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羽的身影在山峦与丘陵间快速穿梭,时而在地面疾驰,时而借助地势短暂滑翔。随着不断深入西南,空气变得愈发干燥炎热,脚下的土地也从肥沃的平原逐渐变为贫瘠的沙石地,植被稀疏,远处隐约可见的山峦轮廓也呈现出一种焦褐的色泽。
数日后,一片残破的景象出现在司徒羽眼前。
炎烬城。
这座曾经毗邻南荒妖岭的边陲重镇,如今已是一片断壁残垣。高大的城墙多处坍塌,露出焦黑的砖石。城内大部分建筑都已化为废墟,只有少数几处较为坚固的石屋还勉强立着,但也布满了烟熏火燎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和尘土的气息,整座城池寂静无声,如同死去一般。只有风穿过废墟时发出的呜咽声,更添几分凄凉。
司徒羽站在一处半塌的城墙上,眉头紧锁。这景象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别说六阳花了,连个活人都难找。
“看来…那场劫难比想象的更惨烈。”天师父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嘿嘿,小子,这下有得忙了!废墟寻宝,刺激!”幕师父倒是兴致不减。
司徒羽跳下城墙,在废墟中小心穿行。他运转《尘息归藏诀》,将修为压制在驭元境后期,只显露出风元力波动,同时警惕地留意着四周动静。倒塌的房屋、散落的杂物、焦黑的痕迹…无不诉说着这里曾经历过一场可怕的灾难。
他在废墟中搜寻了大半日,除了几只受惊逃窜的低阶沙鼠妖外,一无所获。就在他准备扩大搜索范围时,一阵极其微弱、带着压抑的啜泣声,顺风飘入了他的耳中。
司徒羽立刻循声而去。声音来自城西一处相对完整的石屋角落。那里堆满了杂物,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隐蔽空间。
司徒羽小心翼翼地靠近,拨开遮挡的破木板,只见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蜷缩在角落里。少年衣衫褴褛,脸上沾满污垢,身体瘦弱,气息微弱,只有引气境初期的修为。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包裹,正埋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地低声啜泣着。
“谁?!”少年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恐,像只受惊的小兽。他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包裹,身体往后缩。
“别怕,我不是坏人。”司徒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我叫司徒羽,是路过这里的修士。这里…发生了什么?”
少年警惕地打量着司徒羽,见他眼神清澈,不似凶恶之徒,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但眼中的恐惧和悲伤却丝毫未减。他声音带着哭腔,哽咽道:“都…都死了…全死了…赤焰庄…没了…”
“赤焰庄?”司徒羽心中一动,“你是赤焰庄的人?”
少年用力点头,眼泪又涌了出来:“我叫姜炎…是…是赤焰庄的…庄主是我大伯…”
“姜炎…”司徒羽蹲下身,看着少年悲伤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赤焰庄…怎么会变成这样?”
姜炎抹了把眼泪,眼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恐惧:“是…是焚血盟!那些该死的妖族!”
“焚血盟?”司徒羽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他们是赤炼妖国的走狗!”姜炎咬牙切齿地说道,“赤炼妖国…是南荒妖岭深处最强大的妖族势力之一…焚血盟就是他们派出来,专门在边境烧杀抢掠、逼迫人族部落臣服的爪牙!”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悲愤:“一个月前…焚血盟的使者来到炎烬城,找到我大伯…他们…他们索要六阳花!要我们每年上贡一百株成熟的六阳花!否则…否则就屠城!”
“六阳花?”司徒羽精神一振,“你们还有六阳花?”
姜炎摇摇头,泪水再次滑落:“没有了…早就没有了…烬火山沉寂百年,六阳花早就绝迹了…我们赤焰庄,也只是靠着祖上留下的种子和培育秘法,勉强在庄内秘地培育出几株,自己都不够用…大伯…大伯拒绝了他们…”
“然后呢?”司徒羽心中一沉。
“然后…”姜炎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恐惧,“三天后的夜里…焚血盟的妖兵…还有…还有一头可怕的‘焚血妖鹫’…突然袭击了赤焰庄和炎烬城!它们…它们见人就杀!放火烧城!大伯…大伯和庄里的长老们拼死抵抗…可是…可是焚血妖鹫太强了…它喷出的火焰…连石头都能烧化!庄主府被烧成了白地…大伯他们…他们…”
少年泣不成声,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着包裹,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司徒羽沉默着,心中涌起一股怒火。焚血盟…赤炼妖国…为了逼迫上贡,竟然屠戮一族,焚毁一城!这些妖族,当真凶残!
“那…六阳花的种子呢?”司徒羽压下怒火,沉声问道。这是关键。
姜炎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种子…种子都藏在庄内的秘库里…秘库…秘库的钥匙…一直由大伯保管…那天晚上…大伯在临死前…把钥匙…把钥匙交给了…交给了焚血盟的那个头领…一头化形的‘焚血鹫妖’…它…它抢走了钥匙…打开了秘库…把里面所有的种子…还有庄里积攒的宝贝…都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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