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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做少主。
少主他之前还没你那样卯着绿林寨本行去做工，去风吹日晒刀口舔血地护送兵器出去交易换取钱两回来供养山寨。
山寨被狗头山那帮贼人屠寨的时候，还是你带的头发动的起义去反抗的，这才让绿林寨劫后余生。
怎么好像他们不论是你们绿林寨本寨的，还是三十六寨派过来支援的，到了少主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顺从的？
甚至说三十六寨他们压根连少主的面都没见到，声音也没听到一声。
他甚至都没有像你这样为三十六寨的做过那么多事情！
他们仅仅是站在少主房门外听了门童一声传话，就乖顺成那副模样！
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带着满满的疑惑和对自己不能让别人臣服的愤懑，你跟随鱼哥的引见，去少主卧房里面单独面见少主。
“代少主这边请。
少主已经恭候多时了。”
10岁鱼哥已经把大人模样学得有模有样。
若不是本就知晓他的实际年龄，知晓他还没有发育起来的身高，以及脸上肉眼可见的还没有完全褪去的青涩稚嫩，你也许真的会觉得他是和你一样的16岁的成年人！
随着鱼哥礼数周全地侧身做请。
你上前三步原地左转，便看见一盏硕大的半透明屏风正正立在你的眼前。
一团模模糊糊的人影居中侧身端坐在木塌之上埋头左右开弓着，似乎在奋笔疾书着什么，看又看不清楚。
嘶～
你心生疑惑好奇。
大跨步就要往前一探究竟。
鱼哥不长不短的手臂便横插出现你身前打断了你的前进步伐。
“代少主请止步！”
鱼哥的话里显然有些急了，匆匆平复下来后又立马交代说。
“少主近来感染风寒，身体不适，不方便近人。
还请代少主就站在此处跟少主说话吧。”
说得文绉绉又礼数周全的。
让你一下子就露了怯地手指脚下反复确认。
“就站在这儿吗？”
“嗯嗯，就站在这儿。”
鱼哥也是被你突然呆萌反应吓到没反应过来，又重复一遍加强气场道。
“代少主你就站在此处跟少主说话就好。
千万不可越过屏风，以免传染。”
这才松了口气地站停。
屏风那头的模糊人影也是在这个时候有了动静。
“是爱妮吗？”
是少主的声音。
“是我。”
你昂首自信应答。
就看见那团模糊人影似乎挥起了手臂。
站你身侧的鱼哥马上又礼数周全地正身朝他微微鞠躬，后退三步，而后才转身离去，把房门轻轻关上。
让你一瞬间不由得紧张起来，开始暗暗拉扯整理自己的衣服，脚指头抓动调整自己的鞋子。
便又听见少主的声音从屏风那头传过来。
“爱妮你先坐下。”
“啊？
哦，哦。”
你更露怯了。
左右张望着就去左侧整齐排列的一排椅子那里随手搬来一把椅子，隔着屏风正对着少主方位坐了下来。
噗嗤～
你似乎听见屏风那头少主发出什么动静，警惕而好奇地发问。
“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
屏风上少主的影子上下晃动脑袋。
你便也松下口气来，开始快速调整自己的坐姿，想要在少主面前表现得有礼数一些。
等你正襟危坐。
也想起了正事。
张口提问说。
“少主你急忙忙找我来有什么事？”
“嗯，这个嘛……”
你听得出来少主的尴尬。
瞬间联想到方才你们一伙人过来吵吵着要见少主时候，这三个月以来你在少主不出面的时间里治理绿林寨的诸多丑事也给他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不由得联想到少主他之所以刚才拒绝见你们所有人，是不是意味着事情闹得太大了，以至于他要私底下见你？
不由得羞从心中来，惭愧尴尬回道。
“少主找我来，是不是为了近期寨子内部频发动乱之事？”
“啊，爱妮，呵呵，你果然是聪明的。”
屏风那边的模糊人影飞快从塌上下来，两步飞速凑近屏风，少主的音容面貌变得越发清晰了起来。
室内火光透过绵密纵横交错的屏风丝线，柔和了少主越发分明的轮廓线，让他眉宇间的创伤忧郁更添了许多病态娇弱之美，双眸若黑夜朗星般在烛火映射下点点闪光，半透明的屏风随着他一呼一吸之间若隐若现，看见他说话时分明有别于你的男性特征，他的喉结，随着声调上下启动着。
跟你诉说解释。
“爱妮？
其实你方才来找我的时候，我是很想接见你的。
只是方才实在太多人了，而且又关系到我们绿林寨人心向背，所以我不能即刻见你。
只能够以这样的方式私下先见你。
你不会？
不会生我的气吧？”
直接把你听懵了，磕磕巴巴地回道。
“啊没，没啊。”
站屏风对面的少主闻声又往屏风凑近一些。
“太好了爱妮！
你没有生我的气就好。
我还在担心我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匆匆把治理山寨的担子全部丢给了你，你一时适应不来而生我的气呢。
爱妮。
你真好。”
屏风上就出现少主纤细而修长的指尖，点点间隔在姣好的手影之上，更显出他与你的不同了。
自惭形秽得你暗暗收回自己粗糙长茧的双手，默不作声。
屏风那边的少主立即慌了地提问。
“爱妮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
如果我说了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
人影便更贴近屏风，半清晰着他的面容。
你闻声抬头否认道。
“少主没惹我不高兴。”
便也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了。
少主那边闻声之后也沉寂了下去。
不过没出顷刻，少主他忽然跟想起了什么一样，飞快转身去小榻桌面上取来本子，凑在屏风旁一边翻页一边与你兴奋分享道。
“爱妮你不要灰心。
治理寨子就是这样的。
你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喜欢你。
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听你的话。
这是我爹教我的。
我爹还说。
治理山寨，乱，比安定更难得可贵！
更是发挥你作为山寨领头人的大好时机！
更能收服人心，更能让他们全部为你所用！
所以爱妮，你千万不要灰心！
爹教我的那些治理手段，我马上就能整理全部出来了。
等我整理出来了全部，我再让鱼哥给你送过去。
你只要每日认真诵读，保证你会做得比爹还好！”
双眸的星星在屏风后边更亮了。
“哦。
少主？
关于这件事情，我正想问你呢。”
你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从胸前衣襟内衬摸出来之前少主托鱼哥给你送过来的写满了字的布匹段子。
“少主？
你在这上面密密麻麻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除了我的名字，还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字，其他的我一个字都不认得。
你能给我念念吗？”
就左右手舒展着捧着隔着屏风给少主展示。
面部随着视线流转昂上来。
便看见屏风那边的少主很明显原地怔了一下，哑口半天才不可思议地问上一嘴。
“爱妮你不识字么？”
“除了我的名字，还有“人”字，其他都都不认得。”
你直愣愣应答。
“啊哈～”
少主突然跟捡到宝似的原地旋转背转过去，隔着屏风给你来了一段原地向上又向前四肢拓展运动，时不时从嘴里发出来一段又一段似乎很爽的欢呼。
“耶～
耶～”
你正莫名其妙着。
少主他突然又完全转身过来，咳咳清着嗓子，整理着情绪，而后隔着屏风给你做了个“过来靠近些”的动作。
“爱妮？
你过来。
你过来靠近一些。
你哪些字不认得，你指给我，我教你。”
声音低低的，小心翼翼又压着诱惑。
你想也没想就起身走过去，找了个光线特别好的位置，正儿八经地展示写满了字的布匹给少主看，正儿八经地指给他说。
“除了王爱妮这三个字，还有这个，这个，这个，人字，其他的我统统都不认得。”
面部侧转。
便看见少主飞快转过去的视线，身子站出一本正经地回道。
“哦，哦，那这样看来，爱妮你真的需要花时间从头开始好好学习了。
不然往后治理山寨事务多了起来，账房记事山下营生书信口令对接等诸多事宜都会有诸多不便。
若是因为不识字，带寨子弟兄们下山搞营生被山下的诓骗了去，那就既耽误了山寨营生又丢了面子，失去了山寨弟兄的信服。”
“少主？
求你教我识字！”
你吓得脱口而出，生怕自己再在寨民们面前失了面子。
少主那边更是激动得差点漏了馅，小动作特别多地摸摸衣服，又摸摸眉毛，佯装镇定地回道。
“嗯。
这样也好。
那么从明天开始，只要你得空了，每天中午和每天晚上天黑之前来我房里两个时辰。
我会从头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你。
直到你能认字写字为止。”
“啊那真是太好了！
多谢少主！”
你激动得对着屏风后边的少主抱拳作揖，喜不自胜。
“快快把手放下，放下。
既然我把少主的职权工作丢给了你，就理应把少主应该具备的技能统统教给你才对。
你不必对我客气。
快快把手放下。”
隔着屏风，少主也是喜不自胜。
你和少主就这么隔着屏风对视着。
仿佛联手干完了件大事。
就互相对视咧嘴干笑着。
把少主先不好意思起来，转而就跟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东说西说倾囊相授起来。
“其实方才你被三十六寨的和我们绿林寨的一伙人浩浩荡荡地推到我房门前的事情，我一早就预料到了。
看起来阵仗闹得很大，实则解决应对起来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你……”
声音便隔着屏风传进你的耳朵里，钻进你的大脑，你的心脏，让你在听见的一瞬间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心跳得极快，脸也很快发烫涨红了起来。
等少主把解决应对之法与你说了个清楚，时候已经到了傍晚。
“爱妮你看天色已经晚了。
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并不合适。
你先行回去好好休息，积蓄好精力。
明天一早，我就会让鱼哥去通传，让你，我们绿林寨代表，以及三十六寨代表过来我屋前说话。
给这件事一个清楚。”
“好！
那一切就听从少主安排了！”
你心悦诚服地给少主抱拳作揖。
激动得少主再次连连提点你说。
“你跟我之间不要这样客气。
抱拳作揖那都是男儿之间才做的。”
声音却越来越小。
你也没在意。
只非常听话地回道。
“嗯。
那行。
往后我看见你就不抱拳了。”
随即又自然而然地抱拳上来做请。
视线一对上便立即紧急撤回。
想开口说点告别的话又发现如果不配套做个抱拳的手势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一样。
磕磕巴巴在原地十分别扭。
少主那边当即出声帮你。
“你若是习惯了就继续依着吧。
反正我们往后天天在一起，我有很多时间来慢慢教你。”
语毕，嘴角上扬。
你依然没领会，只是十分感激和佩服地抱拳回道。
“多谢少主！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嗯。请回吧。”
“嗯。”
你双手放下，转身就走，
哒哒两步出去又原地折返，把那张被你搬出来的椅子又原封不动地放回原位，而后又非常守礼客气地给少主回了一个你们绿林寨汉子之间的抱拳请礼手势。
“少主！
我先行告退了！”
转身彻底走了。
开门，转身把房门合上。
吱扭。
“唔嗯？
说完啦？
哈嗯～”
脚边冷不丁传来10岁鱼哥的声音。
吓你一跳！
强做镇定地回道。
“嗯，说完话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现在可是少主的贴身书童！
我不在这儿，我还在哪儿？”
鱼哥昂首上来骄傲。
你脖子一伸，眼睛一瞪，抬手就请他吃了颗小小的“板栗”。
“你怪会自己给自己安排差事。”
“哎哟！”
鱼哥条件反射抱头眯眼，发现不疼，立即抖出骄傲道。
“那是自然！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鱼哥在我们绿林寨里是个什么水平？
那是出了名的机灵！
眼疾！
手快！
灵活！”
随声在你身前比划。
复而又站出浑身的骄傲道。
“再说了！
我们绿林寨现在那是百废待兴！
处处都是缺口！
处处都需要用人！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谁先站出来做了那第一个，那就是往后的头儿！
再往后嘛。
哪怕做得再优秀，都得敬我一声头儿！”
大拇指就指向了自己，满脸的骄傲。
激动得你直接请他吃了一颗真正的“板栗”。
“你这些话都是上哪儿学的？”
“哎哟！
呜呜。
是听少主说的。
哎哟哎哟。
呜呜。”
鱼哥屁滚尿流着。
你当即来了兴致。
胳膊锁喉抱住他邪魅亲昵求证道。
“那你是不是也跟少主学会了认字写字？”
“呜呜，是学了一点。
学了一点。”
你听罢瞬时变了脸色。
为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孩有文化而感觉到羞愧。
吓得鱼哥当即双手合十跟你求饶。
“代少主？
代少主？
我就偷偷跟着学了一些。
我没有用来干什么坏事呀代少主？
求求你别打我。
呜呜。”
“什么？
你还是偷学的？”
你大为震撼。
鱼哥吓得连连点头。
“嗯嗯。
呜呜。
就是近期进去送饭的时候总看见少主在写写画画，好奇随口问了问，少主他好心回应了我，我就偷偷记心里了。
呜呜。”
惊得你胳膊手都放松了，心里暗想，一个小娃娃都学得比你快，难道你是真的不行吗？
一想到这里，整个胳膊手都收了回来，整个人木若呆鸡。
吓得鱼哥连连小心试探你。
“代少主？
代少主？
代少主你没事吧？”
一双不大不小还没有完全长开的手在你面前来回晃。
晃动你自卑的心神。
声音低低回应说。
“没事，没事。
你好好干，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你单手拍在鱼哥的肩膀上，抬脚从他身侧走过，依然是失魂落魄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