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霜月村的海岸线在晨雾中渐渐清晰。
小船缓缓靠岸,罗宾第一个踏上码头。她的脚步比平时快了些,目光已经投向村庄边缘那间熟悉又陌生的小屋。
当推开略显沉重的木门时,她的脚步顿住了。
屋内很整洁,却蒙着一层薄灰。桌上的花瓶空着,窗台积了少许落叶。这里已经有些时日没人居住了。
罗宾站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那双总是带着从容笑意的眼睛,此刻黯淡了几分。
刘九走到她身后,目光扫过屋内的灰尘。
看来奥尔维亚离开有一阵了。
古伊娜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剑。她想起自己那张三千万贝利的悬赏令,心里有些发沉。
先去道场吧。刘九转身,耕四郎应该知道情况。
去往一心道场的路上,古伊娜走得格外慢。她不时整理着衣领,手指一次次抚过剑柄。那个在罪恶之镇一人面对千军万马都毫不退缩的修罗少女,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萨博安静地跟在最后,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村庄。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微妙的气氛,明智地保持着沉默。
道场的屋檐出现在视野里,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练剑声。
古伊娜在门前停下,深深吸了一口气。
推开门的那一刻,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地投来。练剑声戛然而止。
耕四郎站在庭院中央,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女儿身上。
古伊娜低下头,握剑的手指微微发白。
父亲,我...
她的话没能说完。
耕四郎缓缓走上前,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来就好。
——
道场的纸门随着耕四郎和刘九前往茶室,被轻轻合上。
两人有事相谈。
庭院里顿时安静下来。
古伊娜还沉浸在父亲那句回来就好带来的复杂情绪中,一群年轻弟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围了上来。
古伊娜师姐!你真的一个人打败了整个城镇的万人吗?
三千万贝利的悬赏!太厉害了!教教我,要怎样才能做到!
那个「修罗少女」的称号好帅气!古伊娜师姐,你是不是比以前更强了!
七嘴八舌的崇拜声中,一个绿色短发的男孩推开人群走上前来。他腰间别着三把竹剑,眼神锐利得像只小豹子。
我叫索隆。他仰头看着古伊娜,这个道场里,现在我是最强的。
周围的弟子们顿时安静下来,纷纷让开空间。
索隆抽出两把竹剑,摆出独特的二刀流架势:和我决斗吧,古伊娜师姐。我要证明我才是最强的!
古伊娜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男孩,原本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动。
她记得离开霜月村时,还没见过这人,估计是这几年才来的。
你确定要挑战我?她的声音依旧清冷,我现在可是被悬赏三千万的海贼。
那又怎样!索隆毫不犹豫地回答,在这里,我们只论剑道!
罗宾站在一旁,心中虽也想知道母亲的去向,可还是留了下来,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一幕。
萨博则凑到她身边小声问:这个绿头发的小子什么来头?
看来是古伊娜的师弟。罗宾轻声回答,很有胆量。
古伊娜接过一旁师弟的竹剑,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摆出架势。她看着索隆充满战意的双眼,突然想起几年前的自己。
好,开始吧。她终于点头,让我看看现在道场最强剑士的水准。
道场中央顿时空出一片场地。
所有弟子都屏息凝神,期待着这场强对强的师姐弟对决。
竹剑相击的脆响在道场内回荡。
索隆的攻势如暴风骤雨,两把竹剑从各种刁钻角度袭来。他的二刀流已经颇具火候,步伐迅猛,每一击都带着破空之声。
古伊娜却像暴风眼中的静石。她的竹剑总是恰到好处地格挡、卸力,脚步轻移间便化解了所有攻势。她甚至没有主动进攻,只是静静观察着索隆的剑路。
为什么不还手?索隆喘息着后退一步,汗水从额头滑落,看不起我吗?
古伊娜没有回答,只是微微调整了握剑的姿势。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索隆瞳孔一缩——他认出了这是耕四郎师父教导过的某个进阶剑式的起手。
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一线光明,索隆不假思索地再次猛攻。这一次,他的剑路不自觉地融合了一些招式,攻势顿时变得更加凌厉。
围观的师兄弟们发出惊叹。这还是第一次见过索隆使出如此精妙的剑技。
只有罗宾看出了端倪。她轻声对萨博说:古伊娜在指导他。
萨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注意到古伊娜的眼神平静如水,完全不像在进行一场对决,更像是在纠正对方攻势的练习。
索隆久攻不下,突然将另一把竹剑咬在口中,摆出了怪异的三刀流架势。
三刀流·鬼斩!
三道剑光同时袭来,这是索隆自创的绝招,从未在道场中施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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