好奇”。情绪纯度：高！能量级：极低（因目标幼小，情绪力量微弱）。可吸收，但能量微乎其微。】

果然，即便是纯粹的情绪，也需要足够的“量”。丫丫的善意很真，但太微弱。

林云小口吃着干硬的窝头，和丫丫说着话，试图了解更多村子的情况。从丫丫断断续续、条理不清的话语中，他得知村子主要以狩猎和采集为生，日子过得很紧巴，时常要担心赋税和山中妖兽的袭击。村里最有威望的就是阿公，不仅懂草药，年轻时还似乎在外面闯荡过。石虎父母早亡，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身手好，是村里最好的猎手之一。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个妇人焦急的呼唤：“丫丫！死丫头跑哪儿去了？快回来！”

丫丫吐了吐舌头，连忙跑了出去。

柴房里再次恢复寂静。

林云吃完窝头，感觉胃里踏实了些。他靠着墙壁，闭上眼睛，思考着下一步。

直接去接触那些可能产生高质量情绪的人？比如那个明显对他有疑忌的“三叔”，或者村里其他对他这个“异类”抱有强烈排斥感的人？激发他们的“怒”或“恶”？风险太大，容易引火烧身。

或者，利用这具身体逐渐显现的“优势”？阿公和石虎都直接认定他是女性，或许……可以顺势而为，扮演一个柔弱、可怜、失忆的孤女，更容易博取部分人的同情和……其他情绪？

就在这时，柴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是石虎，他端着一碗黑乎乎、散发着浓郁苦涩气味的药汁走了进来。

“阿公让你把药喝了。”他将药碗放在林云旁边的干草上，“能止痛，帮助伤口愈合。”

“多谢。”林云低声道谢，端起药碗，忍着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小口喝了下去。药汁苦涩，带着一股灼热感流入胃部，随即化作一股暖意扩散向四肢，尤其是下肢伤口处，那持续的隐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一些。这阿公的草药，确实有些门道。

石虎看着林云喝药，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你安心在这里养伤。村里人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就是对外面来的人有点……你别介意。”他似乎想安慰林云，但言辞笨拙。

“我明白的，给你们添麻烦了。”林云放下药碗，抬起头，看向石虎。柴房光线昏暗，他苍白的脸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柔弱，眼神里带着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石虎大哥，谢谢你救了我，还收留我。”

石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黝黑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目光闪烁了一下，不敢与他对视。“没……没什么。你好好休息。”他匆匆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离开了柴房。

【检测到目标单位（石虎）轻微“慌乱”（因宿主注视与感谢）与潜在“怜惜”。情绪纯度：中。能量级：低。可吸收能量： 0.0002。】

【系统能量：3.0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