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落锁的轻响像枚细针,轻轻刺破了房间里的寂静。舷窗漏进的星子碎光斜斜洒在地毯上,映得两人的影子长长地交叠着,又在半尺外堪堪停下,那点不远不近的距离里,缠满了几百年没说透的别扭与牵挂。
启舷的目光总忍不住往妉兰身上飘。她今天穿了件浅杏色的丝绸长裙,领口是恰到好处的弧度,既不张扬又衬得脖颈线条愈发修长,像月下被打磨过的玉石。裙摆顺着她的身形自然垂落,走动时布料轻轻贴在腿上,勾勒出小腿纤细匀称的线条,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尖上。他喉结滚了滚,想起苏晓冉戳他的那些话,终究没敢把目光多停留,反倒找了个最笨拙的由头开口:“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在陨石带相遇吗?你把舰体表面的星尘当成了腐蚀性孢子,蹲在舱门外擦了整整两个时辰。”
妉兰闻言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清脆得像碎玉相击,瞬间打破了满室的僵硬。她抬眼望他时,眼底盛着星光,长睫毛轻轻颤动,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温柔:“你还好意思说,当时我喊你帮忙,你站在一旁笑了半天,最后递过来的还是块普通抹布。”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声音软了下来,“后来我才知道,那种星尘确实无害,是你怕我慌神,故意没戳穿。”
“还有你那次在阿尔法星域负伤,”妉兰的声音低了几分,像是在触碰埋在心底多年的回忆,“你为了掩护运输舰队撤退,硬生生扛了敌方三发能量炮,肋骨断了两根,却硬撑着不肯进医疗舱,说医疗舱不够用先留给伤势更重的士兵。我只好半夜偷偷溜去你的休息室送止痛药,当时我害羞,怕被人发现,放下药就跑,连门都没敢关严。”她说到这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其实我在走廊拐角站了好久,就盼着你能吃了药舒服些。”
启舷的心猛地一揪。他怎么会不知道?那晚他根本没睡着,听着她轻手轻脚的脚步声从远及近,又从近及远,手里的药瓶被掌心的温度焐得发烫。只是那时他刚升任舰队副统帅,手下质疑声不断,莫克又在一旁虎视眈眈,他总觉得自己给不了她安稳,更怕她被卷入派系纷争,终究是装作了一无所知。
他往前挪了半步,正要把憋了几百年的话吐出来,妉兰转身时,裙摆不经意间扫过他的手腕。微凉的丝绸触感像羽毛轻轻挠了一下,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掌心贴上她温热肌肤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
启舷能清晰感受到她胳膊的纤细,还有她骤然加快的脉搏透过肌肤传来;妉兰则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心头一跳,脸颊唰地红了,连耳根都染上了粉。她胸前的衣料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起伏,勾勒出柔和的曲线,启舷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连忙慌乱地移开,指尖却忍不住微微发颤。
就在这暧昧快要漫出来的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力道不大,却像惊雷般炸在两人耳边。
妉兰猛地抽回胳膊,往后退了两步,慌乱地低头整理着衣角,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启舷也有些手足无措,清了清嗓子才应声:“进。”
门一打开,一群穿着深蓝色工装的士兵和技术人员就涌了进来,个个动作麻利得像上了发条。领头的技术人员举着个巴掌大的探测仪,屏幕上的红点密密麻麻闪个不停,他扫了眼房间,立刻冲身后人摆手:“点位太多了,灯座、装饰画、地毯下面,还有天花板夹层,全拆干净!”
话音刚落,两名技术人员踩着梯子爬上吊灯,螺丝刀“咔咔”作响,转眼就拆下来个指甲盖大小的监控器;蹲在地毯旁的人手指一抠掀起边角,底下竟藏着三个伪装成纽扣的探头;就连墙上挂着的星图装饰画背后,都嵌着个微型摄像头,连画面带声音都能同步传输。
启舷和妉兰看得眼睛都直了。妉兰下意识往启舷身边靠了靠,惊得声音都变尖了:“莫克那小子是想拍3D电影吗?藏这么多监控,也太离谱了!”她一想到自己这些天在房间里换衣服、抹药的样子都可能被偷看,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幸亏她没在这里洗过澡。
启舷眉头紧锁,心里又气又惊,点头附和:“这混蛋,竟把这地方弄成了全方位监视点,真是没安半点好心!”他抬手护住妉兰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后怕,幸好苏晓冉想得周到,不然他们的一举一动还不知道要被传到哪里去。
他们还没从监控器的震惊里缓过神,更离谱的事就来了。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的双人床突然发出一阵机械运转的“咔咔”声,床板缓缓折叠收缩,四条床腿变成了修长的金属腿,床头的雕花装饰裂开,露出一双闪烁着蓝光的电子眼。转眼间,大床就变成了个身形矮胖的人形机器人,它对着启舷和妉兰微微躬身,脸上还挤出谄媚的笑:“不好意思,接到撤离指令,我也得走了。”
妉兰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躲到启舷身后,只敢露出半张脸偷看。她圆润的肩头微微绷紧,隔着薄薄的衣料,启舷都能感受到她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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