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道站在原地,只觉得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浸湿了内层的衣物,贴在皮肤上凉得发慌。
他原本还想强撑着维持几分镇定,可对上白渊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所有的底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
“我、我真没别的意思……”他张了张嘴,声音刚出口就带着明显的颤抖,连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为了掩饰慌乱,他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
他的目光根本不敢与白渊对视,只能死死盯着地面上的血色纹路,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满脑子都是“完了”“他肯定看出来了”“会不会直接动手”的念头。
之前面对血魔鬼主时的沉稳和果决荡然无存,此刻的他,活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连攥紧的拳头都在微微发抖,连带着周身残存的灵力都跟着紊乱起来,指尖的银白微光忽明忽暗,格外刺眼。
死寂在幻境中蔓延了足足几秒钟,每一秒都像被拉长的冰锥,刺得人心里发慌。
鬼灵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目光在白渊和张清道之间来回游移,谁都不敢插嘴打破这压抑的氛围。
终于,白渊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不容逃避的压迫感:“所以呢?因为什么?”
简单的五个字,却像重锤般砸在张清道心上。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原本想好的辩解词在这一刻全乱了套,只剩下支支吾吾的“呃……”,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情急之下,张清道的目光飞快地扫过身旁的同伴,最后死死定格在王末身上。
他朝着王末用力眨了眨眼,眼神里满是恳求,甚至还微微侧过身,用口型无声地说着“帮我解释下”。
那副模样,早已没了之前作为队伍主心骨的沉稳,活像个遇到难题、只能向同伴求助的孩子,连指尖都在不自觉地朝着王末的方向轻轻比划,盼着对方能帮自己解围。
可王末此刻也是一脸为难,他看着张清道求助的眼神,又瞥了眼白渊那毫无波澜的侧脸,只能悄悄摇了摇头,往后退了半步。
这种时候上前插话,无疑是往白渊的火头上撞,他可没那个胆量。
张清道的目光在王末那里落了空,又扫过其他低头不敢作声的鬼灵人,最后只能重新落回白渊身上,原本还强撑的镇定彻底垮了。
他肩膀微微垮下来,衣服下的身体不再紧绷,反而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无助,连之前攥紧的拳头都缓缓松开,指尖的灵异力量也彻底黯淡下去。
他抬着眼,望着眼前周身裹着冷意的白渊,眼神里没了辩解的慌乱,只剩下近乎直白的“求饶”。
那双素来锐利的眸子此刻软下来,连带着平日里沉稳的气质都消散不少,倒像个做错事、等着被责罚却又盼着被原谅的人。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以老实,求放过。
他甚至不敢再试图找借口,只盼着这份直白的示弱能让白渊消消气,哪怕先把眼前血魔鬼主的麻烦解决了,之后再怎么追究都好。
这般模样落在其他鬼灵人眼里,实在让人大跌眼镜——谁能想到,平日里在他们面前沉稳可靠的张清道,竟会在白渊面前露出这般无措又带着点“乖巧”的神态。
白渊盯着张清道那副近乎“缴械投降”的模样,墨色发丝下的眸子没有丝毫波动,周身的冷意却悄然散了几分。
他没立刻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那枚泛着幽光的鬼牙轻轻转动,在猩红幻境的映照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张清道的心跟着那枚鬼牙悬了起来,呼吸都快停了,连后背的冷汗都忘了擦。他维持着那副“老实”的姿态,不敢有半分多余动作,只盼着白渊能快点“宣判”——哪怕是被数落几句,也比这难熬的沉默要好。
“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打破了死寂,白渊终于移开了目光,不再盯着张清道,转而望向被按在地面、还在挣扎的血魔鬼主。
那只无形的大手骤然收紧,地面的凹陷又深了几分,血魔鬼主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黑血顺着指缝溢出,却连动都动不了分毫。
“下次再敢瞒着我,”白渊的声音依旧冷,却少了之前的压迫感,“你自己来收拾这烂摊子。”
这话落在张清道耳中,简直像大赦令。他瞬间松了口气,后背的紧绷感骤然消散,连带着灵力都顺畅了些,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下次肯定不瞒你!”
那副模样,活像个刚被老师放过的学生,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对抗血魔鬼主时的沉稳。
周围的鬼灵人也跟着松了口气,墨衣鬼灵人悄悄抹了把额角的汗,低声对身旁的鬼灵人说:“还好白部长没真生气……”
话音刚落,就见白渊身形一动,黑袍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残影,瞬间出现在血魔鬼主面前。
他俯身,指尖抵在血魔鬼主的鳞片上,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现在,该解决我们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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