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到皇帝 第21章 危机暗伏

狼牙堡在忙碌与喘息中，度过了相对平静的半个月。堡墙加固了，营房修葺了，田地里的嫩苗也破土而出，在秋日稀薄的阳光下透着一抹倔强的绿意。每日的操练声、劳作声，让这座曾经的匪巢焕发出一种粗糙而坚韧的生机。表面看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潜藏的危机，如同冰面下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这日黄昏，霍去病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返回堡内，甚至没有惊动门口站岗的陷阵营士兵，便直接来到了杨帆的石屋。他脸色凝重，风尘仆仆，皮甲上还沾着几根不易察觉的断草。“头领，”霍去病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迫感，“我们的人在堡外西南十里处的老鸦岭，发现了可疑的踪迹。”

杨帆正在研读那本《基础阵法详解》，闻言立刻放下书册，目光锐利起来：“说清楚。”“是三骑，装备精良，马匹矫健，不像寻常猎户或流民。”霍去病语速加快，“他们行动很谨慎，远远窥探狼牙堡方向，停留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还试图掩盖留下的马蹄印和篝火痕迹。我们的人不敢靠太近，但看其行事风格和装备制式……很像黑云寨的探马。”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油灯的火苗跳跃着，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冰冷的石壁上，扭曲晃动。黑云寨！这个名字像一块巨石，瞬间压在了杨帆心头。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张都尉重伤败退，黑云寨绝不可能忍下这口恶气。这半个月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间歇。“看清他们的去向了吗？”杨帆沉声问。“他们很警觉，兜了几个圈子，最终是往黑云寨老巢的方向去了。”霍去病肯定地说，“头领，我们被盯上了。恐怕用不了多久，黑云寨的大队人马就会到来。”

杨帆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外部威胁的阴影，清晰而冰冷地笼罩下来。以狼牙堡目前的实力，凭借地利或许能抵挡小股敌人的骚扰，但若黑云寨倾巢而来，出动那位据说已是开元境中阶的大寨主，后果不堪设想。就在这时，石屋的门被轻轻敲响。冯源端着一碗稀薄的粟米粥和一碟咸菜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色。“杨大哥，霍统领，”她将食物放在桌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粮食……库存不多了。我刚刚和杨林又仔细核算了一遍，就算每日只供应两顿稀粥，现有的存粮，最多也只能支撑一个半月。”

又一个坏消息！杨帆的心再次一沉。他接过冯源递过来的简陋账目木板，上面用炭笔画着清晰的记号。消耗远大于他的预估。一百多张嘴，每日的消耗是惊人的。新开垦的田地，至少要等到来年春天才能有微薄的收成，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冯源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不安，“马上就要入冬了。堡内过冬的衣物、取暖的柴火，都严重不足。去年冬天……冻死过很多人。”她的话没有说完，但那份对严寒的恐惧，已经清晰地传递出来。

内忧外患，同时爆发！粮食危机，如同悬在头顶的绞索，正在一点点收紧。而黑云寨的威胁，则是随时可能挥下的屠刀。冬季的严寒，更是雪上加霜。杨帆放下粥碗，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深秋的寒风立刻灌了进来，带着山野间枯草败叶的萧瑟气息。远山如黛，天际有寒鸦飞过，发出凄厉的鸣叫。短暂的平静被彻底打破。狼牙堡这艘刚刚启航的小船，尚未驶入深水区，便已面临着狂风巨浪和暗礁的双重考验。“知道了。”杨帆的声音异常平静，听不出丝毫慌乱，“去病，加派双倍暗哨，侦查范围扩大到二十里。严密监视黑云寨方向的一切动静，有任何异常，立刻回报。”“是！”霍去病领命，转身快步离去。“冯源，”杨帆转向她，“从明日起，口粮再减一成。告诉大伙，难关当前，需共度时艰。组织所有人，除了必要的操练和警戒，全部投入采集！山里的野菜、野果、能吃的树根，还有过冬的柴火，能弄回多少弄回多少！”“我明白。”冯源重重点头，眼中虽有忧色，却也充满了坚定。

杨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那本《基础阵法详解》和《破军刀法》。时间，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他需要更快地提升实力，需要找到解决粮食危机的方法，需要准备好应对黑云寨的报复。危机已然暗伏，步步紧逼。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是如履薄冰，生死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