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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茶香暖八岁 第83章 血染的账本

作者:凝宝Ella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25 05:53:20

夜色如墨,将整个县城浸染在一片深沉的寂静之中。茶棚的雅间内,那盏昏黄的油灯却固执地亮着,像黑暗海洋中一座摇摇欲坠的灯塔。炭盆里的火已经快要燃尽,只剩下暗红色的余烬,偶尔爆出一两声轻微的“噼啪”声,如同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决战,奏响的前奏。

林国栋一夜无眠。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睁着双眼,凝视着头顶那片被烟熏得发黄的、如同蛛网的天花板。怀中,那本硬皮笔记本和那块温润的铜印,像两块烙铁,交替地灼烧着他的胸膛。父亲李老栓、挚友王小山、老猎人陈默……一张张面孔在他脑海中交替闪现,他们的期望、他们的牺牲,都化作了沉甸甸的砝码,压在他的肩上。

他不是英雄,他只是一个被命运推到悬崖边的普通人。恐惧像毒蛇一样,时常在他的心底游走。他害怕失败,害怕自己会像王小山一样倒下,害怕看到周芳眼中那无尽的绝望。但每当他闭上眼,想到张技术员那张虚伪的脸,想到王会计那颗阴鸷的黑痣,想到合作社那些被侵占的土地和乡亲们流干的泪水,一种名为“责任”的火焰便会重新燃起,将他内心的怯懦焚烧殆尽。

“国栋哥,”周芳轻柔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关切,“你……还没睡吗?”

林国栋没有回头,声音平静而沙哑:“睡不着。在想事情。”

周芳摸索着坐到他身边,将一杯尚有余温的热水递给他。她的手指冰凉,却在触碰到他手背时,传递来一丝微弱的暖意。“想什么?是……是担心明天吗?”

“嗯。”林国栋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王会计……他就像一条藏在阴沟里的毒蛇,随时可能咬我们一口。”

周芳的身体微微一颤,王会计这个名字,如今已成为她心中最深的梦魇。她低声说:“如果……如果他真的是内鬼,那他一定早就知道仓库的位置,知道账本的存在。我们去抢,无异于自投罗网。”

“我知道。”林国栋放下水杯,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所以,陈默的计划,才需要我们倾尽所有,放手一搏。我们不仅要抢回账本,还要揪出王会计,让他永远闭嘴。”

他转过头,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周芳那张苍白而倔强的脸。他想告诉她,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保护她。但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苍白。他们能依靠的,只有彼此手中的刀和心中那团不灭的火。

“芳,”他轻声说,“等这件事了了,如果……如果我们还能活着,你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周芳的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她用力地摇了摇头:“不,国栋哥,我要和你一起。无论生死。”

林国栋不再说话,只是反手将她更紧地握住。两人相视无言,却仿佛已将彼此的灵魂融为一体。窗外,启明星悄然升起,预示着黎明即将到来,而一场血与火的洗礼,也即将拉开序幕。

天还未亮,县城的街道上已经热闹非凡。一年一度的物资交流大会,吸引了方圆百里的人们前来赶集。挑着担子的农夫、推着独轮车的商贩、挎着篮子、穿着花花绿绿衣裳的妇人,以及四处乱跑、嬉笑打闹的孩童,汇成了一股巨大的人潮,淹没了青石板铺就的长街。

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孩子们的嬉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喧嚣沸腾的海洋。在这片看似祥和热闹的景象之下,林国栋、周芳和陈默三人,如同三尾潜入深海的鱼,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人群。

陈默穿着一身干净的蓝布长衫,戴着一顶旧毡帽,手里提着一个装满书籍的布包,扮作一个赶考的穷书生。林国栋则换上了一身深色的短褂,将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绷得紧紧的,像一个来自乡下的泥瓦匠。周芳用一块头巾包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而警惕的眼睛,跟在他们身后,像一个寻常的农妇。

“记住,”陈默压低声音,指着前方一个巨大的、用帆布搭建的临时仓库,“那就是合作社的仓库。张技术员调了县里的民兵连过来维持秩序,门口盘查得很严。我们的目标是后院那间放账本的库房,从这里进去。”他摊开一张手绘的草图,指了指仓库侧面一堵半人高的土墙,“那里堆放着杂物,是个死角。我们从那里翻进去。”

三人装作逛集市的样子,慢慢靠近仓库。周围的喧嚣仿佛与他们隔绝开来,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林国栋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仓库门口。几个穿着灰色军装、手持步枪的民兵,正手持名单,对进出的人员进行着严格的盘查。任何可疑的人,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拦下。

“我们不能硬闯。”林国栋低声道,“必须制造混乱。”

陈默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来。”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脸上露出几分惶恐和急切。他提着布包,径直朝着仓库门口走去。在距离门口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他“不小心”被地上一块凸起的石头绊倒,手中的布包脱手飞出,里面的书籍、笔墨纸砚撒了一地。

“哎哟!”陈默痛呼一声,摔倒在地。

门口的民兵立刻警惕地围了上来。“干什么的?这么毛手毛脚!”一个年轻的民兵喝道。

陈默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军爷,对不住,对不住……我从乡下来,赶考的书……书都掉了……”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一些歪歪扭扭的诗词,“这是我……我全部的家当了……”

他的表演惟妙惟肖,那副斯文扫地、狼狈不堪的样子,立刻引来了一些围观群众的同情。

“唉,这读书人,不容易啊。”

“民兵同志,算了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就在那年轻民兵犹豫的瞬间,陈默猛地从地上捡起一本厚厚的线装书,看似慌乱地挥舞了一下。而就在这一刹那,林国栋和周芳动了!

林国栋如同离弦之箭,从人群中窜出,目标直指仓库侧面那堵土墙。周芳则紧随其后,手中紧紧攥着一把从路边摊贩那里顺手摸来的、用来削水果的小薄刀。他们的动作快如狸猫,趁着民兵的注意力全被陈默吸引的瞬间,已经贴近了那堵土墙。

土墙上堆满了破旧的麻袋和废弃的木箱。林国栋一脚踹开一个碍事的麻袋,双手撑地,一个利落的鹞子翻身,便翻上了墙头。周芳紧随其后,也敏捷地翻了过去。

“站住!抓小偷!”仓库里传来一声暴喝。

林国栋和周芳落地,毫不停留,贴着墙根的阴影,朝着那扇虚掩的、散发着霉味的库房门扑去!

库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旧纸张的味道。一排排高大的货架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林国栋的目标明确——陈默图纸上标注的那个位于角落的、上了三道锁的铁皮柜!

“你去开锁,我来望风!”林国栋压低声音,将周芳推向那个角落。

周芳的手心全是汗,她从怀里掏出一套小巧的开锁工具——那是陈默给她的。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试了好几次,才勉强将第一道锁撬开。就在这时,库房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人呢?跑哪去了?”

“仔细搜!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他们被发现了!

“快!”林国栋低吼一声,一把推开周芳,自己蹲下身,用肩膀狠狠地撞向那扇薄弱的铁皮柜!一下,两下,三下!沉重的撞击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砰!”第三下,锁扣终于不堪重负,被硬生生撞开!

林国栋一把拉开柜门,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几叠厚厚的、用牛皮绳捆扎得整整齐齐的账本!他一把将最上面的那本抱在怀里,转身对周芳喊道:“走!”

两人刚冲出库房,就看到王会计那张带着狞笑的脸,出现在门口,他身后跟着两个手持步枪的民兵。

“想跑?”王会计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充满了怨毒和快意,“林国栋,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把账本放下,跟我们走一趟吧!”一个民兵端起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林国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默从外面冲了进来,他手里举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用于搭棚子的铁钎,像一头疯牛般撞向那两个民兵!

“国栋!快走!”

林国栋抱着账本,拉起周芳,转身就往外跑。但王会计的动作更快,他从腰间拔出一把乌黑的勃朗宁手枪,对准了林国栋的后心。

“别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林国栋停住了脚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从那冰冷的枪口传来。周芳吓得浑身发抖,死死地拉住他的衣角。

“王会计,”林国栋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只有无尽的冰冷和失望,“是你。合作社的内鬼,是你。”

王会计的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扭曲的笑容:“聪明!不愧是李老栓的种!只可惜,你们太天真了!从你们踏进县城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输家!张工说了,你们的证据,我会亲自送到县里,作为我升迁的垫脚石!”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阴狠,“至于你们俩……”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王会计的狂笑。

但子弹,并非来自王会计的枪口。

王会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绽开的、一朵血色的花。一柄小巧的、磨得锃亮的柴刀,深深地没入他的胸膛,只剩下刀柄在外微微颤动。

是老陈头!

这个沉默的老人,不知何时竟也来到了县城,跟在了他们身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将这柄伴随了他一生的柴刀,送进了自己认定的“畜生”体内。

“你……”王会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中充满了惊愕和不甘。他手中的枪掉在地上,身体晃了晃,轰然倒地。

“快走!”老陈头扔掉柴刀,一把拉住林国栋,“外面已经被围死了!我引开他们,你们从后门走!”

林国栋抱着账本,看着这个刚刚还沉默寡言的老人,此刻却像一头护崽的雄狮,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他知道,他们欠这个老人一条命。

“走!”他不再犹豫,拉着周芳,朝着库房后方一条狭窄的、堆满杂物的通道冲去。

身后,传来了老陈头中枪倒地的闷哼,以及民兵们混乱的叫喊。林国栋的心如同被刀割,但他不敢回头。他知道,从他答应老陈头帮他儿子的那天起,这位老人的命运,就已经和他们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两人一路狂奔,从仓库后门冲出,七拐八绕,最终躲进了一个废弃的、堆满马厩的院子。他们靠着墙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听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叫喊声和脚步声。

林国栋小心地打开怀里的账本,借着微弱的天光,他看到那熟悉的、记录着罪恶的数字和签名。真相就在这里,触手可及。但代价,是老陈头的倒下,和他们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般的窘境。

“我们……我们安全了吗?”周芳带着哭腔问。

“不知道。”林国栋摇了摇头,将账本紧紧抱在怀里,“但我们拿到了最关键的东西。”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院子外。紧接着,一个熟悉而又令人厌恶的声音,透过栅栏的缝隙传来,带着一丝玩味和残忍的笑意:

“林国栋,周芳……真是让本县长好找啊。没想到,你们还挺能跑的。只是,你们以为,凭一本账本,就能扳倒我吗?”

是县长大人的声音!

林国栋和周芳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只听县长的声音继续说道:“王会计已经把一切都招了。包括你,林国栋,你偷窃合作社机密,勾结外敌,意图颠覆政府……这些罪名,足够你在监狱里待上一辈子了。至于这位陈默先生……”他的声音顿了顿,充满了残忍,“他已经畏罪潜逃,下落不明。你们,就在这里,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院外,传来了大批人马集结的声响。

林国栋抱着账本,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中没有了迷茫,也没有了恐惧,只剩下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然。他看着身边的周芳,轻声说:“芳,对不起,把你也拖下水了。”

周芳却摇了摇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释然的、灿烂的笑容。她看着林国栋,轻声说:“不,国栋哥。能和你一起,走到这里,我不后悔。”

马蹄声越来越近,栅栏门被“哐当”一声踹开。一群手持长短枪的士兵涌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县长大人和张技术员。张技术员看到林国栋怀里的账本,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得瑟。

“抓住他们!”县长下令。

士兵们一拥而上。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林国栋突然笑了。他将怀里的账本高高举起,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它狠狠地砸向了旁边一个装满了干燥草料的草垛!

“不好!”张技术员失声尖叫。

账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入草垛深处。紧接着,林国栋从怀里掏出那块铜印,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地按在了草垛上!那枚古老的、刻着奇特花纹的印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陈默……”林国栋用尽最后的力气,喃喃地念出了这个名字,“我……交给你了……”

轰——!

干燥的草料瞬间被引燃,火势冲天而起!浓烟滚滚,瞬间吞噬了整个马厩!

“快!救火!账本!”县长和张技术员气急败坏地吼叫着,现场一片混乱。

林国栋和周芳在浓烟和火光的掩护下,趁着士兵们乱作一团,再次从后门逃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他们不知道,那本被大火吞噬的账本,是否真的能将真相公之于众。他们也不知道,陈默是否还活着。他们只知道,他们用一种最惨烈、最悲壮的方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在县城的另一头,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从下水道里爬了出来。他戴着陈默的眼镜,穿着陈默的衣服,脸上被划得面目全非。他踉踉跄跄地走着,怀里,紧紧抱着那枚从火场中抢出的、滚烫的铜印。

他抬头望着漫天火光,嘴角,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冰冷的微笑。

而这场由一本账本引发的熊熊烈火,不仅烧毁了罪证,也烧掉了所有人的退路。它像一封写给时代的、血淋淋的控诉信,将这片土地上所有肮脏的秘密,都暴露在了黎明前最凛冽的寒风之中。未来,将会怎样?没有人知道。但所有人都明白,有些火,一旦点燃,就再也无法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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