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羽站在风暴眼的中心,感受着元神深处那抹新生的炽烈涅盘之意,对火元“焚尽铅华、向死而生”的感悟犹在心间。他望着风暴眼外那依旧翻腾的无尽火海,深吸一口灼热的空气,目光投向火海深处,准备迎接九重问心塔的第五重考验。
然而,眼前的景象再次毫无征兆地剧烈扭曲!
上一刻还是焚天煮海的烈焰世界,下一刻,一股难以想象的沉重感瞬间压垮了他的感官!
司徒羽只觉眼前一黑,身体猛地向下一沉!仿佛有亿万钧的重量骤然加诸于身!
他闷哼一声,强行稳住身形,艰难地睁开眼。
眼前已不再是火海,而是一片无边无际、荒凉死寂的戈壁!
天空是浑浊的土黄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厚重的、仿佛凝固的铅云低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大地是龟裂的暗褐色硬土,寸草不生,裂缝深处散发出干燥的尘土气息。狂风卷起砂砾,发出呜呜的呼啸,打在脸上生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窒息的土腥味。
而最恐怖的,是压在他身上的东西!
一座山!
一座通体由暗黄色岩石构成、高达万丈、仿佛连接着天与地的巍峨神山!它就那么凭空出现,沉重无比地压在司徒羽的背上!那重量,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更带着一种源自大地深处的恐怖吸力,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拽入地心深处,碾碎成泥!
“卧槽…这…这什么玩意儿?!”司徒羽双腿瞬间弯曲,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感觉自己的脊椎都要被压断了!脚下的硬土寸寸龟裂,双脚深深陷入地面!
“土元心劫…”天师父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考验的是‘厚重’与‘承载’…或者说,是‘压力’与‘不动’!小子,这一关,比之前的更凶险!它考验的是你的道心根基,能否如大地般承载万钧而不移!”
司徒羽咬紧牙关,牙龈都渗出血丝!他疯狂运转《九元归一衍天经》,元核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九色元力如同沸腾的江河在经脉中奔涌!琉璃脏腑爆发出璀璨光芒,强大的力量支撑着他的身体!
“九转金身·琉璃镇岳!”他低吼一声,体表琉璃宝光流转,试图对抗那恐怖的重压!
然而,那神山的重量仿佛无穷无尽!琉璃宝光只能勉强支撑他不被瞬间压垮,但那股源自大地的恐怖吸力却如同无数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拽住他的双腿,要将他拖入深渊!他每抵抗一分重力,吸力便增强一分!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与他为敌!
他尝试迈出一步。
轰!
脚掌落下,地面剧烈震动,留下一个深坑!仅仅是抬起另一只脚,就感觉仿佛在拔起一座小山!全身肌肉绷紧到极限,元力疯狂消耗!
“呃啊!”司徒羽发出一声低吼,额头青筋暴起,汗如雨下,瞬间被狂风吹干。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背负着整个世界的蝼蚁,举步维艰!
就在这时,更可怕的精神冲击降临!
无数嘈杂、尖锐、充满恶意和质疑的声音,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刺入他的识海!
“区区合元境,也妄想凝聚元神?痴人说梦!”
“九元归一?笑话!贪多嚼不烂,注定一事无成!”
“救师父?就凭你?连自己都保不住的废物!”
“白慕兮?九尾天狐何等高贵,岂是你这蝼蚁能觊觎的?”
“穿越者?异类!永远无法真正融入这个世界!”
“放弃吧!跪下吧!融入大地,化为尘土,才是你最终的归宿!”
“你的道,是错的!你的坚持,毫无意义!”
……
这些声音,有的冰冷嘲讽,有的恶毒诅咒,有的充满诱惑,有的直指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迷茫!它们汇聚成一股滔天的精神洪流,疯狂冲击着他的道心,试图瓦解他的意志,让他放弃抵抗,彻底沉沦!
“闭嘴!都给老子闭嘴!”司徒羽双眼赤红,头痛欲裂!他感觉自己的精神防线在这内外交攻的恐怖压力下,摇摇欲坠!背上的神山仿佛又沉重了数倍,脚下的吸力更是疯狂撕扯!
“小子!稳住心神!”幕师父的声音带着急切,“这些都是心魔幻音!是你内心疑虑的放大!它们想摧毁你的道心根基!想想土元的真意!大地承载万物,默默无言!任他山崩海啸,我自岿然不动!任他万般诋毁,我自道心不移!”
“不动…不移…”司徒羽在无边的重压和嘈杂中,捕捉到一丝清明。衍辰大长老的话在混乱的脑海中闪过:土非止于厚重,更在于其“承载”与“孕育”之德性!
他猛地抬头,望向那浑浊的天空,眼中爆发出不屈的火焰!
“我的道,我自己走!我的路,我自己闯!师父的仇,我必报!白姑娘…我配不配得上,不是你们说了算!九元归一,就是我的路!谁说不行,老子偏要行给你们看!”
他不再去听那些嘈杂的声音,不再去理会那些恶毒的诅咒!他将所有的心神,所有的意志,都凝聚在一点——站稳!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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