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明鉴!亲卫统领冷汗涔涔,若非您早有防备,此物呈到御前......
雕虫小技。
柴髙突然抓过卷轴转身入内。
不多时,他将原样送回的李戡面前。
待重新展开时,李戡瞳孔骤缩——那六个催命符般的朱砂字竟完好如初!
愣着作甚?速将宝贝物归原处。
柴髙哼着小调催促道,明日若让人扑个空,这出好戏还怎么唱?见众人仍战战兢兢,他忽然压低声音:我既敢放回去,自然动了手脚。
诸位莫非疑心我要自寻死路?
禁军们闻言恍然,虽不明白其中关窍,但既出自中丞之手,想必已施了瞒天过海的手段。
唯有李戡盯着重新封土的深坑,后颈仍阵阵发凉。
那卷轴上的字迹分明未改,若真被掘出呈于御前......他不敢再想,只觉三魂七魄都随着那铲铲黄土被埋进了地底。
当初父亲选择中立真是明智之举,否则李家恐怕会首当其冲遭到打击。
以我们父子的才智远不及中丞大人那般高明,必然难以招架。
若真在家中搜出那东西,全家上下定难逃灭门之祸。
多亏中丞大人神机妙算,仅凭对手动向便推演出全局,这般谋略唯有他才能做到。
只是我始终想不通中丞如何布局——他未改一字却胜券在握,实在令人费解。
埋好后仔细复原伪装,务必让他们挖不出破绽。
这次定要叫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大人三思!若被他们掘出此物,纵使陛下宠信也难逃重罪!李戡急得攥紧拳头——换作是他,早将这烫手山芋焚毁灭迹了。
慌什么?既然有人专程送来厚礼,岂有拒收之理?原样埋回去便是。
中丞竟将天书埋回原处?你可看清了?他带进书房做了什么?玄机必在此处,可短短时间能有何作为?
李斯捻须苦思却毫无头绪——未改一字便物归原处,这步棋着实诡异。
父亲,柴大人莫非昏了头?他命人将埋藏处伪装如初,岂非更坐实谋逆嫌疑?李戡辗转难眠,最终闯进父亲书房。
而柴髙早已搂着夫人安寝,只丢下句今日玩累了便酣然入梦。
李斯同样困惑:以柴髙的性子,既识破阴谋又掌握先机,断无坐以待毙之理。
你说他携天书入书房片刻?老丞相突然眯起眼睛,那须臾之间,便是破局关键。
李斯捋着胡须沉吟道:柴髙此人城府极深,其智谋远非老夫所能及。
既然他已洞悉对方图谋,必不会坐以待毙。
我儿且按中丞吩咐行事,静观其变便是。
说来李斯这般胆大也在情理之中。
新颁的《大秦令》已废除连坐之刑,纵使柴髙当真获罪,其子最多落个不知情的罪名,断不至下狱问斩。
此刻他倒真想瞧瞧,陷入如此绝境的柴髙要如何破局。
这般死局若换作自己,怕是只能焚毁证物再揪出内奸。
可这般行事难免打草惊蛇,反令对手再生毒计。
那些执行密令的多半是不知内情的死士,即便擒获亦无用处。
若不能一举扳倒对手,便得时时提防暗箭。
然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长此以往,只怕仇家未至,自己倒先忧惧而亡了。
细看那卷轴上的文字,句句直指柴髙谋害始皇帝。
如此铁证如山的死局,他竟能化解?老夫倒要好生领教这位柴大人的手段。
只是赵高这厮着实歹毒。
若其害死柴髙后,又对冯去疾等人下手该当如何?这分明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今日若坐视不理,他日祸及己身时,又该指望谁来相救?
待李戡告退后,李斯辗转难眠。
如今朝中拥护扶苏的势力已结成同盟,是否该将此事告知冯去疾与蒙志?
李戡回府后稍觉心安。
他素知柴髙行事稳重,经父亲开解,总算能勉强入睡。
倒是苦了彻夜未眠的李斯。
翌日清晨,李大人带着随从悄然造访冯府,惊得冯家上下目瞪口呆。
这两位丞相虽同朝为官,平素却多有龃龉。
更令人称奇的是,不多时蒙志竟也匆匆赶来。
三大重臣在书房密谈许久,出来时个个面色凝重,令人费解。
清晨的朝堂格外反常,连始皇帝都察觉异样。
平日从不缺席的左中右三位重臣今日集体缺席,据咸阳令阎乐禀报,李斯与冯去疾竟前往宗庙。
这令嬴政颇为诧异——既非年节又非祭祀之时,二人为何突然前往宗庙?纵有要事,也该由朕先行祭拜才是。
转念又想,两位重臣行事必有深意。
更蹊跷的是柴中丞,天刚破晓就携家眷出城郊游。
嬴政心下了然:这定是等不及朝廷勘矿,亲自去寻石炭了。
只是咸阳周边并无此物,怕要白跑一趟。
念及此,立即传令:李戡带了多少护卫?速调一千禁军前往中丞府。
若柴卿有半点闪失,让他们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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