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星者”号在无垠的星海中平稳航行,尾部引擎喷薄出幽蓝色的光焰,在深邃的背景下划出一道悠长的光轨。舰桥静室内,李无恙盘膝而坐,周身气息沉凝,混沌道元如江河般在体内缓缓流转,不断淬炼着刚刚融入体内的起源星火之力,并与那页《寂灭天书》残页的道韵相互印证。
玄女闭关前,不仅治愈了他的伤势,更以无上手段,将那缕珍贵的起源星火本源彻底炼化,融入了他的混沌道基之中。此刻,他丹田内的混沌元婴,眉心处多了一点微不可察、却蕴含无限生机的纯白火焰印记,与原本的混沌色交相辉映。他的修为虽未突破大罗壁垒,但根基之雄厚,对寂灭、造化两种本源之力的感悟与掌控,已远超寻常金仙圆满,真正触摸到了一丝“道”的本源痕迹。
清微观主和月琉璃也在各自的舱室内静修,消化此番轮回墓地和归墟之眼的收获,气息越发渊深。云逸则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星舰,按照玄女苏醒时以神念传递的星图坐标,设定航线,朝着那片被称为“星海遗忘之地”的区域驶去。天机古城,据说并非位于任何已知星域,而是悬浮于一片时空裂缝交织的混乱地带,寻常手段根本无法寻觅。
航行途中,李无恙的心神时常沉入意识海。那具水晶棺椁依旧静静悬浮,但棺盖已然开启,内部空空如也,只残留着玄女本体那清冷而强大的气息。棺椁表面,那些玄奥的纹路比以往更加清晰,隐隐与李无恙体内的混沌道元和星火之力产生共鸣。他知道,玄女虽在闭关稳固灵体,但她的部分神念或许正依托这棺椁,默默关注着外界,亦在通过这种共鸣,潜移默化地引导着他的修行。
“天机古城,据传是比星穹道尊时代更为久远的‘天机族’所建,”某日,清微观主与李无恙论道时,抚须说道,“此族生灵天生擅推演天机,窥探命运长河,曾显赫一时,却因窥探太多禁忌,触怒大道,最终举族湮灭于历史长河,只留下这座古城,成为星海中最大的信息黑市与禁忌知识交易所。据说那里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甚至时间流速都与外界不同,诡秘异常。”
月琉璃也补充道:“星陨阁古籍中有零星记载,天机古城由神秘的‘天机阁’掌控,阁中成员身份成谜,行事诡谲,但信誉极佳,只要付出足够代价,几乎能买到任何想知道的消息,甚至包括……某些上古大能的转世之身所在。” 她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无恙一眼,显然意有所指。
李无恙默然点头。寻找其他天书残页和净世莲台的下落,天机古城无疑是目前最有可能获得线索的地方。但正如清微观主所言,那里龙蛇混杂,危机四伏,必须以绝对的实力和谨慎的态度应对。
数月后,星舰抵达了星图标注的边缘区域。前方的星空变得异常“干净”,星辰稀疏,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抹去。虚空之中,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微的、不断扭曲蠕动的半透明褶皱,那是时空裂缝的显化。偶尔有巨大的、如同水母般的透明生物从裂缝中游弋而出,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
“我们已进入‘虚无回廊’外围,时空结构极度不稳定,需启动‘定空阵’。”云逸神色凝重,启动了星舰上最强大的空间稳定法阵。舰体微微震动,一层柔和的光晕扩散开来,抵挡着时空乱流的侵蚀。
航行变得异常艰难,星舰如同在布满暗礁的激流中前行,不时需要紧急规避突然出现的空间旋涡或碎片流。若非有玄女提供的精确星图和“逐星者”号经过强化的性能,根本不可能深入此地。
又过了十余日,就在星舰能量储备消耗近半时,前方虚空景象骤变。所有的时空裂缝仿佛受到某种无形之力的牵引,向着一个中心点汇聚、盘旋,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缓缓旋转的七彩旋涡。旋涡中心,并非黑暗,而是一片朦胧的光晕,光晕之中,隐约可见一座巍峨到无法想象的古城轮廓!
古城并非建立在星辰或大陆上,而是直接悬浮于虚无之中,其材质非金非石,似玉似晶,表面刻满了无数流动的、如同活物般的奇异符文,这些符文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推演,散发出玄奥莫测的命运气息。整座城池被一层薄薄的、仿佛由无数细微卦象组成的光罩笼罩,隔绝着外界的时空乱流。
这里,便是天机古城!星海的记忆库,命运的交叉点!
“我们到了!”云逸松了口气,操控星舰缓缓靠近那七彩旋涡。靠近之后,才发现旋涡边缘存在着数个相对稳定的“入口”,每个入口前都悬浮着一面巨大的青铜古镜,镜面光滑,却映照不出任何影像。
当“逐星者”号接近其中一个入口时,那面青铜古镜突然射出一道清光,将星舰笼罩。一个非男非女、毫无感情波动的机械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来者通名,述由来。窥天机者,需纳‘因果币’为引,或等价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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