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夜铃 第24章

清晨的微光透过客栈的窗棂，照在尘夜和尘铃身上。

两人已经收拾妥当，所有的行李都被尘夜收入了九曜玄宸戒中，空空如也的双手，更显几分落魄。为了隐藏身份，打消客栈里可能存在的眼线的觊觎，尘夜特意将自己弄得蓬头垢面，衣服也撕扯得更加破烂，脸上还抹了些灰泥，乍一看，比之前的乞丐模样还要凄惨几分。

他本想让妹妹保持干净，不用这般折腾，但尘铃却固执地拉着他的衣角，仰着小脸说：“我要和哥哥一样。”

看着妹妹认真的样子，尘夜无奈，只能也给她简单弄了弄，让她看起来像是跟着自己受苦的小乞丐。

下楼时，掌柜正趴在柜台上打着哈欠，看到“狼狈不堪”的两人，只是懒洋洋地挑了挑眉：“不续住了？”

“没钱了。”尘夜低着头，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刻意装出来的沮丧，拉着尘铃，快步走出了客栈，很快便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掌柜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没有任何异样，只是打了个哈欠，继续埋头算账，仿佛刚才只是送走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乞丐。

离开“落脚点”客栈一段距离后，尘夜才稍微松了口气，但警惕并未放松。

“不能再在一个地方长期居住了。”他低声对身边的尘铃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最好一天换一个地方，免得被人发现我们有不符合身份的钱财。以后住店交钱时，也得做些简单的易容，还得表现得犹豫、痛苦，像是割肉一样……”

他带着尘铃，朝着之前打探好的、位于城东的另一家客栈走去。虽然经商的大计已经有了雏形，但系统的冷却时间还有七天，在这之前，他们还得找地方落脚。

城东距离原来的客栈很远，相对偏僻一些。找到一家看起来和“落脚点”差不多档次的客栈后，尘夜又将自己和妹妹弄得更邋遢了些，才带着她走了进去。

“掌柜的，住店。”他声音不大，眼神躲闪，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掌柜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眼中满是嫌弃：“只剩最便宜的单间了，一天五文钱，先交钱。”

“五文……”尘夜故意露出肉痛的表情，从怀里掏出一个破布包，小心翼翼地数出十文钱，递了过去，“住两天……”

他的动作犹豫而心疼，仿佛那十文钱是他全部的家当。

掌柜一把夺过铜钱，不耐烦地扔给他一块木牌：“后院，五号房。赶紧滚，别弄脏了前厅。”

“谢谢掌柜，谢谢掌柜……”尘夜连忙道谢，拉着尘铃，低着头快步往后院走去。

安顿好尘铃，让她在房间里休息，尘夜便独自出门了。他要去鼓捣自己的易容换装道具。

其实，他心里早有主意。

从石溪镇回来的路上，他曾见过一些靠着杂耍卖艺求生的戏班和戏团。那些戏班有一种类似高跷的道具，可以将人的身高支撑起来，再搭配一些竹子做的骨架，就能搭建出各种兽形，用于表演。

他不需要戏团里那种巨大的道具，只要能将自己的身高支撑起来，改变体型就行。至于脸部，可以用面罩和黑布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这种装扮在外城并不少见，寻常人见了只会避开。他还打算在道具上撒一些动物的血液，装作一副刚从厮杀中逃出来的样子，增加威慑力。

尘夜有自知之明，以他目前的能力，制作的道具肯定没法达到完全以假乱真的效果，但没办法，他必须要有易容换装的手段。而且，他已经想好，等做好这个换装骨架，就送给妹妹——如果系统返还的是十个一样简陋的骨架，那他就只能硬着头皮用；但如果能返还更高级的道具，那就正好能解决燃眉之急。

接下来的七天，尘夜带着尘铃，果然是住一两天就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客栈，每次住店都会稍微改变一下妆容和神态，尽量不引人注目。

同时，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去观察那些在城里暂留的戏班的道具，学习他们的制作技巧。然后，他会钻进城东门外的竹林中，利用砍来的竹子和捡来的破布，开始徒手搭建一个简单的“人形框架”。

这个过程很艰难，竹子坚硬，他的力气又不大，常常弄得手忙脚乱，手上添了不少伤口。但他毫不在意，一心扑在骨架的制作上。

七天后，在一片隐蔽的竹林里，一个勉强能将人塞进去的“人形骨架”终于完成了。

这骨架由粗细不一的竹子拼接而成，外面裹着各种破烂的布条，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那是他从菜市场收集来的废弃血水。人可以勉强挤进去，需要尘铃从外面帮忙推一把才能站起来。“手臂”能勉强提动一些物品，但没法做细致的操作。走起路来更是一顿一顿的，僵硬无比，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习惯。

尘铃看着这个奇形怪状的“大家伙”，眼睛亮晶晶的，拉着尘夜的衣角，兴奋地嚷嚷：“哥哥哥哥，这个是什么？让我也玩一下，玩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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