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兵王的战斗 第118章 绝境桃源

青柳镇的炊烟刚升起时，林凡已带着众人登上了一艘货船。船老大是秦文书的旧识，听说他们被蛇影卫追杀，二话不说就解了缆绳，将船往东南方向的无名岛开——那里是渔民避台风的隐秘去处，寻常人找不到。

沈辰靠在货舱的木板上，脸色依旧苍白，苏晚正用小勺喂他喝药。药汁是沈辰自己配的，带着苦涩的草木味，他却喝得甘之如饴，目光一直没离开过苏晚的侧脸。

“还有两个时辰到无名岛。”林凡掀开幕布走进来，手里拿着块干粮，“船老大说岛上有淡水，还有废弃的石屋，暂时能落脚。”

小金跟在他身后，火凤落在沈辰肩头，轻轻啄了啄他的衣襟——那里的血迹已经干涸，凝成暗褐色的斑块。“蛇影卫的船没追上来，”她递过水壶，“但沿海的码头都贴了你们的画像，短期内怕是回不去了。”

沈辰接过水壶，递给苏晚：“回不去也无妨，只要能和晚晚在一起，在哪都一样。”苏晚红着脸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鱼骨。

货船驶入无名岛附近的海域时，天突然阴了下来，海风卷着浪沫拍打船舷，远处的礁石在雾中若隐若现，像蹲伏的巨兽。船老大指着一处狭窄的水道：“从这里进去，穿过暗礁区就是内湾，那里风平浪静。”

水道仅容一艘船通过，两侧的礁石犬牙交错，船身擦着岩壁驶过，溅起的水花打在甲板上，冰凉刺骨。雪狼突然对着前方低吼，项圈上的红光映出水面下的阴影——是暗礁群，比船老大说的更密集，几乎封死了去路。

“小心！”林凡大喊着扑向船舵，船老大也拼命转舵，货船堪堪避开一块突出的礁石，船尾却还是被撞出个大洞，海水瞬间涌了进来。

“弃船！”船老大喊道，将救生筏推下海。林凡抱起沈辰，小金护着苏晚，雪狼叼着药箱，一行人先后跳上救生筏。刚划离货船，就听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货船撞上暗礁，在火光中四分五裂。

救生筏在浪里颠簸，很快就被卷入一处漩涡。林凡用剑奋力划水，却挡不住水流的拉扯，眼看就要被吸进漩涡中心，雪狼突然对着左侧的岩壁狂吠——那里竟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穴，洞口被藤蔓遮掩，浪涛拍打着岩壁，将洞穴的入口显露了一瞬。

“往那划！”林凡喊道，众人合力调转筏头，在被漩涡吞噬前冲进了洞穴。

洞穴里漆黑一片，只有岩壁缝隙透进的微光，能隐约看到脚下的浅滩。林凡点燃火折子，才发现这是条天然的水道，两侧的岩壁上布满钟乳石，水滴落在石笋上，发出叮咚的脆响，竟有种奇异的安宁。

“这里……好安静。”苏晚的声音带着回音，她扶着沈辰往前走，脚下的沙子细软得像丝绸，不像海边的粗沙。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前方突然亮起天光。穿过最后一道岩壁缝隙，所有人都愣住了——眼前竟是片开阔的谷地，溪水潺潺，桃花灼灼，数十间竹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溪边，田里种着绿油油的庄稼，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人正坐在桃树下下棋，见他们进来，只是抬眼笑了笑，仿佛见惯了陌生人。

“这是……世外桃源？”小金喃喃道，火凤从她肩头飞起，在桃花丛中盘旋，发出欢快的啼鸣。

一个挎着竹篮的姑娘走过来，篮子里装着刚摘的桃子，粉嘟嘟的惹人喜爱。“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吧？”她声音清脆，像溪水流过石子，“我叫阿桃，这里是落霞谷，进来了就先歇歇脚吧。”

阿桃带着他们到一间空置的竹屋，屋里陈设简单却干净，木桌上还摆着个陶壶，倒出的水带着淡淡的花香。“我们谷里的人，都是几十年前躲进来的，外面的事，早就不怎么管了。”阿桃削着桃子，“不过看你们的样子，是遇到难处了？”

林凡没隐瞒，简略说了被蛇影卫追杀的事。阿桃听完，眉头微蹙：“蛇影卫……我爷爷说过，几十年前，就是他们毁了我们的村子，我们才躲到这里的。”

“那你们……”沈辰有些警惕。

阿桃笑了：“别怕，落霞谷有天然的阵法，外面的人找不到这里。就算找到了，也闯不过谷口的迷雾阵。”她指了指谷外的方向，“你们看，那片雾气就是阵法的屏障，寻常人进去，只会在原地打转。”

众人走到谷边一看，果然见谷口被一层淡紫色的雾气笼罩，雾气流动间，隐约能看到幻象——有时是汹涌的浪涛，有时是陡峭的悬崖，将真正的入口遮掩得严严实实。

“这阵法……是天然形成的？”林凡惊讶地发现，雾气流动的轨迹，竟与小龙水墙上的天然符文隐隐相合，带着一种与天地共鸣的韵律。

“是我太爷爷布的，”阿桃骄傲地说，“他是当年最厉害的阵法师，用谷里的溪水、山石、花木做阵眼，才能挡住外面的邪祟。”

说话间，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走过来，手里拄着根桃木杖，眼神清亮得不像寻常老者。“阿桃，让客人好好休息吧。”他看了眼沈辰腰间的银镯，突然笑了，“沈家的小子？你爷爷还好吗？”

沈辰一愣：“您认识我爷爷？”

“何止认识，”老人捋着胡须，“当年你爷爷护送我们进谷，还留下了不少疗伤的药方呢。”他从怀里掏出本泛黄的册子，递给沈辰，“这是他当年没带走的，你收着吧，说不定有用。”

沈辰接过册子，封面上的字迹正是爷爷的笔迹，眼眶顿时红了。苏晚握住他的手，轻声说：“你看，老天爷还是眷顾我们的。”

傍晚时分，谷里的人送来饭菜，糙米饭配着炒青菜和腌萝卜，却透着食材本身的清香。众人坐在桃树下吃饭，看着夕阳染红谷口的雾气，听着溪水流淌的声音，连日来的紧张和疲惫，仿佛都被这宁静的时光抚平了。

雪狼趴在沈辰脚边，啃着阿桃给的肉干，尾巴摇得欢快。小龙从林凡袖中钻出，对着溪边的桃花喷出一小簇龙息，花瓣纷纷扬扬落下，像场粉色的雨。

“这里……真好。”苏晚靠在沈辰肩上，看着漫天飞舞的桃花，“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该多好。”

沈辰握紧她的手，又看了看林凡和小金：“等外面的事了了，我们就回来看看。”

林凡望着谷外的雾气，心里清楚，蛇影卫的追杀不会停止，落霞谷的安宁只是暂时的。但此刻，看着身边的人脸上久违的笑容，看着桃花树下下棋的老人，看着溪边浣纱的姑娘，他突然觉得，所谓的守护，不就是为了留住这样的时光吗？

夜色渐浓，竹屋的灯次第亮起，像散落的星辰。林凡坐在竹屋前的石阶上，水月剑靠在腿边，剑身上映着天上的月牙。小金走过来，递给她一块桃子干：“在想什么？”

“在想，”林凡笑了笑，“不管外面有多少风雨，只要还有这样的地方，还有这样的人，就值得我们去拼。”

远处的溪水潺潺流淌，像是在应和他的话。落霞谷的夜，安静得能听到花开的声音，而这份安静背后，是他们必须用剑去守护的，人间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