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帝起源 第143章 青妖蛇

罡风卷着微镇外的黄沙掠过山脊，王力合足尖在枯石上一点，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掠向数十里外的黑石山。此前途经此地时，他便察觉山体深处隐有微弱灵气波动，如今脱离微镇琐事，正欲寻一处清净之地炼化近日所得，这黑石山恰好成了首选。

抵达山腹西侧，王力合目光扫过陡峭岩壁，右手抬起缓缓下压。刹那间，周身灵力如奔腾江河般涌入山体，只听“轰隆”一声闷响，岩壁竟如被无形巨手撕裂，碎石簌簌滚落，露出一个丈许宽的洞口。他屈指连弹，七枚蕴含土属性灵力的灵石自储物袋飞出，按北斗之势嵌入洞口四周，指尖掐诀间，淡金色的阵法光晕悄然亮起，将洞府与外界彻底隔绝。

“此处倒也雅致。”王力合步入洞内，借着洞壁镶嵌的夜明珠光亮打量四周。洞内空间宽敞，地面平整，唯有几处钟乳石错落而立。他旋即抬手挥袖，灵力化作无形的刻刀，在洞壁上雕琢出石床、石桌与石柜，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方蒲团铺在石床前，整个洞府瞬间有了几分起居模样。

一切收拾妥当，王力合盘膝坐于蒲团之上，掌心一翻，那枚青妖蛇颅骨便悬浮在眼前。此颅骨通体泛着幽青光泽，骨缝间隐约缠绕着几缕若有若无的灵气，正是他在微镇从胡赞买得。当时只觉此物灵气特殊，今日总算有闲暇深究。

指尖灵力缓缓注入颅骨，起初并无异样，可当灵力触及颅骨深处时，一股沉睡已久的妖兽灵气突然苏醒，如蛰伏的蛇类般在骨腔内游走。王力合眉头微挑，灵魂力随之涌出，顺着灵气轨迹探入——只见颅骨内部，一团朦胧的青影正随着灵力的注入缓缓舒展，那轮廓分明是一条巨蛇的形态，鳞片、蛇信的细节在灵魂力的感知中逐渐清晰。

“原来如此。”王力合心中了然。这青妖蛇定是当年遭遇强敌，自知不敌，便将灵魂剥离肉身，封印在颅骨之中，只待日后灵气充足再图复活。如今他注入的灵力，恰好成了唤醒这缕灵魂的契机。

可就在青影即将完全舒展之际，它突然剧烈扭动起来，显然是察觉到了陌生气息。不等王力合反应，那团青影竟强行冲破颅骨的束缚，化作一条数丈长的青蛇灵魂体，悬浮在洞府半空。蛇瞳紧闭，鳞片泛着虚幻的青光，只是灵魂体边缘不时泛起涟漪，显然因沉睡过久、修为损耗过大而显得极为虚弱。

王力合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条“青蛇”，伸手便要触碰它的鳞片。谁知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及的瞬间，青蛇猛地睁开双眼——那并非蛇类的竖瞳，而是一双透着警惕与野性的青色眼眸。下一秒，青蛇尾部一甩，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扑王力合面门。

“倒是机敏。”王力合脚下灵光一闪，身形如鬼魅般向后飘出数尺，轻松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青蛇一击未中，显然有些恼怒，蛇身盘旋着再次发起攻势，巨大的蛇头张开，虚幻的蛇信吞吐间，一股微弱的毒雾弥漫开来。

“只剩丁点灵力，也敢在我面前嚣张？”王力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青妖蛇灵魂体的修为，怕是连全盛时期的一成也不到，若不是他有意留手，方才那一击便能将其打散。

可青蛇似乎并未听懂他的嘲讽，尾部再次横扫而来，这一次的力道比之前更盛，竟带起了洞内的气流漩涡。王力合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双手凝气成爪，在蛇尾扫来的瞬间猛地抓住。入手冰凉，那虚幻的鳞片在灵力包裹下竟有了几分实质触感。

“不知好歹。”王力合手腕发力，手臂青筋微微凸起，将青蛇灵魂体猛地抡起，朝着身后的洞壁狠狠砸去。“嘭”的一声巨响，青蛇撞在石墙上，灵魂体剧烈震颤，身上的青光黯淡了几分，蛇身也蜷缩起来，显然受了不小的冲击。

王力合不再留手，左手掐诀，背后灵光乍现，一柄通体泛着银白光芒的长剑凭空出现，正是他的佩剑裂恒剑。长剑嗡鸣着飞入他手中，剑身上萦绕的剑气瞬间撕裂空气，直指蜷缩在地上的青蛇。

眼看剑尖就要刺入青蛇头颅，异变陡生——那蜷缩的青蛇灵魂体突然泛起刺眼的青光，蛇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变形。青光散去后，原地竟出现了一名身着青纱的少女。她肌肤胜雪，青丝如瀑，眉心处点缀着一枚淡淡的青蛇印记，只是身形略显虚幻，显然仍是灵魂状态。

少女抬起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惧，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清脆却带着颤抖：“前辈饶命！”

此时裂恒剑的剑尖已抵在她的眉心，剑身上的剑气甚至吹动了她额前的碎发。王力合看着眼前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手腕微微一滞，随即缓缓收剑，剑身上的杀气也随之散去。

“总算肯露出真面目了。”王力合语气平淡，目光却紧紧锁定着少女，似乎早已洞悉一切。

少女闻言，眼中的惊惧又多了几分，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前辈……前辈早就知道我能化为人形了？”

王力合坐在蒲团上，指尖把玩着那枚青妖蛇颅骨，微微一笑：“一个修炼万年的灵兽，若连化形之能都没有，早在数百年前便该寿元耗尽，如何能将灵魂封印至今？”

“难道前辈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少女的声音愈发颤抖，她实在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经将气息隐藏得极好，为何会被眼前这人一眼看穿。

“从看见这枚颅骨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你至少已修炼万年。”王力合抬眼看向少女，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颅骨上残留的灵气虽然微弱，却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感，绝非千年灵兽所能拥有。想来当年你定是为了某种机缘，与其他妖兽争斗，最终落得灵魂封印的下场。”

少女听完，脸上的惊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她垂眸沉默片刻，再抬眼时，语气已恢复了几分平静：“看来道友倒是个细心人。”她说着，脚步缓缓向右侧移动，目光却在暗中观察着王力合的反应。

王力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未点破，只是随着她的移动，身体微微转动，始终与她保持着正面相对。他知道，这青妖蛇虽然暂时示弱，但毕竟是修炼万年的灵兽，绝不会轻易臣服，方才的可怜模样，或许只是她的缓兵之计。

果不其然，少女移动到石柜旁时，脚步突然一顿，右手悄然凝聚起一缕灵力。只是她刚要有所动作，便见王力合手中的裂恒剑再次亮起微光，剑尖直指她的咽喉。

“道友这是何意？”少女脸色一白，连忙收回灵力，强装镇定地问道。

“你我无冤无仇，我本无意伤你。”王力合语气淡漠，“若你老实待着，待你灵魂恢复，自可离开。但你若再耍什么花招，休怪我手下无情。”

少女看着裂恒剑上凌厉的剑气，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她知道，眼前这人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就算自己全盛时期，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如今灵魂虚弱，更是毫无反抗之力。

思忖片刻，少女屈膝对着王力合行了一礼，语气诚恳：“前辈息怒，方才是我一时糊涂，还望前辈海涵。”她顿了顿，又道，“前辈既知我修炼万年，想必也清楚我对这黑石山一带的情况颇为了解。若前辈不嫌弃，我愿为前辈引路，探寻山中的灵脉与秘境，以报答前辈不杀之恩。”

王力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这黑石山看似普通，实则深处或许真有不为人知的机缘，有这土生土长的万年灵兽引路，倒也省了不少功夫。他微微颔首：“既如此，那便作罢。你且在洞中调息，待灵魂稳定后，再与我细说这黑石山的秘辛。”

少女心中一松，连忙应道：“多谢前辈！”说罢，便盘膝坐在地上，开始运转灵力修复受损的灵魂。

洞内再次恢复平静，唯有裂恒剑偶尔发出的嗡鸣，与少女身上流转的青光交相辉映。王力合看着眼前的少女，指尖轻轻敲击着石桌，心中却在思索——这青妖蛇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黑石山深处，又藏着怎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