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曜之心 第49章 砺锋台上步惊鸿，断刃封喉慑元珠

砺锋台，照夜城三年一度的盛事。巨大的青石擂台四周旌旗招展，看台上座无虚席。副城主单庭雄、外斩将军夏侯诚、天机阁使者柳非南等一众照夜城高层尽数到场。连黑石城也派了代表观礼。城主虽未亲临，但由单庭雄代为主持。

“各位照夜城的好儿郎，城主大人外出游历未归，恰逢三年一度的砺锋台大会，那就暂且由老夫来主持！砺锋砺锋，磨砺锋芒！”单庭雄浑厚的声音响彻全场，“此台专为未凝元力之新秀而设！无论引气，抑或元珠，皆可于此检验根基、印证所学！望尔等全力以赴，展我人族后辈英姿！他日以手中兵锋，护我山河家园！”一番话激起满场年轻修士的热血沸腾。

万众瞩目下，引气组率先开打。

司徒羽凭借神乎其技的《流风步》以及刁钻狠辣的匕首近身搏杀技巧，一路过关斩将，顺利来到了决赛舞台！

他的对手，是军务司选拔出的引气境巅峰天才——糯子牛。糯子牛身材魁梧，手持一柄厚背战刀，眼神沉稳如铁，浑身透着军人特有的剽悍血勇。

“军务司，糯子牛！请指教！”糯子牛抱拳，声如洪钟。

“李善渊门下，司徒羽！请！”司徒羽收敛心神，抱拳回礼。

锣响开战！

糯子牛一声暴喝，战刀挟裹着沉猛劲风，势大力沉地劈斩而下！没有花哨，只有战场搏杀锤炼出的凶悍与直接！

“来得好！”司徒羽眼中精光一闪，“流风九转！破！” 他身形不退反进，脚下步伐瞬间爆发！如同融入疾风，带起一串模糊残影，险之又险地贴着刀锋切入糯子牛中门！

“阳·贯心刺！”司徒羽低喝，藏于腰侧的匕首如毒蛇吐信，带着全身爆发力，狠刺糯子牛持刀手腕！

糯子牛瞳孔微缩，手腕猛地一翻，厚背刀柄精准地磕向匕首！“铛！”金铁交鸣！司徒羽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臂微麻，匕首险些脱手！

“好力道！”司徒羽借力旋身，“絮影步！旋！”身体诡异地划出半圆，避开糯子牛顺势横扫的刀锋。

“阴·逆鳞刺！”反握匕首自下而上，刁钻刺向糯子牛腋下空档！

糯子牛低吼一声，拧腰沉肩，险险避开，战刀回旋如轮，横扫司徒羽下盘！刀风凌厉，卷起地上尘土！

两人战作一团！糯子牛刀势如山，大开大阖，每一击都带着战场搏命的惨烈气势。司徒羽则如穿花蝴蝶，《流风步》催动到极致，在方寸之地闪转腾挪，匕首杀招迭出，专攻关节要害。匕首虽无锋，但灌注全身力量的刺击、削砍，打在糯子牛身上，砰砰作响！

“风回柳！卸！”司徒羽再次避开糯子牛一记力劈华山，身形如柳絮飘退数步。

“阳·开膛刃！”糯子牛得势猛冲，刀光如匹练！

“阴·断喉丝！”司徒羽不退反进，反握匕首贴着刀锋内侧，如同毒蝎摆尾，急速划向糯子牛手腕！

糯子牛手腕一痛，刀势微滞！司徒羽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空隙，“流风九转！踏柳寻风！”身形如鬼魅般再次欺近，正握的匕首带着全身拧腰转胯的力量，“阳·贯心刺！”匕首凝聚一点，狠狠刺向糯子牛胸口！

就在匕首尖即将刺入胸口的瞬间，司徒羽翻转匕首尖为匕首柄！

“噗！”一声闷响！糯子牛浑身剧震，气血翻腾，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手中战刀拄地，看向司徒羽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与一丝敬佩。

裁判适时上前：“李善渊门下司徒羽，胜！”

“承让了，糯师兄！”司徒羽收起匕首，抱拳行礼，由衷说道。糯子牛的硬朗作风和战场气势让他印象深刻。

“多谢司徒师弟手下留情，司徒师弟身法匕技，糯某佩服！”糯子牛豪爽地抹了把汗，也抱拳回礼，眼中毫无怨怼，只有棋逢对手的畅快。两人相视一笑，惺惺相惜。

最终，司徒羽轻松夺得引气组魁首！引气组赛事落幕。

司徒羽带着胜利的喜悦和对强者的敬意，回到了师父李善渊和师姐李清瑶所在的看台区域。

“不错。”李善渊难得地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深意，“步法已然纯熟，临敌应变也尚可。能将凡俗武技融入己身，发挥至此，可见你下了苦功。” 语气虽淡，但其中蕴含的欣慰，司徒羽能清晰地感受到。

“那是！爹你不知道，小羽刚才那几下可帅了！”李清瑶早已笑得眉眼弯弯，兴奋地拍了下司徒羽的肩膀，满脸的与有荣焉，“‘流风九转！破！’还有那招‘阴·逆鳞刺’，时机抓得太妙了！糯师兄那可是军务司的硬点子呢！”她模仿着司徒羽喊招式的样子，活泼灵动，随即又忍不住噗嗤一笑，好奇地问：“不过师弟，你为啥每次出招都要喊这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啊？虽然听着还挺贴切的，但总觉得有点……嗯，有点怪怪的？”

司徒羽被师父夸奖已觉受宠若惊，再被师姐这么一通夸，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师姐，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气势！喊出来多带感啊！打架嘛，帅是一辈子的事！”他一本正经地解释，脸上带着点小得意。

“噗，就你歪理多！”李清瑶被他逗得笑靥如花。

司徒羽三人所在位置视野极佳。不远处的擂台上，元珠组的比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此刻，正在擂台上的赵炎，恰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师姐的笑靥如花！还有司徒羽那志得意满的蠢样子！

一股难以遏制的妒火和羞愤瞬间冲垮了赵炎的理智！他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门！师姐本该属于他的！如今却只能在这里看他们姐弟情深？而李清瑶，她竟然对那个废物笑得那么开心？！

赵炎的脸瞬间扭曲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看向司徒羽的目光充满了怨毒！而此刻，他的对手恰好攻了上来。

“滚开！”赵炎猛地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他手中那柄镶嵌宝石、灵光闪烁的法宝长剑“赤锋”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仗着手中宝器的优势，他不再讲究技巧，剑招变得狠辣无比，如同疯虎般扑向对手！每一剑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完全是以力压人，招招不离对手要害！

他的对手，一个元珠境中期的修士，显然没料到赵炎突然变得如此狂暴，仓促间被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赵炎眼中只有暴戾，将满腔无处发泄的怨恨，全部倾泻到了对手身上！十余招过后，对手被他一剑震下擂台，口角溢血，显然受了不轻的伤。赵炎下手之狠辣，引得台下不少人皱眉。

然而，赵炎的疯狂并不能弥补硬实力的差距和对更高境界力量掌控的不足。

在接下来的比试中，他遭遇了真正的强敌，元珠组的前两名选手。其中一人身法飘忽，剑法刁钻细腻；另一人则稳如磐石，力量雄浑，防御精严。这两人无论修为、经验还是对自身功法的理解，都明显在急怒攻心、打法焦躁的赵炎之上。

面对身法诡异的第一名选手时，赵炎被牵着鼻子走，空有一身蛮力和锋锐赤锋却打不到实处，反而被对方抓住空隙频频反击，在他身上留下了几道伤痕，狼狈不堪地告负。

对阵第二名选手时，赵炎企图依仗赤锋之利强行破开对方的防御，却屡屡被对方雄浑的力量和精妙的卸力技巧化解，最后被对方抓住力竭的瞬间，一掌拍退，气血翻腾，终是败下阵来。

激战数轮之后，最终，赵炎只获得了元珠组第三名！这个结果，显然与他赛前意气风发、志在必得的样子相去甚远。

颁奖仪式在万众瞩目下进行。引气组前三名率先登台。

当司徒羽作为引气组魁首，登台站上最高领奖台，接过象征引气组第一的二十万下品天衍币、十枚聚气丹和那块闪烁着赤红光泽的赤火精金时，全场掌声雷动。一个引气境巅峰，步法身法如此惊艳，实属罕见。

随后，获得元珠组第三的赵炎，则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雨将至的乌云。他强忍着内心的翻江倒海，接过了元珠组第三的奖励：三十万下品天衍币、三枚珍贵异常的聚元丹，以及一份“云溪灵泉”三日浸泡资格券。

虽然元珠组的奖励比引气组好的更多，然而，看着台下的李清瑶朝着司徒羽用力的挥手，脸上是藏不住的骄傲笑容。这一抹笑容，如同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穿了赵炎最后的理智防线！

所有的压抑、嫉妒、不甘和失败的屈辱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赵炎猛地跳下领奖台，几步冲到擂台中央，指向正要退场的司徒羽，声音因极度的嫉恨和愤怒而变得尖利刺耳，甚至有些扭曲：

“站住！司徒羽！”赵炎的吼声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意味，眼睛死死盯着司徒羽，余光却扫向李清瑶的方向，“拿着个引气境第一的破牌子，就让某些人笑得合不拢嘴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才了？”

他猛地踏前一步，仿佛要将心中的怨恨喷吐出来：“你这套东西算什么本事？滑溜得像条泥鳅！靠着躲闪、取巧，钻规则的漏洞拿了个花架子第一！放到真正的搏杀场上，你早被人捏死一万次了！清瑶师姐……” 他话锋一转，几乎是咬着牙念出李清瑶的名字，嫉妒之火在眼中熊熊燃烧，“……你就是被这种只会耍花架子的废物小白脸骗了！他能给你什么？靠他那套躲来躲去的滑稽步法保护你吗？！”

话到这里，赵炎将矛头指向了李善渊：“李师伯也是老糊涂了！居然收这种只能靠偷奸耍滑上位的徒弟！收徒的眼光烂成什么样才会看上这种东西！简直是对照夜城高位的侮辱！我要是李师伯，早就该把这种废物逐出门墙，免得污了名声！”

“哗——！”全场瞬间死寂！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喧哗！辱及师门！这赵炎疯了？！

司徒羽脸上的表情瞬间冻结，眼底的懒散和笑意在刹那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空气的杀意！他猛地转身，几个起落便稳稳落在赵炎对面，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喧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窟里凿出来的：

“住口！我与师姐行得正坐得直，岂容你侮她清白，更甚者，你还辱我师父，你真是该死！”

他直视赵炎，一字一句：“司徒羽，引气境！挑战你赵炎！为证吾师清名！”话音落下，全场彻底炸锅！引气巅峰挑战元珠后期？！

高台上，李善渊面沉如水，眼神锐利如刀。赵罡则猛地攥紧了座椅扶手，眼中杀机汹涌。李清瑶惊得捂住了嘴，满脸担忧。

裁判迅速上前，声音异常严肃：“挑战成立！规则允可！然，败者，将剥夺其在此次砺锋台所获之全部奖励，归胜者所有！胜者，独享荣耀！尔等可确认？！”

“确认！”司徒羽斩钉截铁。

“哼！正合我意！今日就废了你！”赵炎狞笑，手中赤锋嗡鸣，指向司徒羽。

“铛！”锣声敲响！

“废物！给我死来！”赵炎早已按捺不住，怒喝一声，“赤锋”剑光暴涨，带起刺耳的破空尖啸，化作一道赤红匹练，直劈司徒羽头顶！元珠后期的力量再无半点保留，速度快如电光！

“絮影步！闪！”司徒羽瞳孔骤缩，心脏猛地一抽。风元气瞬间运转到极限，“流风步”骤然发动！身形如同被疾风吹散的柳絮，在毫厘之间险险避开。但凌厉的剑风如同实质的刀片，扫过他的左臂外侧，衣袖瞬间撕裂，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躲得了一次，躲得了十次吗？”赵炎怒吼，手腕急转，赤锋剑光瞬间由劈变削，划出一道灼热的半月形剑气，横扫司徒羽腰腹！范围之大，几乎覆盖整个擂台！

“流风九转！踏柳！”司徒羽将身法催到极致，身形诡异地在原地留下一个残影，真身却如风一般“飘”至赵炎左侧。剑气擦着残影掠过，在地上犁出一道焦黑的深痕！然而，赤锋散发出的灼热气息和强大的力量波动，依旧让刚稳住身形的司徒羽感到一阵气血翻涌，喉咙微甜。

“哪里跑！给我跪下！”赵炎得势猛攻，赤锋化作狂风暴雨，或劈、或刺、或撩、或斩！剑光交织成一片赤红色的死亡光网，将司徒羽完全笼罩其中！仗着绝对的力量和速度优势，他就是要用最霸道的方式碾压司徒羽！

司徒羽再无喘息之机，只能将《流风步》发挥到极致！“絮影步！旋！”“风回柳！卸！”“踏柳寻风！”一声声急促的低喝伴随着电光石火的闪避动作在擂台上不断响起！他在光网的缝隙中穿梭，每一次移动都险之又险，汗如雨下。赤锋的剑风不断在他身上留下细小的伤口，虽然不深，但叠加起来的疼痛和失血足以让普通人崩溃！

“噗！”又是一道剑风扫过大腿，鲜血飚出！

“呃！”司徒羽闷哼一声，身形微一踉跄。

赵炎眼中凶光大盛：“哈哈！废物！撑不住了？给我倒下！”他猛地一个突进，直刺司徒羽心口！

冰冷的杀机锁定！生死关头！

司徒羽眼神瞬间变得如同猎鹰般锐利！不仅不退，反而在极限中爆发出更快的速度！“流风九转！入！”他竟然不闪不避，迎着剑尖爆冲而上！在赤锋即将及体的刹那，身体不可思议地一个极限侧旋，整个人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贴着赤锋冰冷的剑脊，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轨迹，闪电般切入了赵炎的中门！

“阴·断喉丝！”司徒羽的声音带着决绝！反握的右手匕首，如同捕食的毒蛇，带着积蓄已久的全部力量，精准狠辣地划向赵炎握剑的手腕！目标直取腕脉！

“什么？！”赵炎骇然变色！司徒羽切入的时机和角度太过刁钻，正是他突进刺剑力量用老的瞬间！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他根本无法抽剑格挡！致命的危机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几乎是本能地，他猛地强行扭动手腕，试图用坚固的剑镡去硬撼匕首！

“锵——噗嚓！”一声刺耳至极的爆鸣伴随着硬物碎裂的闷响！

匕首终究只是凡品！在灌注了元珠后期力量的赤锋剑镡全力反震下，脆弱地应声而断！半截匕首如同残破的瓦砾，远远崩飞出去！

“哈哈哈！破铜烂铁！你死定了！”短暂的惊骇之后是狂喜！赵炎狰狞大笑，手腕就要顺势发力，赤锋如毒蛇转头，削向近在咫尺的司徒羽的脖颈！

然而，就在断刃飞出的刹那！司徒羽眼中非但没有绝望，反而爆射出冰冷的、野兽般的凶光！赵炎狂喜的表情甚至还未完全展开，就看到司徒羽弃掉仅剩的断柄，不退反进，合身如同炮弹般狠狠撞入自己怀中！那股凶悍气势，让赵炎为之一窒！

司徒羽口中爆喝！他全身紧绷，引气境巅峰那经过风元气反复淬炼、远超同境的强悍肉身力量在这一刻被催发到极致！每一块肌肉纤维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左手如精钢铸就的铁钳，骨节凸起，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瞬间死死扣住赵炎持剑的手腕！同时右膝如同攻城巨杵，由下至上，裹挟着风雷般的势头，狠狠顶撞在赵炎的小腹丹田之上！

“呃啊——！”

剧痛伴随着丹田震荡让赵炎眼前一黑，浑身力量猛地一泄！他下盘瞬间虚浮，空有元珠后期的力量，对这种贴身短打、关节擒锁的搏命技巧却全然陌生，根本发不上力！整个人被撞得向后踉跄！

司徒羽得势绝不留情！“锁喉！” 他右手五指成爪，迅如闪电，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凶狠地扣向赵炎毫无防护的咽喉要害！

赵炎被扣住的手腕剧痛，丹田翻腾中又感到喉间致命的冰冷，惊怒交加！死亡威胁下，他左手顾不上去攻击司徒羽，而是本能地、拼尽全力地去掰司徒羽扣喉的右手！

就在赵炎左手刚刚掰开司徒羽扣喉右手的刹那！

司徒羽眼中寒光如同炸裂的冰星！他松开锁腕的左手，身体借着赵炎掰他右手的力道，如同泥鳅般向下猛地一沉！左手指尖在地上闪电般一划而过——

那截刚刚崩飞落地、断裂处锋利如獠牙的匕首断刃，已被他精准地抄在手中！

下一瞬！

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断刃尖端，如同毒蝎的倒刺，带着司徒羽玉石俱焚的决绝意志，精准无比地抵在了赵炎因惊愕而微微蠕动的喉结之上！皮肤瞬间被刺破，一丝殷红渗出！死亡的触感冰冷彻骨！

赵炎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力量，在这一刻彻底冻结！他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座石雕，只有瞪大的双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司徒羽胸口剧烈起伏，如同风箱，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淌下，浸湿了破碎的衣衫。他握着断刃的手臂因巨大的力量对抗在微微颤抖，但那抵在赵炎咽喉上的半截石片却稳如磐石！他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没有丝毫动摇，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赵炎惨白绝望的脸上：

“服不服？道歉！”

赵炎面无人色，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绝望的嗬嗬声。断刃冰冷的触感和咽喉被刺破的细微痛楚，以及司徒羽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纯粹的杀意，像无数冰针刺穿了他的灵魂。极度的恐惧彻底碾碎了所有的骄傲和怨恨。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被扼住般紧窒的喉咙里，挤出了破碎嘶哑的声音：

“…服…服…李师伯…我…我错了…”

司徒羽冰冷的目光在赵炎脸上停留了一瞬，确认了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后，才缓缓、缓缓地收回了断刃。他后退一步，冷冷瞥了一眼跌落在地、光芒暗淡的“赤锋”，一脚将其踢回赵炎脚下，发出“哐当”一声刺耳又羞辱的脆响。

“呼……”司徒羽长出一口滚烫的气息，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放松，一股强烈的眩晕和深入骨髓的疲惫猛地涌上，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同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一晃，强行站稳才没有倒下。

短暂的死寂之后，便是山呼海啸般的惊呼和议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浑身带血、却挺拔如松的少年身上！

高台上，李善渊眼中的锐利光芒一闪而逝，嘴角难以察觉地向上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赵罡的脸色由铁青转为酱紫，看向司徒羽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袖中双手紧握，骨节爆响。李清瑶早已泪眼婆娑，但眼中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后怕和无法言喻的震撼、敬佩。

军务司看台处，外斩将军夏侯诚猛地站直了身体，锐利的鹰隼般目光死死锁定擂台上那个摇摇欲坠却依然站立的少年身影！他身旁的副将也满脸震惊。

“贴身…缠斗…锁腕！膝撞！咽喉擒拿！弃器！就地取材，断刃封喉！”夏侯诚低声重复着司徒羽的动作，眼神越来越亮，“迅疾！狠辣！精绝！完全为战场搏杀而生！这小子…是块好料！”他看向司徒羽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浓厚的兴趣。

司徒羽之名，彻底响彻砺锋台！引气逆伐元珠！断刃封喉制敌！

然而，心脉处灼热的刺痛如同毒蛇的信子，浑身的伤口隐隐作痛，陪伴多时的武器化作尘埃。远处赵罡那毫不掩饰的、择人而噬的杀机，如同寒潭般冰冷深沉。

更大的风暴，已然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