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兵王的战斗 第84章 风语惊涛

风语滩的浪是活的。

林凡站在礁石上，看着青灰色的巨浪卷着白沫拍向岸边，礁石被砸得“嗡嗡”作响，溅起的水花在他鼻尖凝成细盐。这里的风比别处烈，带着股咸腥的戾气，吹得人衣袍猎猎作响，连脚下的礁石都像是在微微颤动。

“就是这里了。”小金展开翅膀，金色的火焰在风中被吹得歪斜，“‘巽’属风，阵盘肯定藏在海底，你看这浪，忽大忽小，根本没章法，是被邪风搅乱的。”

滩上的“望潮村”拢共几十户人家，多以捕鱼为生。此刻村口的晒鱼架空着，渔船都倒扣在沙滩上，几个渔民蹲在礁石后抽烟，望着翻涌的海面叹气。见林凡走来，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站起身，手里的渔网还滴着水：“客官是来避雨的？快往村里走，这浪头邪乎，别被卷海里去。”

“我是来看看这浪的。”林凡指着海面，“听说最近总出事？”

汉子叹了口气，往嘴里塞了截烟杆：“可不是嘛！前阵子海里突然起怪风，张老三的船就在那片‘黑风口’被卷没了，连块木板都没漂回来。后来村里的老船把式说，是海底的‘风眼’被搅了，得请道士来镇一镇，可请来的道士刚开坛，就被一阵黑风卷进海里了……”

他说的“黑风口”在滩外三里处，那里的海水颜色比别处深，浪头打着旋，像个巨大的漩涡。林凡运转神魂之力探向那里，果然感觉到股阴冷的风属性能量，顺着水流的缝隙往上涌，与空中的海风相撞，才掀起这无规则的巨浪。

“水下有东西。”林凡对小金道，“你能下水吗？”

小金摇摇头，翅膀拍打着风：“这海水里有邪气，我的火下去会被浇灭。不过我能引动空中的阳气，帮你压住浪头。”

林凡点头，从储物袋里取出块镇窑土——这是从焰山带来的耐火黏土，此刻被他用灵力捏成块令牌，上面刻着“镇”字。他对渔民汉子道：“能借艘船吗？我去黑风口看看。”

汉子吓了一跳：“那地方去不得！就是铁打的船也得散架！”见林凡态度坚决，只好咬咬牙，领着他去解开自家最结实的“抗浪舟”：“这船是用千年铁木做的，你多当心，实在不行就弃船，保命要紧。”

抗浪舟刚划离岸边，就被浪头掀得剧烈摇晃。林凡蹲在船尾，运转水行灵力，指尖在水面划出淡蓝色的纹路，船身周围的浪头竟自动分开，开出条平稳的水道。小金飞在船头，翅膀扇动间，将空中的暖气流引向海面，压制着那些阴冷的邪风。

越靠近黑风口，风越烈，海水的颜色从青灰变成墨黑，水下隐约能看到些扭曲的影子，像是无数只手在搅动水流。林凡将镇窑土令牌抛向空中，令牌炸开，紫色的黏土化作一张大网，罩在水面上，暂时挡住了往上涌的邪气。

“就是现在！”他低喝一声，纵身跃入海中。

海水冰冷刺骨，带着股咸涩的腥味，邪风顺着毛孔往骨头里钻。林凡运转五行灵力护住周身，借着水行之力往海底潜去。黑风口的海底比别处深，光线昏暗，只有些发着幽光的海草在邪风中摆动，像招魂的幡。

潜到百丈深时，他终于看到了阵盘——那是块半埋在海沙里的青色玉石，玉上刻着“巽”字，周围插着八根白骨幡，幡上缠着黑色的布条，正随着水流摆动，每摆一下，就有股邪风往上冒。

“果然是五行阵盘的最后一环。”林凡握紧水月剑，刚想挥剑斩断白骨幡，玉石突然亮起红光，“巽”字纹路中钻出无数风刃，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刺来。

这些风刃比寻常剑气更刁钻，能顺着水流的缝隙转弯，林凡左躲右闪，剑身在身前织成道光幕，挡开大部分风刃，却还是被几道擦中肩头，衣袍瞬间被割出破口，渗出血迹。

“躲是躲不过的。”林凡眼神一凝，突然运转土行灵力，将周围的海沙聚成道土墙，挡住风刃的同时，猛地将土墙推向玉石阵盘。土墙与玉石相撞，海沙被风刃搅得粉碎，却也借着反作用力，让玉石的红光黯淡了几分。

小金的声音从水面传来：“林凡，我引阳气给你！”

一道金色的光柱穿透海水，落在林凡身上，他体内的火行灵力瞬间被点燃，与土行之力结合，化作道赤黄色的光盾。光盾旋转着撞向白骨幡，幡上的黑布被火焰烧得滋滋作响，露出里面泛着黑气的骨头——竟是人骨。

“这些丧尽天良的东西！”林凡怒喝一声，水月剑注入全部五行灵力，青金色的剑光在海底炸开，如同盛开的莲花，瞬间将八根白骨幡斩成齑粉。

没了白骨幡加持，玉石阵盘的“巽”字纹路开始扭曲，钻出的风刃越来越弱。林凡抓住机会，一剑刺向阵盘中心，“咔嚓”一声，玉石裂开道缝，藏在里面的黑色阵核露了出来——那是块刻着蛇纹的铜牌，与稻城李伯说的一模一样。

“果然是蛇纹教的人搞鬼！”林凡将阵核收入储物袋，玉石阵盘彻底崩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海水，周围的邪风瞬间消散，连旋转的浪头都平稳了许多。

他往水面游去，刚探出头，就被小金用翅膀接住。抗浪舟上，望潮村的渔民们正举着火把等待，见他平安归来，都欢呼着往海里扔鱼灯，橘黄色的灯火在海面上漂着，像星星落进了水里。

回到村里时，渔民汉子非要杀了家里最肥的海鱼招待林凡。灶膛里的火光映着众人的脸，鱼香混着酒气弥漫开来，汉子们喝到兴头上，唱起了渔歌，调子苍凉却透着股韧劲，像风语滩的礁石，再大的浪也打不垮。

“先生，您说这海以后能太平了？”一个老渔民颤巍巍地问，手里的酒碗还在晃。

林凡点头，将蛇纹铜牌放在桌上，火光下，铜牌上的蛇纹泛着阴冷的光：“这阵盘是个叫蛇纹教的邪派布的，他们想用五行之力搅动天下，让百姓流离失所。现在五行阵盘已破，至少风语滩的浪，以后会听风的话，不再作乱了。”

老渔民听完，对着铜牌吐了口唾沫：“这些狗东西！就该让他们喂鲨鱼！”

夜里躺在渔家乐的木板床上，听着窗外渐小的涛声，林凡摩挲着五块阵盘碎片——“坎、艮、震、离、巽”，加上那块“坤”字鳞片，正好凑齐了五行方位。他将碎片拼在一起，蛇纹突然亮起，在墙上投射出一幅残缺的地图，地图的中心，是位于中州的“万邪窟”。

“原来他们的老巢在那。”小金凑过来看，翅膀上的火焰照亮了地图上的血红色标记，“这窟里肯定有大阴谋。”

林凡收起碎片，眼中闪过冷光。从冰封城到风语滩，一路走来，他见过雪灾里的绝望，洪水后的狼藉，稻田被毁的心痛，竹海枯死的悲凉，焰山喷发的恐惧，还有这风语滩的惊涛——这些苦难背后，都藏着蛇纹教的影子。

“等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万邪窟。”林凡望着窗外的月光，月光洒在海面上，像铺了层碎银，“不能再让他们害人了。”

第二天一早，风语滩的浪果然温顺了许多，渔民们推着渔船下海，渔网撒向海面，很快就捕上一网银光闪闪的鱼。林凡站在礁石上，看着朝阳从海平面升起，给海水镀上金边，小金在他肩头梳理羽毛，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渔歌。

“下一站，中州。”林凡转身往村里走，雪狼跟在他身后，蹄子踩在沙滩上，留下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被涨潮的海水抚平，却在他心里刻下了更深的印记——那些守护过的土地，帮助过的人，都是他踏向万邪窟的底气。

风语滩的风还在吹，却不再带着戾气，反而像首温柔的歌谣，送他走向下一段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