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挂断与莫克的通讯,指尖还残留着金属通讯器的冷意,看向苏晓冉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刻意的温和。他示意侍女上前,两人一左一右扶着脚步虚浮的苏晓冉,缓缓走向检测室深处的白色诊疗床——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像极了这场改造计划里被精心伪装的“温柔”。
“苏小姐,放松就好。”医生的声音比此前柔和许多,他将手中的银灰色钢针放回器械盘,转而按下床头的控制面板。一道暖金色的柔光突然从天花板的嵌入式灯板中洒下,恰好笼罩住苏晓冉的身体,没有丝毫刺眼感,反而像浸在初春的暖阳里,连皮肤都泛起淡淡的暖意。
侍女帮苏晓冉褪去外层的和服,只留下贴身的浅色内衫,扶着她躺下。刚触到床单,苏晓冉便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从心底蔓延开来——不是身体的舒适,而是极致的、近乎眩晕的心理满足,像所有的焦虑与痛苦都被这道光融化,昨夜钢针穿刺的刺痛、看到星衍画面时的心碎,此刻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她闭上眼睛,嘴角竟无意识地牵起一丝微弱的弧度,连呼吸都变得绵长而平缓,仿佛坠入了一场没有阴霾的梦境。
而另一边的豪华舱房内,酒气与暧昧的香气还在空气中弥漫。三个女子半扶半搀着星衍走向柔软的大床,红色纱裙与蓝色抹胸的衣角扫过他的手臂,换来的却只有星衍含混的哼唧。“将军,咱们该按摩了。”穿红色纱裙的女子凑在他耳边轻语,指尖刚触到他的腰带,星衍突然猛地弯腰,捂着嘴跌跌撞撞冲到窗边的鎏金花盆旁,又一次剧烈地呕吐起来——胃里早已空无一物,只剩酸涩的胆汁混着残留的酒液,溅在洁白的花瓣上,晕开刺眼的污渍。
吐完后,星衍像脱了力般转身,踉跄着扑到床上,不等女子们上前,便一头栽进柔软的天鹅绒枕头里,嘴角挂着未干的水渍,还没几秒就发出了粗重的鼾声,透明的口水顺着下巴滑落,浸湿了枕巾。穿蓝色抹胸的女子上前,轻轻摇晃他的肩膀:“将军,先换件干净衣服再睡呀?”星衍只是皱着眉,含混地嘟囔了句“别闹,睡觉”,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连眼角的泪痣都透着几分孩子气的慵懒。
三个女子围着床面面相觑,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还沾着点酒渍,明明是联盟战力核心,此刻却像个醉倒的孩子。穿青色襦裙的女子率先忍不住,捂着嘴轻笑出声,另外两人也跟着笑起来,无奈又带着几分好笑地摇摇头。其中一人伸手,轻轻替星衍擦去下巴的口水,指尖划过他脖颈时,被星衍胡乱的推开“睡觉!”
莫克盯着监控屏里星衍酣睡的模样,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忽然低笑出声,对着通讯器里的女子们调侃:“看来是酒灌多了,倒成了个粘床就睡的孩子。”他顿了顿,语气骤然多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压迫,“这些天你们就守着他,什么时候事成,什么时候再出来——别让我失望。”
通讯器那头传来三个女子带着委屈的“好吧”,莫克随手挂断,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口的金属徽章,转身走出总控室。走廊里的巡逻士兵见他经过,纷纷停下脚步敬礼,金属战甲碰撞的声响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可莫克连眼皮都没抬——他满脑子都在盘算着该如何说服启舷,脚步不由得加快,朝着软禁启舷的房间走去。
刚走到房门前,他的手已经搭在冰冷的金属门把上,指腹触到门把凹槽里的星纹刻痕时,几百年前的画面却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
那时的战舰还没有如今这般庞大的金属穹顶,舱内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混着劣质酒精的辛辣气,在狭小的休息舱里弥漫。启舷还只是个刚立下战功的将军,肩上的勋章沾着未擦净的硝烟,他拎着酒壶坐在木箱上,给围坐的兄弟们挨个倒酒。莫克那时还是他身边最年轻的副官,捧着杯子,看着兄弟们七嘴八舌地畅想战后生活——有人说要回母星的种植园,守着漫山的星莓过安稳日子;有人说要去找失散多年的妹妹,带她去看宇宙里最亮的星云;吵吵嚷嚷间,不知是谁突然起哄,把话题引到了启舷身上:“将军,我们都聊痛快了,您呢?打赢这仗,是不是也该找个心上人,好好过日子了?”
启舷握着酒壶的手顿了顿,耳尖竟悄悄泛红。他仰头灌了口酒,才含糊地吐出两个字:“妉兰。”
“妉兰?是医疗队那个总穿着白色衣服的医务兵吗?”莫克当时凑得近,立刻接了话——他见过那个姑娘,每次战后包扎,她总是最后一个休息,指尖的温度比医用凝胶还暖,连给伤员处理伤口时,声音都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启舷没点头,却也没否认,只是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酒气混着少年般的窘迫:“我……我一直不敢对她表白。上次我胳膊受了伤,她给我换药时,我连看都不敢看她……”
话还没说完,休息舱的门就被轻轻推开,妉兰端着药盘走进来,白色军装的衣角还沾着点医用酒精的清冽。“启舷将军,该换药了。”她走到启舷身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拆开他胳膊上的旧绷带,指尖碰到他结痂的伤口时,还特意放轻了力道。围坐的兄弟们见状,立刻挤眉弄眼地偷笑,有人还故意吹了声口哨,把启舷闹得耳根更红,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能梗着脖子假装喝酒,却没注意到妉兰垂眸时,嘴角偷偷牵起的那丝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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