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噬星者 第31章 破碎之环的阴影

“角鹰”运输船拖着疲惫的尾焰，终于驶出了破碎星环那令人窒息的引力乱流和尘埃迷雾。舷窗外，扭曲的光带和破碎的天体残骸逐渐被相对正常的、点缀着遥远恒星的黑暗虚空所取代。船舱内，紧绷的气氛似乎也随着环境的改变而稍有缓和，但一种新的、更加复杂的动态正在形成。

凯尔独自坐在靠近引擎舱的一个隔离舱室内。这里原本是用于存放危险品或隔离伤员的区域，现在成了他临时的居所和……实验室。他盘膝而坐，双眼紧闭，暗紫色的左臂平放在膝上，能量纹路如同呼吸般明灭。他的意识完全沉浸在刚刚从“最终回路”获得的浩瀚知识之中。

那不是简单的数据灌输，而是一种更接近“启迪”的传承。关于能量频率的相位调制、基因序列的稳定性编译、不同意识波长的兼容性矩阵……这些知识如同钥匙，正在帮助他重新审视和梳理体内那原本依靠本能和强横意志强行压制的纷乱力量。

他尝试着引导一丝欧克蛮力，不再让其狂暴地冲击经脉，而是按照某个新理解的能量回路缓慢流转，同时以死灵能量的冰冷特性为其构筑“堤坝”。过程依旧艰涩，偶尔还会引起力量的轻微反噬，带来肌肉撕裂般的痛楚，但比起之前那种随时可能爆体的危险，已然是天壤之别。他能感觉到，自己对力量的掌控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精细。

舱门滑开的轻微声响打断了他的冥想。

站在门口的是卡修斯。他已经卸下了头盔，露出那张饱经风霜却依旧坚毅的脸庞，血红色的眼眸中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没有完全走进来，只是站在门口，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我们需要谈谈，凯尔。”卡修斯的声音沉稳，“关于我们的下一步，以及……你的状态。”

凯尔缓缓睁开眼睛，异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我知道。”他示意卡修斯可以进来。

卡修斯走了进来，但没有坐下，他环顾了一下这个简陋的舱室，目光在凯尔那只异常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你吸收的那些知识……它们是否安全？不仅是对你，也是对我们。”他问得直接。

“知识本身没有善恶，关键在于使用者。”凯尔平静地回答，“‘统御者’的遗产教会我的是理解与调和，而非盲目的掠夺与吞噬。这让我能更好地控制我体内的力量，减少它们冲突失控的风险。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是好事。”

“但你依旧在……变化。”卡修斯指出，“你身上的非人特征，以及那种……威压，都在增强。”

“这是不可避免的代价，卡修斯队长。”凯尔没有回避，“想要驾驭非人的力量，自身就不可能完全维持原状。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的意志，我作为‘凯尔·法伦’的核心，并未动摇。我依旧在与体内的异质意识抗争，并且，因为这些知识，我赢得了更多的主动权。”

他抬起左手，掌心向上，一丝精纯的、混合了微弱星光的灵能光球在他掌心浮现，稳定地悬浮着，没有丝毫狂暴的迹象。“看，控制力在提升。我不会变成外面那个‘遗骸’一样的怪物。”

卡修斯凝视着那团光球，沉默了片刻。他能感觉到那光球中蕴含的力量，但也确实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不同于混沌的某种秩序感。

“我相信你的意志，凯尔兄弟。”卡修斯最终说道，语气稍稍缓和，“但死亡守望的职责要求我必须保持警惕。我们会观察，也会在必要时提供帮助。但现在，我们确实需要决定下一步的方向。沃特斯-7正在分析从最终回路下载的导航数据，里面似乎包含了一些坐标。”

就在这时，运输船的公共广播系统响起了沃特斯-7那缺乏起伏的电子音：“所有人员请注意，已初步解析导航数据。发现三个具有较高优先级的坐标信号。其中一个位于朦胧星域边缘，一个指向太平星域的某个未知世界，最后一个……信号源极其微弱且不稳定，似乎位于恐惧之眼附近的某个异常空间区域。”

恐惧之眼！这个词让船舱内的气氛瞬间再次凝重起来。那是亚空间风暴最猛烈的区域，是混沌恶魔的大本营，是帝国永恒的伤痛。

“恐惧之眼……”卡修斯的眉头紧锁，“‘统御者’的遗迹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或许不是遗迹，”凯尔沉吟道，他脑海中闪过最终回路传递信息时附带的一些模糊警告，“可能是……流亡者，或者是被放逐的失败实验场。也可能……是吸引了某些对‘统御’力量感兴趣的……存在。”他想到了那个关于古老强敌的隐晦提示。

“太危险了。”卡修斯立刻否定，“以我们目前的状态，进入恐惧之眼附近无异于自杀。即便是死亡守望，也需要充分的准备和大部队的支持。”

“我同意。”凯尔点了点头，他还没疯狂到那种地步，“那么，朦胧星域和太平星域的两个坐标，你倾向于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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