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到皇帝 第174章 锦衣卫的正式成立

贾诩汇报的暗流，如同一根根冰冷的针刺，扎在杨帆的心头。他站在狼牙堡的最高处，俯瞰着这片在他手中从无到有、逐渐繁荣的土地。田野金黄，工坊喧嚣，市集人流如织，朗朗读书声从新设的学堂中传出……这一切，都是他和无数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然而，阳光之下总有阴影。内部的蛀虫，比外部的强敌更具腐蚀性。他们侵蚀的不是城墙，是人心；破坏的不是工事，是秩序。仅仅依靠现有的行政体系和军法，已不足以应对这些隐藏在角落里的毒蛇和硕鼠。王梆的怨望、李茂的贪渎、赵干的背叛，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必须有专门的眼睛，盯着这些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必须有专门的手，去清除这些依附在肌体上的腐肉。

权力需要监督，忠诚需要考验，内奸需要肃清。一个独立于现有军政体系之外，只对他一人负责的强力机构，必须诞生了。

深夜，议事厅内灯火通明，却只有杨帆、张玄、贾诩以及被秘密召来的光羽四人。

光羽依旧沉默寡言，但经历了断刃崖的血火淬炼和数月来主持情报侦缉的历练，他原本只是锐利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深沉与冰冷。他站在那里，如同隐藏在鞘中的利刃，不显锋芒，却令人心悸。

杨帆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光羽身上，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坚定：

“文和先生所报之事，诸位都已知晓。内患不除，堡无宁日，我等心血，终将付诸东流。以往情报侦缉，多附于军务，权责不清，力度不足。今日，我意已决。”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正式成立‘锦衣卫’！”

“锦衣卫”三个字，带着一种莫名的肃杀与威严，回荡在厅中。张玄目光一凝，贾诩眼中闪过一丝预料之中的幽光，而光羽，则微微挺直了脊梁。

“锦衣卫，独立于军政体系之外，直属于我。”杨帆继续道，声音不容置疑，“其权责有三：一，监察百官！凡狼牙堡治下文武官吏，无论职位高低，其言行操守，是否恪尽职守，有无贪赃枉法、结党营私、阳奉阴违，皆在监察之列！”

“二，搜集军情！对外，渗透敌境，探听虚实；对内，监控四方，预防叛乱。”

“三，肃清内奸！凡有通敌叛变、里应外合者，无论身份，查实之后，有权先行缉拿，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先斩后奏”四个字，如同寒冬里的冰碴，让张玄都忍不住微微动容。这权力，太大了！

杨帆看向光羽，目光锐利如刀：“光羽！”

“末将在！”光羽踏前一步，单膝跪地。

“你心思缜密，行事果决，忠诚毋庸置疑。自即日起，任命你为锦衣卫指挥使，总揽一切事务！人员，由你从原侦缉队中遴选精锐，亦可从军中、民间秘密招募可靠、有特长之人。所需经费、资源，单独列支，由堡内直接拨付，不受任何部门掣肘！”

“臣，领命！”光羽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内心的激荡。他知道，这是一个何等沉重而又危险的职位。他将成为主公手中最锋利也最黑暗的那把刀，注定要行走在阴影之中，沾染无数鲜血，也必将成为无数人畏惧和憎恨的对象。

“起来吧。”杨帆虚扶一下，语气稍缓，“光羽，记住，锦衣卫是我之耳目，亦是我之獠牙。我要的，是绝对的忠诚，是如铁的纪律，是高效的执行。你只需对我一人负责。但也要记住，权力越大，责任越重。我不希望锦衣卫变成无法无天、罗织冤狱的酷吏机构。证据，必须确凿；行事，需有章法。你可能做到？”

光羽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冰冷而坚定的光芒：“主公放心！光羽必恪尽职守，以《狼牙律》为准绳，以狼牙堡利益为至高！凡有害于堡者，虽远必查，虽亲必究！若光羽有负主公信任，行事有偏，甘受极刑！”

“好！”杨帆点头，取出一枚早已准备好的令牌。令牌非金非铁，色呈玄黑，正面浮雕一颗狰狞狼头，獠牙毕露，背面则是一个苍劲的“缉”字。他将令牌郑重交给光羽，“此乃锦衣卫指挥使令牌，见令如见我！”

光羽双手接过，触手冰凉沉重，仿佛接过了一座山岳。

张玄在一旁开口道：“主公成立锦衣卫，实乃必要之举。然，此机构权力特殊，还需定下规矩，明确办案流程，建立内部监察机制，以防其自身坐大、脱离掌控。可规定，凡涉及五品以上官吏，或需动用‘先斩后奏’之权时，必须事先获得主公手令或事后即刻报备。”

贾诩也淡淡补充：“可设南北镇抚司，相互制衡。亦可定期轮换重要岗位，避免其形成独立王国。对外，锦衣卫需保持神秘，知其存在而不知其详，方能最大程度发挥震慑之效。”

杨帆从善如流：“二位先生所言极是。具体规章，由光羽会同张先生、文和先生详细拟定，报我批准。”

随着杨帆的命令下达，狼牙堡这台精密的政治机器，悄然增加了一个全新的、隐藏在暗处的齿轮。光羽雷厉风行，迅速从原侦缉队和军中挑选了一批背景干净、能力突出、且对杨帆绝对忠诚的人员，作为锦衣卫的骨干。他们在狼牙堡内一个不起眼、却戒备森严的区域，挂上了牌子，开始了秘密运转。

没有锣鼓喧天，没有昭告天下。但一股无形的、冰冷的肃杀之气，开始如同初冬的寒霜，悄然弥漫在狼牙堡的空气中。许多敏感的官吏发现，身边似乎多了一些若有若无的目光，一些原本肆无忌惮的行为，也不自觉地收敛了起来。

锦衣卫，这把专为肃清内患而锻造的利刃，已然出鞘。它的锋芒，将首先指向那些隐藏在光明之下的阴影。

内部清洗的序幕，由这个新生的机构，冷酷地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