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到皇帝 第116章 抢占先机

战略既定，狼牙堡这部战争机器再次发出了低沉而高效的轰鸣。决议下达的当晚，甚至连庆贺“一线天”大捷的篝火都未曾完全熄灭，一支精锐的骑兵便已悄然集结于堡门之前。

寒风刺骨，月隐星稀，正是潜行的最佳时机。

霍去病一身轻便皮甲，外罩御寒的玄色斗篷，立于队首。他年轻的脸上没有丝毫疲惫，反而洋溢着一种猎豹即将扑食前的兴奋与专注。他身后，是精心挑选出的一百五十名最精锐的轻骑，一人双马，除了必要的骑弓、马刀和三日干粮，并未携带任何重装备，力求将机动性发挥到极致。

杨帆亲自送至堡门，拍了拍霍去病座下战马的脖颈，沉声道：“兵贵神速！鹰嘴涧现有守军不过百人，且必因屠罡之死与李悍之败而军心惶惶。我要你在黑煞反应过来，增兵鹰嘴涧之前，把我们的旗帜，插上涧口！”

霍去病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森然：“主公放心！若让一个黑云崽子跑回去报信，末将提头来见！”

“我不要你的头，我要鹰嘴涧！”杨帆重重一拍他的肩膀，“记住，抢占要点，构筑工事，固守待援！周丕的陷阵营与步兵主力，已随后出发，最迟明日晚间便能抵达！”

“末将明白！”霍去病收敛笑容，郑重抱拳。随即，他猛地调转马头，面对肃立的骑兵，声音清越而短促：“出发！”

没有号角，没有呐喊。百余骑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蹄声被刻意控制在最低，化作一阵沉闷的雷鸣，迅速消失在北方深沉的黑暗之中。

这一路，霍去病将骑兵的机动与诡诈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并未选择最直接的官道，而是凭借着平日里游骑侦查绘制的详尽地图，穿行于密林、干涸的河床、人迹罕至的山脊。遇小股巡逻或暗哨，则以绝对优势兵力雷霆剿杀，不留活口；遇难以逾越的障碍，则果断绕行，绝不拖延。

渴了，嚼一口冰雪；饿了，啃一口冰冷的干粮。马歇人不歇，轮流换乘，只为抢出那至关重要的时间。

当第二日午后，惨淡的冬日勉强穿透云层，将光芒洒向大地时，霍去病和他的骑兵，已然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了鹰嘴涧以南十里外的一处高坡上。

透过稀疏的林木，已然能远远望见那如同巨鹰俯首欲啄的险要山口，以及山口处那简陋的木石寨墙和寥寥几面飘荡的黑云旗帜。

霍去病伏在马背上，仔细观察着。涧口守军显然还未得到任何预警，寨墙上只有几个无精打采的身影在走动，寨门甚至半开着，有零星的匪兵进出。

“看来，黑煞还没醒过味儿来。”霍去病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转身，目光扫过虽然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的部下们。

“弟兄们，肥肉就在眼前！老规矩，一队随我正面突击，直冲寨门！二队左右包抄，清除寨墙守军，抢占两侧制高点！三队预备，随时策应！动作要快，攻势要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刻钟内，我要在鹰嘴涧的寨墙上喝酒！”

“遵命！”低沉的回应带着压抑不住的战意。

稍作休整，饮马喂料，恢复体力。半个时辰后，当时近黄昏，光线开始变得昏暗，正是人一天中最容易松懈的时刻——

“杀！”

霍去病长枪前指，一马当先！百余精骑如同决堤的洪流，从高坡后猛然倾泻而下，卷起漫天雪沫尘土，以排山倒海之势，直扑鹰嘴涧入口！

“敌袭！狼牙堡！是狼牙堡的骑兵！”寨墙上的黑云寨守军直到骑兵冲至近前才反应过来，顿时乱作一团！警锣被仓皇敲响，声音凄厉而绝望。

太晚了！

霍去病马快枪急，如同银色闪电，瞬间便冲到了半开的寨门前！长枪如龙探出，将两名试图关闭寨门的匪兵刺穿挑飞！身后骑兵蜂拥而入，马刀挥舞，如同砍瓜切菜般将门口顽抗的零星守军砍翻在地。

与此同时，左右包抄的骑兵已然下马，凭借矫健的身手迅速攀上并不算高的寨墙，弓弦响处，墙头上那些试图张弓搭箭的守军纷纷中箭栽落。

战斗几乎在开始的同时便失去了悬念。留守鹰嘴涧的百余名黑云寨守军，本就士气低落，骤然遭遇如此迅猛的打击，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不到一刻钟，抵抗的厮杀声便渐渐停歇，只剩下零星的惨叫和求饶。

霍去病勒马立于涧口之内，看着手下清理战场，收缴兵器，押解俘虏。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血腥气，与山涧本身的凛冽寒风混合在一起。

“将军，清点完毕。斩杀四十七人，俘五十三人。我军轻伤五人，无人阵亡！”一名队正兴奋地前来汇报。

“很好！”霍去病点头，目光随即投向这险要的鹰嘴涧深处。两侧陡峭的崖壁如同巨钳，夹着中间那条狭窄的通道，果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地。

“没时间庆祝！”他沉声道，“黑煞的援兵随时可能到来！所有人，立刻行动！俘虏全部捆缚看押！以原有寨墙为基础，向外加筑胸墙、挖掘壕沟！将我们带来的所有铁蒺藜、绊马索，给我布满涧口前方的区域！伐木立栅，加固两侧崖壁的攀爬点！我要让这鹰嘴涧，变成一只浑身是刺的铁刺猬！”

命令下达，刚刚经历了一场短暂突袭战的骑兵们，没有丝毫喘息，立刻化身工兵，投入到紧张的土木作业之中。他们砍伐树木，搬运石块，挖掘冻土。霍去病更是亲自巡视，指点着防御工事的构筑，哪里需要增设箭楼，哪里需要布置暗垒，他将骑兵的敏锐洞察力用在了防守上，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

当夜幕彻底降临，周丕率领的陷阵营与步兵主力，带着大量的守城器械和物资，高举火把抵达鹰嘴涧时，看到的已然是一座初具规模、防御森严的前进堡垒！

看着在火把映照下，傲然立于新筑寨墙之上的霍去病，以及涧口那密密麻麻的防御工事，周丕忍不住哈哈大笑，声震山谷：“好小子！真有你的！这地方，让你弄得跟个铁桶似的！”

霍去病从寨墙上一跃而下，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明亮如星：“周大哥，地方我给你拿下了，也初步收拾妥当了。接下来，能不能守住，就看你的了！”

周丕重重一拳捶在霍去病胸口（控制着力道）：“放心！有俺老周和陷阵营在，就算黑煞亲自来了，也得让他在这‘鹰嘴’上崩掉满口牙！”

狼牙堡的旗帜，终于在鹰嘴涧的山风中猎猎作响。

先手已占，地利已得。接下来，便是等待黑云寨那必然到来的、狂暴的反扑。猎人与猎物的游戏，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