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个爸爸 第54章 泳池里的星星海

我叫乐乐，今年五岁半。这个夏天最棒的事情，就是我们全家一起去游泳了！不过这次游泳和我以前在儿童池扑腾完全不一样，因为我们去了一个神奇的星空泳池。

事情要从两周前说起。那天沈爸爸下班回来，手里拿着份亮晶晶的宣传册。他状似随意地把册子放在茶几上，可我一眼就看见封面上印着巨大的蓝色泳池，水底竟然有星星在发光！

我扑过去抱住宣传册，是星星掉进水里了吗？

高途爸爸拿起册子看了看，笑着戳穿：某人是看到这里有恒温系统才动心的吧？

沈爸爸板着脸否认：儿童游泳有利于骨骼发育。但他悄悄扬起的嘴角出卖了他。

周六早晨，我的小书包被塞得鼓鼓囊囊。高途爸爸准备了三个游泳圈——小黄鸭的是我的，天鹅形状的是他的，还有个印着海上霸主的黑色泳圈，明显是给沈爸爸的。

我不需要。沈爸爸看着那个泳圈皱眉。

高途爸爸晃晃手机：可是去年某人在海边...

沈爸爸立刻抢过泳圈：备用物资。有备无患。

星空泳池比宣传册上还要神奇。穹顶是透明的蓝天白云壁画，池底铺着会变色的LED灯。当我跳进浅水区时，荡漾的波纹让池底的星星都活了过来，像无数碎钻在脚下流动。

看好。沈爸爸突然走进深水区，做了个标准的入水动作。水花小得像珍珠落进银盘，他修长的身影如海豚般掠过池底，惊起一片星芒。

我激动地拍水花：沈爸爸是美人鱼！

高途爸爸正在给天鹅泳圈充气，闻言笑出声：是美人鱼先生。

但很快我就发现，沈爸爸这个美人鱼先生有个小秘密——他始终在距离我们五米内的区域游动。每当高途爸爸带着我游远些，他就会像巡航的潜艇般默默靠近。

爸爸看我！我套着小黄鸭泳圈奋力狗刨。

沈爸爸从水下浮起来，一本正经地指导：划水角度要增大。换气频率要提高。

我努力照做，却像只翻不过身的小乌龟。正在扑腾时，突然感觉有双手在下面轻轻托着我。低头透过荡漾的水波，看见沈爸爸正潜在池底，用掌心稳稳承着我的重量。

他明明说不带泳圈，此刻却甘愿当我的人肉浮板。

高途爸爸的天鹅泳圈漂过来，他笑着朝水下喊：教练先生，要不要换班？

沈爸爸猛地冒出头，甩了甩湿漉漉的黑发：不需要。却悄悄红了耳朵。

中午我们在池边的沙滩椅上休息。我裹着胡萝卜图案的浴巾，看高途爸爸帮沈爸爸涂防晒霜。那个在商场叱咤风云的沈总，此刻乖乖闭着眼睛，让高途爸爸的手指在他背上画圈。

后颈也要涂。沈爸爸闷声说。

高途爸爸故意把防晒霜挤多了，乳白色的液体顺着沈爸爸的脊背往下流。哎呀，弄多了。

沈爸爸睁开眼，突然把高途爸爸拦腰抱起来：那就洗掉。

高途爸爸的惊叫声随着水花一起炸开。

我看着他们在泳池里嬉闹，沈爸爸明明能轻松制服对方，却总是故意让高途爸爸挣脱。水珠挂在他们睫毛上，像星星缀在夜空中。

下午的游泳课升级了。沈爸爸不知从哪变出个水下相机，说要拍游泳教学纪录片。但当我偷看预览画面时，发现全是高途爸爸教我做水母漂的镜头。

爸爸，我趴在泳池边问，你以前也这样教高途爸爸游泳吗？

两个大人突然都沉默了。

后来高途爸爸才告诉我，他们第一次一起来游泳时，沈爸爸全程拿着笔记本电脑在池边工作。直到高途爸爸假装抽筋，那个口是心非的人才跳进水里。

他啊，高途爸爸望着正在调整相机的沈爸爸，总是要用各种借口才能靠近。

黄昏时分，泳池的灯光变成了温暖的橙色。我玩累了，趴在沈爸爸背上当小考拉。他背着我从浅水区走到深水区，池底的星星灯在我们脚下明明灭灭。

沈爸爸，我搂着他的脖子，你为什么会游泳啊？

他沉默地游了半圈才回答：小时候掉进过河里。

高途爸爸游过来与我们并行：然后呢？

自己爬上来了。沈爸爸说得轻描淡写，但我感觉他把我往上托了托。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沈爸爸坚持教我游泳，不只是为了骨骼发育。他是想让我拥有他曾经孤身获得的力量，又想让我永远不必独自面对激流。

夜幕降临时，泳池开启了星空模式。穹顶变成深蓝色，池底的灯像银河般闪烁。我们躺在水上休息区，随着波浪轻轻晃动。

高途爸爸指着穹顶，北极星。

沈爸爸突然潜入水底。片刻后，池底的星星灯开始变换排列，渐渐组成了北斗七星的图案。

我惊喜地拍水，沈爸爸在摆星星！

高途爸爸望着水下的星光微笑：他总是在做这样的事。

回家路上，我在后座睡得迷迷糊糊。蒙眬间感觉到沈爸爸把我抱出车门，高途爸爸用浴巾轻轻擦我的头发。

今天玩得开心吗？高途爸爸轻声问。

我在梦中点头，听见沈爸爸低沉的回应：下周末再去。

现在我的床头多了张照片——我们三个人在星空泳池里相拥而笑，池底的星星正好在我们胸口闪烁，像整个宇宙都落进了这个拥抱里。

这个夏天，我不仅学会了游泳，更懂得了爱的形状。它有时候是托住我的掌心，有时候是池底为我排列的星星，永远沉默，永远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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