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噬星者 第73章 铁皮奴工

凯尔被粗暴地抬了起来，这次不是用杠子，而是几只覆盖着粗糙金属护手的绿皮大手直接抓住了他新生的左臂和残存的右腿，像搬运一件大型货物般，摇摇晃晃地朝着大技霸搞毛金刚那冒着浓烟与刺耳噪音的“超级工坊”走去。

工坊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混乱和……“生机勃勃”。空气中弥漫着焊接的焦糊味、机油的浓烈气味、以及某种类似真菌发酵的甜腻气息。地面上堆满了各种难以辨识来源的金属零件、废弃的武器、甚至还有几台半拆解的、涂着不同阵营标志的动力甲残骸。墙壁上挂满了粗糙的工具、闪烁着危险电火花的能量导管、以及一些用粗大铆钉固定在墙上的、似乎还在微微抽搐的……生物组织？

工坊中央，是一个由数个巨大引擎核心和不明机械结构拼接而成的、如同钢铁巨怪般的“主工作台”。工作台周围连接着数十条粗细不等的能量缆线和液压臂，一些缆线的末端是焊枪、切割盘等标准工具，而另一些则连接着更加诡异的装置——比如不断开合的巨型钳口、滴落着绿色粘液的注射器、甚至还有一个布满尖刺、缓缓旋转的金属笼子。

这里不像是一个工坊，更像是一个机械与血肉的疯狂炼狱。

“把他给俺固定到台子上！小心点！别把闪亮玩意儿弄坏了！（Stick im on da table! careful-like! dont break da shiny bitz!）”搞毛金刚指挥着几个最强壮的技术小子。

凯尔被重重地扔在冰冷粗糙的工作台上，几只巨大的金属卡钳从台子边缘伸出，“哐当”几声，死死锁住了他的脖颈、腰部和新生的左臂。卡钳的力量极大，让他几乎无法动弹，只有右腿和头部还能轻微活动。

搞毛金刚那巨大的、不断旋转的目镜凑近了凯尔，几乎贴到了他的脸上，仔细扫描着他身体的每一处细节，尤其是那条新生的、散发着不稳定绿光和能量波动的左臂，以及他皮肤下那些明灭不定的能量回路。

“waaagh! 妙啊！真妙啊！（waaagh! Zog me! datz propa cunning!）”它发出赞叹的咕哝声，“这壳子……硬实！这亮线儿……带劲儿！这新胳膊……够waaagh!（dis shell… ard! dem glowy linez… full of dakka! da new arm… proppa waaagh!）”

它伸出那只巨大的金属爪手，指尖弹出几根细小的探针，试图刺入凯尔手臂的能量回路，似乎想抽取一点能量样本。

凯尔心中警铃大作！让这些粗野的探针直接刺入他尚未完全稳定的能量循环，无异于在炸药桶上点火！他立刻调动统御意志，强行压制左臂中奔腾的waaagh!能量，使其瞬间变得如同死寂的岩石，所有光芒和波动骤然收敛。同时，他皮肤表面的几丁质甲壳硬度瞬间提升，探针撞在上面，发出“叮”的脆响，只留下几个白点。

搞毛金刚的探针无功而返。它愣了一下，随即非但没有生气，独眼中反而爆发出更浓烈的兴趣。

“嘿！还会躲！（oi! Itz fightin back!）”

“有脑子！不是死疙瘩！（Itz got a noggin!Not just a dumb lump!）”

“更好！有脑子的玩意儿才配得上俺搞毛金刚的改造！（Even better!A fing wiv a brain iz worthy of Gitsmashas improvemints!）”

它放弃了直接抽取能量，转而开始指挥其他技术小子连接各种装置。

一条粗大的、内部流淌着浑浊绿色液体的导管被粗暴地插进了凯尔右腿的一处伤口（可能是坠落时造成的），冰冷却带着强烈生命活性的液体强行注入他的血管，带来一阵刺痛和异物感。凯尔能感觉到，这液体中蕴含着高度浓缩的waaagh!能量和某种……促进生长与变异的因子。

紧接着，几条末端带着电极的能量缆线被吸附在他身体各个部位的能量回路上。搞毛金刚在一个布满摇杆、按钮和闪烁指示灯的破烂控制台前一阵猛敲乱扳。

“给俺加点料！让闪亮玩意儿更亮！（Giv it some more juice! make da shiny bitz shine brighter!）”

嗡——！！！

强大的、未经任何处理的原始waaagh!电流，如同狂暴的绿色巨蟒，顺着缆线猛地灌入凯尔体内！

“呃啊——！”

凯尔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这远比之前被动的吸收waaagh!场要痛苦千万倍！狂暴的能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疯狂刺激着他每一个细胞，撕裂着他艰难维持的力量平衡！新生的左臂不受控制地膨胀、扭曲，表面的甲壳发出不堪重负的龟裂声；皮肤下的能量回路爆发出刺目的、混乱的光芒；连那只被星璇黑暗占据的左眼，都仿佛有绿色的闪电在其中窜动！

他的意识在这能量的酷刑中几乎要再次崩溃。兽人的“改造”，根本就是毫无技术含量的能量灌输和暴力催生！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他会彻底失控，会真的变成一个被waaagh!能量吞噬的、没有理智的怪物！

统御！必须统御！

凯尔咬紧牙关，几乎将牙齿咬碎。他将全部的精神意志投入“升华火种”，将其催发到极致！不再是温和的编译，而是强硬的镇压与引导！

以“寂静”线程为绝对基石，强行锚定所有躁动的力量！

以阿斯塔特意志为框架，构筑精神的壁垒！

以死灵逻辑为核心，疯狂计算能量流向，寻找疏导的可能！

以欧克蛮力为泵，将过剩的能量强行压入特定的“通道”！

以虫族本能吞噬掉最具破坏性的能量乱流！

甚至引导色孽的碎片，去“享受”这极致的痛苦，将其转化为维持清醒的刺激！

他不再试图完全排斥waaagh!能量，而是将其视为一股需要被疏导的洪水。他引导着这股狂暴的力量，不再任由它破坏身体，而是强行将其导入那些需要修复和强化的部位——尤其是那条新生的左臂，以及近乎枯竭的能量核心。

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雷暴中筑塔。每一次能量的冲击都让他濒临瓦解，又被更强的意志强行拉回。他的身体在改造台上剧烈地颤抖，锁住他的金属卡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搞毛金刚和技术小子们看着工作台上那如同癫痫般抽搐、却始终没有彻底崩溃的“闪亮玩意儿”，以及控制台上那些疯狂摆动、时不时爆出一团电火花的仪表，非但没有担心，反而更加兴奋了！

“够劲！真够劲！（datz it! datz da stuff!）”

“瞧这动静！肯定能成超级大杀器！（Lookit it go!Itz gonna be a Supe-dakka for sure!）”

“再加大点劲儿！（crank it up,boss!）”

搞毛金刚狞笑着，又将几个控制杆推到了底！

更狂暴的能量涌入！

凯尔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撕成了碎片，又在统御的意志下强行粘合。他“看”到自己新生的左臂在能量的疯狂灌注下，形态开始发生剧烈的、不受控制的变化！手臂变得更加粗壮，甲壳增厚，关节处弹出骨质的倒刺，手掌的指尖变得锐利如同利爪，手背甚至隆起了一个不断脉动的、如同未成型能量炮口般的绿色肉瘤！

他的身体其他部位也开始出现绿皮化的迹象——皮肤变得更加坚韧，隐隐透出绿色，肌肉纤维在能量刺激下野蛮增生……

他正在被强行改造成一个……欧克风格的战争机器！

不！绝不行！

凯尔发出了无声的咆哮！他将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全部灌注到“升华火种”之中，不再去统御能量，而是去统御……自身存在的概念！

他回想起了与戈尔甘碰撞时那短暂的“归一”状态！那种超越了对立、包容了一切的“存在”基点！

他不再抗拒waaagh!能量，也不再抗拒身体的变异。他尝试去理解这种变异，去接纳这股力量成为自身的一部分，然后……以其为材料，以其为燃料，去重新定义自己的形态！

我不是兽人！我不是人类！我不是任何已知的存在！

我是……统御者！

我包容万物，亦定义自身！

一股微弱却无比坚定的、超越了当前能量层级的意念波动，以凯尔为中心扩散开来！

那正在野蛮生长的左臂，其变化的速度骤然减缓，形态开始趋于稳定，虽然依旧保持着欧克的粗犷风格和绿色的能量光泽，但其内部结构的“有序度”却显着提升，狂暴的能量流动开始带上了一丝被引导的规律。身体其他部位的绿皮化迹象也停止了蔓延，反而开始与他原本的身体组织以一种更协调的方式融合。

他皮肤下的能量回路，原本混乱闪烁的光芒，逐渐稳定下来，形成了一种暗金色为底、镶嵌着规整银色脉络与跃动绿色光丝的、前所未有的复杂网络。

他强行中断了兽人粗暴的“改造”进程，并反过来，利用这股野蛮的能量，进行了一次基于自身意志的、更加危险的……重塑！

改造台上的能量读数开始从危险的红色高峰缓缓回落，稳定在一个仍然很高、却不再失控的水平。

搞毛金刚看着稳定下来的“闪亮玩意儿”，以及那条虽然变得狰狞、却透着一股异样协调感的新手臂，挠了挠它那长满犄角的绿色脑袋。

“嗯……咋不动了？（hmm… wotz it doin now?）”

“不过……这胳膊看起来更得劲了！（but…da arm lookz even more killy now!）”

“算逑！先这样！下次找个更waaagh!的大家伙来接上线！（Good enuff!Leave it for now! Next time, we hook it up to sumfin even bigger an waaagh!-ier!）”

它挥了挥手，技术小子们切断了能量供应，解开了金属卡钳。

凯尔瘫在工作台上，浑身被汗水（以及可能渗出的能量液）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他虚弱到了极点，精神更是如同被掏空。但在他眼底深处，那簇统御之火，却仿佛经过了又一次高压锻造，变得更加凝练，更加深邃。

他活了下来。没有被改造成无脑的杀戮机器。

但他也付出了代价。他的左臂彻底变成了一个融合了欧克风格与统御特性的异形器官；他的身体也永久性地带上了一丝waaagh!的烙印；他的力量循环中，欧克兽人的成分变得更加显着和活跃。

铁皮奴工的经历，如同一场残酷的试炼。他未能完全摆脱被改造的命运，却也在绝境中，以自身意志强行扭曲了改造的方向，将一次危机，转化为了一次危险而激进的……进化。

他被技术小子们重新抬了起来，扔进了工坊角落一个相对“安静”的、堆满废弃零件的笼子里，如同暂时存放起来的“贵重零件”。

凯尔蜷缩在冰冷的金属零件中，感受着新手臂中传来的、既陌生又熟悉的力量感，以及体内那变得更加复杂、却也更加坚韧的力量循环。

统御之路，于绿皮的铁砧上，再次被敲打出新的形状。前路依旧迷茫，但手中的“工具”，似乎又多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