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羽借着新领悟的与暗影、流水元力的亲和,身形如同彻底融化在海面弥漫的死气与光线交织的阴影之中,气息收敛到近乎虚无。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外围几座矗立在关键位置的警戒哨塔。这些哨塔由黑曜石般的材料筑成,塔顶镶嵌着幽绿的晶石,不时扫过一道道隐晦的探测波动,若非他对元素波动异常敏锐,几乎难以察觉。有惊无险地穿过外围防线,他成功潜入了蝎魂岛内部。
岛屿内部的景象比从外界看起来更为阴森可怖。空气中的死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混合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中带着**的奇异腥味,吸入一口都让人觉得元神滞涩。脚下是黑褐色、仿佛被血液浸透后又干涸了万年的坚硬岩石,冰冷刺骨。嶙峋的怪石如同狰狞的鬼爪般四处耸立,其间分布着不少冒着墨绿色气泡的毒潭,潭水咕嘟作响,散发出腐蚀性的毒雾。整个岛屿安静得可怕,只有风声呜咽和偶尔从不远处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嘶鸣。他没有贸然向中心深入,而是凭借元神对能量流动的感知,小心翼翼地朝着岛屿中心区域那些强大气息汇聚的方向摸去。
行进不久,一座庞大而诡异的建筑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那是一座由某种漆黑如墨、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岩石搭建而成的巨大祭坛。祭坛被刻意塑造成蝎子的形态,蝎身宽阔,蝎尾高高翘起,尾钩尖锐,直指昏暗压抑的天幕,整体散发着一种蛮荒而邪恶的气息。而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祭坛之上,竟密密麻麻地捆绑着数十名修士!有人族,也有妖族,他们个个面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绝望,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他们的元核或内丹处,都被一种刻满了复杂扭曲符文的黑色金属锁链死死锁住,锁链的另一端深深嵌入祭坛石壁,仿佛与整个祭坛融为一体。精纯的元力正被强行从他们体内抽离,通过锁链汩汩地注入祭坛,让祭坛上的符文闪烁着不祥的幽光;同时,一股股浓郁如墨、冰冷刺骨的死气则顺着锁链反向注入他们体内,疯狂地侵蚀着他们的经脉、腐蚀着他们的元神,改变着他们的生命本质。痛苦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传来,却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他们显然已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在无尽的痛苦中缓慢地走向异化或灭亡。
“他们在用活人活妖的元核修炼邪功!强行灌注死气,改造肉身,炼制蝎奴!”元神深处,幕师父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响起,仿佛勾起了某些深埋于记忆深处、痛苦而血腥的回忆,“这是幽冥族臭名昭着的‘蚀元化蝎秘法’!万年前,他们就常用这种歹毒至极的手段,将俘虏的各族修士活生生炼成失去自我、只知杀戮的半蝎化怪物,供其驱策,作为战争的炮灰!没想到…没想到万年过去了,沧海桑田,这等惨无人道的恶毒之法竟还在暗地里流传!这些幽冥族的余孽,当真死性不改!”
司徒羽心中剧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强压下冲天而起的怒火和杀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收敛所有气息,如同鬼魅般绕开了这座散发着浓郁死气和绝望气息的邪恶祭坛,继续向更深处、那些强大气息的源头潜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岛屿中心有几股强大的气息汇聚在一起,其中一股尤为阴冷磅礴,如渊似狱,远超他人,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他循着气息的指引,来到一处相对保存完好的黑色石殿外。石殿风格粗犷而古老,通体由一种暗沉的黑石砌成,殿门紧闭,但一侧的窗户似乎为了透气而微微开启了一道缝隙。殿内隐约传来压低的谈话声。司徒羽屏住呼吸,将《尘息归藏诀》运转到极致,周身毛孔闭合,生命体征降到最低,身形如同壁虎般紧贴在石殿外侧冰冷的阴影中,缓缓靠近那扇窗缝,凝神倾听。
殿内,正是赵罡和赵炎父子二人。除了他们,似乎还有一两个气息稍弱的身影恭敬地立在下方,但主要说话的是赵氏父子。
“……丹鼎宗和赤尾狐族已经彻底咬起来了,比我们预想的还要顺利!”赵罡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得意和一切尽在掌握的算计,“丹鼎宗已单方面宣布断绝了对妖族的所有丹药供应,召回了不少在外历练的弟子,据说几位闭关的长老都被惊动了。赤尾狐族那边反应更激烈,不仅派出了由化形后期妖修带队的精锐前往边境施压,还联合了几个交好的妖族部落,摆出了一副不惜一战的架势。双方在几个资源点上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小规模冲突,互有损伤,火气越来越大。哼,这情形,和当年我们设计让万剑门与天鹏族死磕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性的贪婪和猜疑,永远是最好利用的武器!”
赵炎的声音接着响起,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和急不可耐:“父亲英明!计划进展如此顺利,真是天助我也!再过几日,等他们打得再激烈些,死伤再多些,血流成河,仇恨深种之时,我们就按计划,将精心培育的‘幽冥瘟疫’撒到两族交战最激烈的战场核心去!这瘟疫以死气为基,混合了多种妖毒和人心怨念,极难根除,一旦扩散开来,恐慌必将如野火般蔓延!到时候,新仇旧恨加上这要命瘟疫带来的死亡威胁和猜忌,我看他们还能不能保持理智!这仗,想停都停不下来!他们只会越陷越深,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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