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崩开局从奴隶到女帝 第30章 什么是人？

出生即是奴隶的你第一次被当作小英雄摆上人前去受人追捧，只觉得人群聒噪，并没有真正理解这份荣誉的含金量。

你不知道有人可以为了这份荣誉称号而无底线诬告陷害他人，甚至是自己的亲朋好友。

因为你骨子里依然觉得自己是个奴隶，一个只能依附取悦主人才能活下去的奴隶。

活着是你的首要任务。

身份、地位、荣誉，这些在你的认知里是不存在的。

但是你很快就会从这份荣誉中获得生而为人的初次体验。

你跟随自认为的新主人王小妮带头的小屁孩军团回到泉州城府衙堂审现场作证。

看到端坐在堂上的县老爷，以及分列两侧的带着厚重板子的衙役。

你还是条件反射地匍匐跪了下去。

王小妮羞愤着把你生拉硬拽起来，才止住了围观群众的闲话。

由于子钱家头子盘踞打铁铺子雇人私铸假钱币交易流通的事情人赃并获，堂审很快结束了。

王二也因为子钱家头子的供词而当场消去了利用职务之便包庇使用假钱币的罪名，却还是因为关押过程中越狱而被收押数日后再释放。

当天。

你由王小妮领着，跟随衙役张叔，带着酒菜去牢狱里探望王二。

你看着王小妮、王二、衙役张叔三人感恩苍天有眼相拥而泣的样子，并没有太多情感波动。

在他们相聚吃喝的时候，你还本着奴隶的生存法则，自然而然地退到后边去，像只等待骨头的狗蹲坐在后边，等待他们把吃剩的食物残渣丢给你。

你只是觉得看见王小妮哭了，你也觉得心痛。

“朋友”这个词汇的附加情感体验在你心中衍生雏形框架。

你将视线锁死在王小妮身上。

王二朝你伸手。

“你也过来一起吃吧？”

你看见王小妮哭哭啼啼没个反应，立即飞快摇头。

王二心知肚明，跟王小妮说。

“小妮，她和你同岁，你喊她过来吃饭。”

“是，爹爹。”

王小妮恭顺回应。

转而就把你生拉硬拽着入座。

这次你没再感觉到之前那样的患得患失疑神疑鬼，而是异常踏实，对着王小妮傻呵呵地笑。

“吃菜啦！总看总看！傻子似的！”

王小妮把菜砸在你碗里。

“是！主人！”

你飞快点头，而后粗鄙地左手拿碗，右手拿筷，并不熟练地使着筷子。

扒拉进嘴的饭掉了一半。

“哎呀！你怎么吃得到处都是！你到底会不会用碗筷啊！真是的！筷子要这样拿，知道不？这样，这样，然后这样！”

王小妮骂骂咧咧着给你演示。

说话一如既往难听，却没有之前那样大的恶意了。

看得王二和衙役张叔哈哈大笑着相互敬酒。

衙役张叔更是趁着酒劲打趣道。

“二哥你瞧瞧这两个小娃娃打打闹闹的，现在竟然成了好朋友了，哈哈哈。你不知道那个时候啊，他们两个深夜爬墙，在墙底下又哭又闹，妮儿还嫌弃人家手脚不灵活脑子也转的慢，数落人家是野孩子。你瞧瞧妮儿现在不仅给人家沐浴更衣，梳洗打扮，还给人夹菜，教人用碗筷，还心疼得不行。在公堂之上啊，还知道维护人家的体面，不让人家下跪。”

接着就跟王二列举事迹来。

“哦？是吗？还有这种事情？”

王二也打趣回应着。

把王小妮听得一阵脸红叫喊。

“哎呀！张叔叔！爹爹！不许你们拿妮儿来开玩笑！”

王二和衙役张叔笑得更欢了。

你就一直默默看着，默默听着。

“朋友”这个词汇在你心中更加具象化了。

原来给她衣服穿，给她好吃的，教她使用东西，帮她解围，保护她，到哪儿都带着她，不让她下跪。

就是“朋友”！

你暗暗在心里记着，使用着并不熟练的碗筷，吃得满嘴都是，在他们一片欢笑中跟着傻呵呵地笑着。

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没有任何准备。

一心想要一洗前耻的小牛妈和一心为了谋私利而想要致王二于死地的县老爷虽然没有合谋，却因为共同的私心，针对王二展开了行动。

小牛妈作假口供诬陷王二确实和私铸假钱币的子钱家头子一伙，利用职务之便给其充当“保护伞”。

县老爷则威逼利诱子钱家头子篡改口供，指证王二就是他的“保护伞”，为了保全他自己，不惜让他女儿王小妮和他好友兼同僚衙役张叔等人自编自导弃卒保车的戏码。

为了让供词更加有说服力，小牛妈还伙同了她的姐妹们一起造谣，指认王二与子钱家头子碰头密谋等事件经过，进一步把事实扭曲黑化。

县老爷便乘胜追击，再次提审王二，在乡里乡亲的旁听下，再度将王二押解入狱。

奴隶出身的你还不懂什么是律法。

你只看见在听席上的王小妮哭得很伤心，王二喊得很冤枉，衙役张叔等人也冤气冲天。

你想让王小妮开心起来。

所以你小小声喊了王小妮一声。

看见她转身看你。

你立马运用起你在原主人家取悦原主人时做的动作。

当众翻起了跟斗！

一个又一个。

把公堂现场所有人都看呆了！

你这与现场悲怆氛围极度不合的行为一出。

本来喊冤的声音都停了。

本来旁听看热闹的跟着鼓起了掌。

好像这里是集市大卖场似的。

整得叫喊声连连。

本来严肃的庭审氛围突然变得乱哄哄的，要县老爷反复拍打惊堂木才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还沉浸在自己精湛演技中的小牛妈都绷不住表情地嘲讽起来。

“就这而还是智斗大型犯罪团伙的小英雄呢！

给这种二货小英雄称号，还不如给我们家小牛呢！”

心思敏捷的王二瞬间探知到了其中猫腻，转而向县老爷开口道。

“大人，我有话要说。”

“今日堂审到此结束，犯人王二以及疑似同伙一并押下去！退堂！”

县老爷担心事情败露，赶紧发声叫停。

王二还心有不甘地跪着喊叫。

“大人，大人。”

就已经被曾经的同僚们架了下去。

这下连帮忙的衙役张叔等人也被关押了，王小妮陡然腿软地跪坐而下，说不出话来。

而你却依然在卖力地在王小妮周围翻跟斗。

并且随着人群的散去，空间的变大，你翻跟斗的幅度和难度都加大了好几倍，把自己累得出汗，依然乐此不疲。

在翻跟斗过程中还一直冲王小妮傻笑询问。

“主人，你开不开心？你开不开心？”

王小妮立即平地狠狠瞪了你一眼。

你还以为王小妮对你的表演有了反应，立马心花怒放，双脚着地，准备上难度。

谁料你刚要起跳。

王小妮上来就给你一个扫堂腿，把你铲翻在地。

你摔得浑身疼，翻身去看王小妮的反应时，她已经哭着跑了。

你不明白她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只是埋怨自己没有表现好。

如果换做是在原主人家，你原主人走了，你绝对是不敢追的。

只是你现在已经在心里开始慢慢认可以王小妮为首的周围所有人对你和王小妮两人关系以“朋友”命名以后，你就想要按照你理解的“朋友”的定义去保护她，帮助她，追随她，给她吃，给她穿，教她使用东西。

于是。

你毫不犹豫地爬起，并追上王小妮。

任凭王小妮如何驱赶，你都不走。

直到王小妮冲你说出你认为可以为她做的事情的指令。

“你那么喜欢像条狼狗一样跟着我，那么像狼狗一样到处咬人到处搞事，那你去把我爹爹救出来啊！”

你便头也不回地朝府衙大牢跑去。

凭借你在野狼身上习得的敏锐。

你把自己涂了一身黑，在黑夜中化作一股又一股风，轻松地躲过了看守，找到了关押王二的狱房，不停摆弄着门锁锁链，发出让王二惊醒的声响。

“是你？怎么会是你？”

王二在无比震惊中反复端详完完全全依照动物本能生存的你。

却很快又明白过来这是他能出去的唯一机会，遂给你交待了口信回去给王小妮。

你没有即刻离开。

因为你现在心里想的全部都是帮助王小妮完成她想救王二出去的心愿。

你头也不抬地撕扯狱房门锁，见手扯不动就用牙齿去咬。

敏捷的王二瞬间领会出你系列怪异行为的初衷，便换个方式对你说。

“你要是把我的话带回去给妮儿，我就能平安出去，妮儿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果然就停了下来，而后头也不回地溜了。

你趁着月色快速奔跑，像你在原主人家跟你那三只纯黑色野狼赛跑时候那样，跑得格外兴奋。

王小妮也在得到你传达的口信以后，连夜去找小牛妈谈起了条件。

小牛妈听说只要撤回口供就能得到王小妮为首的全体小英雄团联名推举让她家小牛也挂上小英雄的名头，立即眉飞色舞上来目的得逞的喜悦。

天刚亮就伙同姐妹们去衙门嚷嚷着说她们记错了，王二是清白的，还要舔着脸为王二申冤起来。

“王二奉公守法，可是大好人啊县老爷！

您可不要冤枉了好人啊！”

把原本还以为奸计得逞的县老爷听得一愣一愣的。

奈何要维系好官的明面，也只好口头教育一番以后，放走了。

而子钱家头子这边不堪庭审上的舆论，也说自己是怀恨在心胡乱说的。

真相大白。

王二得以释放。

为了履行诺言，王二真的领着王小妮还有衙役张叔等人去请求给小牛一个荣誉称号。

因为子钱家头子私铸假钱币定了罪，相当于破获一起大案，县老爷不敢明面上否决，只好答应下来。

王二又趁机收你为义女。

接下来只要让你登记入籍，你就算是庶民了，就算是正式脱离奴隶身份，实现阶级的跨越。

可县老爷在王二这件事情上已经接连吃了亏。

他哪里希望你过得那么顺利，一直以来历不明待查证为托词，故意不给你办理入户登记。

一来二去。

王二和县老爷二人双双意识到对方待自己已经不如从前，也不如从前那么好糊弄了。

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和时机，只能继续维系表面的和平。

为表大义，县老爷依然履行之前的约定，安排王小妮来家里做他小儿子小聪的陪读。

为不打草惊蛇，王二也同意了。

于是。

你作为王小妮的尾巴也一并过去接受私塾教育。

全新的知识如高山大海般倾倒向你，第一天就把你听得愣愣的。

夫子说。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夫子说。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夫子说。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你呆呆地听着，脑海里一直循环播放着夫子教习的第一个字。

人。

“什么是人？”

你鬼使神差开口问夫子。

夫子说。

“人，仁也。”

你不明白。

只知道当那些你从未听说过的字词句子从夫子口中吐出来的时候，你的心头仿佛被鞭子狠狠抽了一般。

痛，却兴奋！

即使是夫子带你们到户外实地研学，你依然呆呆的，惹得县老爷小儿子小聪时不时捉弄你，拿东西砸你。

你沉浸在全新知识带来的新奇体验之中，任打任骂都没反应，担心得王小妮不停帮你挡开小聪的捉弄。

“朋友”这个词此刻在你心中完成了它最完美最理想的形态。

“投之以李，报之以琼琚！”

你要给王小妮最好的回报！

你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你朝王小妮笑，而后又朝小聪笑，学着小聪的样子，跟他玩闹。

小聪见你玩起来了，干脆玩得更开了。

打打闹闹之间，王小妮也加入了进来。

你们三个5岁大的小孩子在认真教习的夫子周围绕圈打闹，气得夫子直跳脚。

“不可教也！不可教也！”地反复嗔怪。

你们竟笑得更开心了，最后还都四仰八叉躺在后院草地上看天空，嘻嘻哈哈地享受着孩童的天真无知。

你下意识侧转脑袋看王小妮，看见王小妮正好侧转脸看向你。

你突然开怀大笑起来。

这是你养母去世以后，你第一次开怀大笑。

王小妮和小聪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合伙起来挠你笑穴。

你笑得更放肆了。

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盖过夫子的寻找呼唤和训斥声。

你突然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渴望。

强烈渴望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

然而小孩子的世界和大人的世界从来就不同步。

小孩子玩得好并不代表父母就玩得好。

在得知爱妻之死可能就是好兄弟兼上级的县老爷害死的以后，王二不得不重新梳理过陈年旧事，包括从前自己突然被陷害而同时县老爷他立即得了推举名额平步青云等等细节联系在一起。

果然经过多方打听寻人，果然找到了当年诬告陷害他的人，并且还根据口供，从县老爷房中摸出了当年失窃的物品，以及原推举书信。

又顺藤摸瓜，从走私盐贩口中得知县老爷的阴谋，还通过跟踪找到府衙地下室，找到私铸铁器的证据，桩桩件件，都足以治县老爷死罪！

当场联名写下举报信，送往王城。

办完这些以后。

王二装作若无其事地来县老爷家后院接王小妮和你回家。

你和王小妮在路上相看两不厌，一路无话，就是干笑，仿佛幸福就在此刻。

王二高兴起来，路过集市，还顺便给你们各自量了一身新衣裳，付了定金，拿了票，定好了取衣裳的日子。

路上还给你们买吃食。

王小妮高兴地指这个又指那个，完全顾不上你。

王二温柔问你。

“你想要什么也可以说要。”

你看王二没有恶意，又看看王小妮。

记起王小妮上个铺面指了一个小糖人没得到王二应许，所以你犹犹豫豫地把目光集中在那个小糖人身上。

王二明白了你的意思，折返回去付了钱。

王小妮一见就生了气。

你直接将小糖人推给了王小妮，眼里闪闪发光。

王小妮见礼物来得突然，又真的想要，便扭捏地跟你说了谢谢，就不客气地要了。

你脸上立即笑开了花。

王二看你们两个经过事情以后相处得愉快。

更加坚定要把你收为义女，以后和王小妮相互照顾的想法。

于是第一次慎重且怀揣私心地问起了你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你犹豫一会儿，回答了你们作为奴隶统一的名字。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