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三国：一介布衣的汉末革命路 第159章 小洞山之围

果然，队伍刚走几里，就见孙坚就带着那三百骑兵在一道狭窄的路口等着，稳稳地堵在了咽喉要道。

“就三百人，怕他个鸟！咱们一拥而上，把他剁成肉酱！”有赤卫队员红着眼怒吼，请战之声此起彼伏。

张远也觉得这是天赐良机——他从不信什么“万人敌”的神话，孙坚此举，简直是自寻死路。

“孙坚！你敢小觑我人民军，今日便让你知道，谁才是天下英雄！”

孙坚冷笑：“有种就放马过来！”

张远一声令下，数千人马立刻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前去，与孙坚军厮杀在一起。

厮杀许久，一名斥候却连滚带爬地从后方冲来，声音里满是绝望：“不好了！首席！汉军大队人马杀过来了！”

张远心头一震，如遭重锤：“果然，孙坚突袭天井关，只是朱儁谋划的第一步。

孙坚在此阻拦，根本不是托大，而是为了拖住我们，等待后续大军的合围！

当他回头，望见远处地平线上那面醒目的“曹”字大旗时，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朱儁、孙坚、曹操……竟是这几位当世豪杰联手设下的死局。

张远惨然一笑——能被这几位视为眼中钉，输得不算冤枉。

说到底，不是孙坚小瞧天下英雄，是他张远，太小瞧了这乱世之中，那些逐鹿天下的枭雄。

他迅速扫视四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凭自己对地形的熟悉，若想独自逃走，未必不能成功。

可身后这几千赤卫队员呢？就被他抛弃在这里吗？

他这个主心骨若在，赤卫队尚有一战之力。

他若先逃走，这些刚拿起武器的百姓，只会沦为汉军的刀下亡魂。

另外，人民军是本土作战。

知道他们被围在此，一定会有援军赶来……

张远目光落在旁边那座名叫小洞山的陡峭山坡上，当机立断，声嘶力竭地喊道：“全体上山！占据有利地形，坚守待援！”

队伍立刻调转方向，沿着崎岖的山路拼命往上冲。

几乎就在同时，曹操的兵马已经紧随而至，迅速堵住了下山的唯一路口，将整个小洞山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山脚下，曹操与孙坚并马而立。

曹操从未见过张远，便看向孙坚。

孙坚正指着山坡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语气冰冷：“孟德，那就是贼首张远。”

“嗯，果然有胆有识。”曹操望着山坡上有条不紊组织防御的张远，语气里竟带着几分赞叹。

“孟德眼光太差！”孙坚不屑地啐了一口，“不过是个聚众作乱的草寇罢了，何足挂齿。”

曹操勒马向前，朗声道：“张远张任之，某乃曹操，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足慰平生。”

张远站在山腰，稳住阵脚，高声回应：“原来是曹孟德，幸会。

我若猜得不错，你们应当早已脱离朱儁老将军的大部队，暗中在河内郡潜伏多日，就等今日，将某一网打尽吧？”

曹操闻言，抚掌笑道：“哪里哪里，不过是恰巧在此相遇罢了。你们人民军‘均田免赋’的理念，我亦有所耳闻，颇有几分道理。

只是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人力终有穷尽之时。

蚍蜉撼树，虽勇气可嘉，终究是徒劳无功。

何不放下武器，归顺于我？

我曹操在此立誓，不仅保你性命无虞，甚至可为你向朝廷请功，授你一官半职，如何？”

竟想劝降？这是张着嘴巴，什么诺都敢许啊？

张远晒然一笑，语气带着嘲讽：“孟德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如今官职尚低，这空头支票，怕是作不得数吧？”

“话不能这么说。”曹操耐心不减，继续劝道，“天下未定，正是用人之时。

你有聚民之能，朝廷有容人之量。

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山上这些跟着你的弟兄想想——他们跟着你出生入死，难道你要让他们白白送命，葬身于此吗？”

张远脸色一沉，语气瞬间冰冷：“孟德兄不必多言。

当年太行山脚下，你曹孟德屠我百姓，血流成河，这笔血债还没算清，我张远如何信你？

今日之事，唯有死战而已！”

曹操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叹了口气：“如此说来，是真的没得谈了？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他转头对孙坚道：“文台兄，看来，只能用刀枪来‘说服’他了。”

孙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提刀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山脚，仰头对着山上怒吼：“张远狗贼！当年封龙山都拦不住我，这小小的破山头，你以为能挡多久？

儿郎们，给我攻！拿下张远首级者，赏千金！”

随着他一声令下，汉军如潮水般涌来，像蚂蚁附在堤坝上，顺着陡峭的山坡疯狂往上冲。

“弟兄们！守住阵地！绝不能让他们上来！”

张远挥剑斩断一支射来的冷箭，鲜血顺着剑身滴落。

赤卫队员们齐声呐喊，举着长矛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将冲上来的汉军一个个捅下山去。

滚石、擂木早已准备就绪，顺着山势滚滚而下，砸得汉军哭爹喊娘，死伤惨重。

可后面的人依旧红着眼，踩着同伴的尸体，源源不断地往上涌。

一名赤卫队员的胸膛被汉军的长矛贯穿，鲜血喷涌而出。他却死死攥着矛杆，不让敌人拔出。

另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腿被乱箭射断，摔倒在地上。

他却挣扎着爬过去，抱着一名汉军的腿，狠狠咬了下去，直到满嘴是血，被乱刀砍死，也没有松开。

鲜血染红了整个山坡，那一条条系在脖子上的赤巾，在尸堆里显得格外刺眼。

张远的胳膊也被流矢划伤，鲜血浸透了衣袖，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不停地挥剑、呐喊，指挥着残余的弟兄们顽强抵抗。

他不得不承认，孙坚的勇猛无畏、曹操的调度有方，实在太过厉害。

被逼到这小洞山上，他才发觉当初的决定有多草率——所谓的“坚守待援”，更像是一场绝望的困兽之斗。

可当他看到身边那些浑身是伤、疲惫不堪，却依旧眼神坚毅、死战不退的弟兄们，他咬紧牙关，没有后退一步。

他知道，自己是他们的主心骨，只要自己还站着，人民军的旗帜就不能倒！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上的人越来越少，能站起来作战的，已经不足千人。

而汉军的攻势，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越来越猛烈。

张远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援军……援军怎么还不到？难道……难道真的要全军覆没在这里吗？

就在这时，山脚下忽然传来一阵混乱的喊杀声。

那声音不同于汉军整齐的甲胄碰撞和呐喊，而是带着一种熟悉的、属于赤卫队员的、充满决绝和愤怒的嘶吼！

“看！是赤旗！是我们的人！”一名眼尖的赤卫队员指着汉军后方，激动地大喊起来。

张远猛地抬起头，只见远处的暮色中，一片熊熊火光冲天而起，无数系着赤巾的身影，正像一把锋利的尖刀，从汉军的背后疯狂杀来！

旗帜鲜红的颜色，如同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照亮了整个战场！

援军……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