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敲定的方案,为了不打草惊蛇,众人没演什么佯攻太原的戏码,只按寻常节奏行动。
赵云领着几百骑兵,像往常一样去塞外巡逻晃悠——这招果然管用,没过半日,就见远处尘烟滚滚,吕布带着人风驰电掣般追了上来。
两人在马上交手几个回合,枪来戟往,电光火石间,赵云虚晃一枪,拔马便走。
吕布追了一阵,见对方跑得干脆利落,也勒住了赤兔马,没再追——这几年来,两人在这一带斗了无数次,在吕布眼里,倒像场没玩够的游戏,他享受这种棋逢对手的追逐。
赵云回营复命,李大目急得直搓手,瓮声瓮气地说:“俺觉得,赵云同志,你下次不妨放下脸皮,多骂那莽夫几句,说他是缩头乌龟,保管能把他勾过来!”
张远摇头,语气笃定:“子龙不是那样的人,刻意辱骂反倒会让吕布起疑。他虽鲁莽,但不愚蠢。要不,我亲自去诱敌?”
“不妥!”赵云、赵霜、李大目三人异口同声地反对,语气坚决。
张远本就听得进劝,见状笑道:“其实也没多大危险,不过你们既反对,那就找个身形与我相似的弟兄,换上我的衣服,远远露个面就行。”
大家这才点头赞同,开始暗中布置。
谁知计划刚定,就传来北方鲜卑趁冬季缺粮、大举入侵的消息,一下打乱了所有人的部署。
赵云当机立断,立刻率领飞龙军北上抵御。
周边的大小势力也纷纷出兵响应,连吕布带着七八百轻骑兵赶来了——在抵御外族这件事上,早已成了这一带所有汉人不约而同的默契。
吕布见了赵云,还大大咧咧地抬手打招呼:“赵云,又见面了!今天可得让我多砍几个蛮子,活动活动筋骨!”
可这次鲜卑是铁了心要抢粮过冬,攻势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猛得多,汉军联军渐渐支撑不住,防线节节败退。
赵云果断下令:“所有人,退守雁门关!”
吕布一听,立刻催马跟了上来,高声喊道:“等等!带上我们!这群疯狗咬得太凶,我主力没在身边,先撤回去聚了兵,再回头好好揍他们!”
一行人且战且退,没料到鲜卑人咬得极紧,像一群饿疯了的野狼。
眼看就要到雁门关下,却被追兵死死缠住,只能临时改道,往紫金山的小道撤退。
鲜卑人似乎认出了吕布和赵云这两个“硬骨头”,像闻着血腥味的狼,死咬不放。
两人只能轮流断后,吕布杀得兴起,手中方天画戟上下翻飞,一边砍杀一边大呼痛快;
赵云却心情复杂,握着长枪的手微微发紧——前面,就是他们为吕布精心准备的“坟场”。
到了紫金山峡谷,埋伏在暗处的李大目早已搭好了弓箭,手指扣在弓弦上,只等张远一声令下。
张远却忽然抬手,沉声道:“等等。”
赵云见没放箭,悄悄松了口气,随即扬声对身后喊:“都跟紧我,别走岔道!前面路滑!
”这话明着是提醒自己人,实则是在给吕布示警,让他避开赵霜事先挖好的陷阱区域。
吕布果然被乱石嶙峋的路面绊了一下,勒住马,有些不耐烦地骂道:“唉唉,赵云,你不走大道,偏偏走这鬼地方,你带的什么破路!”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鲜卑人凄厉的嘶吼声,大队追兵已近在咫尺。
张远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伏兵出!杀!”
两侧山崖后突然站起无数人影,箭矢如雨般射出,专挑鲜卑追兵密集处招呼。
喊杀声震得山谷嗡嗡作响,没半个时辰,入侵的鲜卑人就被击溃,俘虏了不少。
吕布看得目瞪口呆,随即拍着大腿叫好:“痛快!太痛快了!你们这埋伏设得真妙啊!”
他丝毫没意识到,这原本是为他准备的“大礼”,只是阴差阳错,招待了鲜卑人。
张远望着吕布那张写满兴奋的脸,心里忽然有些异样。
此刻的吕布,还没有被中原的花花世界和权力斗争所荼毒,还不是后来那个反复无常、被人唾骂的“三姓家奴”。
他眼里只有杀敌的痛快,像个心思单纯的大孩子,一门心思地抵御外族。可……人性这东西,谁说得准呢?他现在的单纯,会不会只是一种伪装?
眼下,吕布人困马乏,手下只剩几百疲惫之兵。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错过今日,恐怕再难有这样绝佳的机会了。
吕布还在唾沫横飞地吹嘘自己刚才如何一枪挑飞鲜卑首领的壮举,他身边的亲卫却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吕布这才猛地回头,正对上人民军将士们复杂难辨的目光——那眼神里,有警惕,有审视,甚至还藏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们……”吕布如遭雷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莽,但绝不傻。
瞬间就明白了什么,猛地看向赵云,那双虎目里充满了“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算计我”的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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