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兮背着司徒羽,化作一道略显黯淡却速度惊人的冰蓝流光,不顾自身伤势与损耗,全速向着西方妖族疆域疾驰。她深知时间紧迫,司徒羽体内的幽冥死气如同跗骨之蛆,每多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背上之人原本蓬勃的生命力正在那阴毒死气的侵蚀下,一丝丝地流逝,这让她心如刀绞。
她强行压榨着体内残存的妖元,经脉因过度运转而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但她咬紧牙关,毫不停歇。甚至不惜再次引动那尚未完全掌握的、源自血脉深处的土麒麟之力,一丝厚重苍茫的土黄色光华艰难地融入冰蓝流光之中,只为提升那一丝速度,更稳固地护住司徒羽心脉,隔绝外界可能存在的、会助长那幽冥死气的能量。她的脸色愈发苍白如雪,气息也因内伤和消耗而变得不稳,但冰蓝色的眼眸中却燃烧着不容动摇的、近乎偏执的坚定意志。羽哥哥绝不能有事!
山川大地在脚下飞速倒退。她横跨了广袤的、如今已被死气笼罩的明洲,昔日繁华的城镇如今死寂,农田荒芜,偶尔能看到零星的、行动僵硬的疫鬼在游荡,整个大洲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绝望。穿越人烟稀少的缓冲地带时,荒凉的山林中,也开始出现一些被幽冥气息侵蚀而异变的妖兽,它们双眼赤红,充满攻击性。遇到这些阻碍,白慕兮都毫不犹豫地爆发雷霆手段,冰锥如雨,风刃如刀,瞬间将其灭杀,绝不停留片刻恋战。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无比清晰的目标——万妖王都!只有回到那里,才可能找到救治羽哥哥的一线生机!
日夜兼程,不知过了多久,当远方地平线上,一道接天连地、散发着磅礴、古老、纯正妖气的巍峨轮廓逐渐清晰时,白慕兮紧绷到极致的心神终于稍稍一松,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光。但随即,更高的警惕和紧迫感又提了起来。到了这里,并不代表安全,只是进入了更复杂的局面。
那是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与蛮荒气息的巨型关隘。城墙并非寻常砖石垒砌,而是由某种不知名的、泛着暗青色金属光泽的巨型妖兽骸骨为主体,与闪烁着各色元素晶光的奇异矿石天然融合、生长而成,高耸入云,仿佛一头沉睡的太古巨兽的脊梁。墙体之上,布满了古老而玄奥的、仿佛天生地养的天然妖纹,这些纹路并非死物,似乎在缓缓流动,汲取着天地间的元气,散发出沉重、苍茫、而又令人敬畏的威严气息。关隘上空,妖云缭绕翻滚,隐约可见翼展遮天的巨大禽类妖影在云层中巡逻盘旋,嘹亮而具有穿透力的禽鸣声时而响起,震人心魄。关墙之下,是一座堪比山岳的巨型城门,此刻正半开着,有各式各样的妖族修士、形态各异的妖兽坐骑、以及装载着各州特产的车队进出,但无一例外都受到城门处精锐妖兵的严格盘查,秩序森然。最引人注目的是城门上方,悬挂着一枚巨大的、仿佛还在微微搏动的暗红色兽瞳,那兽瞳冰冷无情地缓缓转动,扫视着下方的一切生灵,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任何伪装和隐匿似乎都难以逃过它的审视。
这里,便是妖族与人族势力交界处最重要的雄关,被誉为“万妖壁垒”的——镇荒巨垒!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纯正而磅礴的妖族天地元气,这与明洲那被死气污染、压抑窒息的氛围截然不同,让白慕兮源自血脉的本能感到一丝舒适,精神微微一振。但她背上的司徒羽却无意识地蹙了蹙眉,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他人族的气息以及体内那诡异的幽冥死气,在这纯粹的、排斥异己的妖境边关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和格格不入,甚至引来了城墙上一些感知敏锐的妖兵警惕的目光扫视。
白慕兮压下速度,在距离关卡尚有数百丈之地便落下遁光,激起一圈尘土。她甚至没有完全停下脚步调息,只是强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和经脉的刺痛,略微整理了一下因长途奔袭而略显凌乱的冰蓝色长发和衣袍,随即便将妖王境的威压以及那源自血脉深处、高贵纯净的九尾天狐的威仪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虽然脸色苍白,气息微乱,但那份与生俱来的尊贵与身为妖王的凛然气势,却让她如同一支在风雪中傲然挺立的寒梅,不容侵犯。她背着司徒羽,步履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急促,径直走向那熙攘却肃穆的城门通道。
“站住!何人闯关?通关文牒!还有,你背上那人族是怎么回事?气息如此古怪!”一名身着制式暗色骨甲、身材魁梧、修为在凝丹期巅峰的狼妖将领,敏锐地察觉到司徒羽身上那股不祥的死气,立刻带着一队煞气腾腾的妖兵上前,伸出覆盖着骨爪的手臂,毫不客气地拦住了去路,语气严厉,充满审视。与此同时,关墙上那巨大的兽瞳也瞬间停止了转动,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聚焦在两人身上,带来沉重的压力。
然而,面对拦阻,白慕兮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她冰冷的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冰箭般射向那狼妖将领,那目光中蕴含的不仅是妖王境的威压,更有一种源自血脉阶位的、凌驾于寻常妖族之上的绝对威严。这目光让那身经百战的狼妖将领瞬间如坠冰窖,骨髓都仿佛被冻僵,后面一连串的盘问话语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脸上闪过一丝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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