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到皇帝 第23章 猎杀与危机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狼牙堡的侧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缝隙，六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依次闪出，迅速没入堡外尚未散尽的雾气与山林阴影之中。霍去病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五名他亲手挑选的斥候营精锐，其中包括经验丰富的老兵“山猫”和眼神锐利的年轻猎户“柱子”。

他们背负着沉重的行囊，里面除了武器弓弩，还有用于交换的金银和空置的皮囊。此行任务艰巨，不仅要深入危险未知的域外寻找生机，更是狼牙堡向外延伸的第一根触角。

离堡十里之后，山林愈发茂密原始，参天古木遮蔽了大部分天光，空气中弥漫着腐叶和湿土的气息，四周寂静得只剩下脚踩在松软地面上的沙沙声和彼此压抑的呼吸。霍去病打了个手势，小队立刻变换队形，两人在前探路，两人断后，他和柱子居中策应，彼此保持着随时可以支援的距离。

第一天，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所有已知的兽道和可能存在危险的区域，收获寥寥，只采集到一些常见的草药和苦涩的野果。气氛有些沉闷。

第二天午后，转机出现。柱子凭借猎户的敏锐，发现了一群正在溪边饮水的林鹿。霍去病果断下令，几人默契配合，用弓弩成功猎杀了两头成年雄鹿。剥皮取肉，沉甸甸的鹿肉和珍贵的鹿茸让众人精神一振。他们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升起小小的、几乎无烟的篝火，将大部分鹿肉烤制成肉干，大大减轻了负重，也解决了部分口粮问题。

然而，玄荒界的山林从不吝啬馈赠，也从不缺少危险。

就在他们携带收获，继续向地图上标记的、可能存在山民或小型集市的东北方向探索时，危机不期而至。

那是在一片布满嶙峋怪石和枯死巨木的山谷中。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臊气。经验最老的“山猫”突然停下脚步，鼻子抽动，脸色骤变：“头儿，不对！是铁背苍狼的味儿！而且…不止一头！”

话音未落，四周的巨石和枯木后，缓缓亮起一双双幽绿残忍的眼睛。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呜咽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眨眼间，他们已被超过二十头壮硕如小牛犊般的铁背苍狼包围！这些荒兽皮毛坚硬如铁，爪牙锋利，性情凶残，是山林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猎杀者。

“结圆阵！背靠背！”霍去病厉声喝道，瞬间张弓搭箭，眼神冰冷如霜。

六人迅速靠拢，将背负的物资护在中间，刀出鞘，弓上弦。狼群显然将他们视作了闯入领地的猎物，一头格外雄壮、额头有一撮白毛的狼王仰头发出一声长嗥，攻击瞬间发动！

“咻！咻！咻！”

霍去病和另一名弓箭手率先出手，箭矢精准地射向扑在最前面的两头恶狼。然而，铁背苍狼的皮毛确实名不虚传，箭矢大多被弹开，只有霍去病灌注了玄气的一箭，勉强射入一头狼的肩胛，却未能致命，反而激起了狼群更凶残的野性。

“妈的，皮真厚！”柱子骂了一句，丢掉弓箭，抽出了腰间的猎刀。

狼群蜂拥而上！利爪与刀锋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惨烈的搏杀在瞬间爆发。一名斥候躲闪不及，被一头苍狼扑倒，惨叫声中，手臂被生生撕扯下来，鲜血喷溅！另一名斥候奋力砍死一头狼，却被侧面袭来的狼爪在背上撕开深可见骨的血槽！

“山猫”经验老道，一把短匕舞得水泼不进，接连捅穿了两头狼的腹部，自己也被狼爪在腰间划开一道口子。柱子如同灵活的豹子，专门攻击狼眼和柔软的腹部，险象环生。

霍去病是绝对的主力。他弃弓用刀，身形在狼群中穿梭，凡胎境二重的修为全力爆发，刀光闪烁间，总能找到铁背苍狼防御相对薄弱的关节或眼睛位置，已有三头狼毙命于他刀下。但狼王极其狡猾，始终在外围游走，指挥狼群不断消耗他们的体力。

战斗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惨烈无比。小队人人带伤，最初被扑倒的那名斥候已经没了声息。物资散落一地，被狼群践踏。

“不能拖下去了！”霍去病心知不妙，眼神一厉，猛地看向那头始终游离在外的狼王。“柱子，山猫，护住我两侧！”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玄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竟暂时放弃了防御，如同一支离弦之箭，直扑狼王！这是擒贼先擒王的搏命打法！

狼王似乎没料到这个人类如此悍勇，微微一愣。就这瞬间的迟疑，霍去病的刀锋已至！他没有砍向坚硬的狼头，而是直刺狼王张开咆哮的血盆大口！

“噗嗤！”

刀尖从狼王的口腔直贯入脑！狼王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轰然倒地。

狼王一死，狼群顿时陷入混乱，攻势一滞。

“撤！”霍去病毫不停留，低吼一声，顺手抓起地上几块最重要的肉干和那对鹿茸。

幸存四人不敢恋战，互相搀扶着，沿着来路且战且退。失去首领的狼群在追逐了一段距离后，终究因为伤亡不小，悻悻地停止了追击。

五人瘫坐在一条小溪边，剧烈地喘息着，处理着身上的伤口，看着同伴冰冷的尸体，气氛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次遭遇，一死两重伤，代价惨重。

然而，就在他们包扎伤口，清点剩余的物资时，柱子在不远处的溪边泥地上，发现了异常。

“头儿，你看！”柱子指着泥地上的几个脚印，“这不是狼脚印，也不是鹿…是人的！而且…这靴底的纹路，很粗糙，不像是军营的制式，倒像是…山民自己鞣制的皮靴！”

霍去病强忍伤痛，蹲下身仔细查看。脚印很新鲜，不止一人，方向是朝着东北方更深的山林而去。

山民？！

霍去病的心猛地一跳。堡主杨帆交代的第二个任务，寻找外部势力，竟然在如此惨烈的遭遇战后，意外地出现了线索！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几个脚印的形状和走向记在心里，又环顾四周，在一处被折断的灌木枝杈上，发现了一小缕粗糙的、染着某种植物汁液的麻线。

危机与机遇，如同双生子，在这片原始而危险的山林中，同时降临到这支伤痕累累的小队身上。

“收拾一下，立刻返回！”霍去病当机立断。他们携带的物资损失大半，人员伤亡严重，已无力继续深入追踪。但狼王的尸体（尤其是那身皮毛和狼牙）、剩余的肉干、鹿茸，以及这至关重要的发现，必须尽快带回狼牙堡。

五人背负着同伴的遗体，带着血换来的收获和那条意外获得的线索，踏上了艰难而又充满希望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