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又是半年。
落霞谷的桃花开了又谢,溪水依旧潺潺流淌。云惊尘每日除了必要的休憩,其余时间几乎都沉浸在《苍澜剑经》的世界里。
这本剑经共分七卷,前三卷为“基础剑式”,后四卷则是“剑意心法”。云惊尘凭借着过人的毅力和苏落雁的指点,已将前三卷的剑式练得炉火纯青。他手中的“寒江”剑仿佛有了生命,一招一式间,既有苍澜派本门的刚猛凌厉,又融入了落霞谷“落英剑法”的灵动飘逸,刚柔并济,渐显宗师气象。
这日清晨,云惊尘正在谷中练剑。朝阳初升,金色的阳光透过树梢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他手持“寒江”剑,凝神静气,忽然一剑刺出——此招名为“惊涛拍岸”,是《苍澜剑经》第三卷的压卷之作。
只见剑光一闪,如同一道奔涌的激流,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刺前方的一块巨石。剑峰触及石面的刹那,并未发出预想中的巨响,而是如同水流漫过礁石般,悄然没入寸许。紧接着,云惊尘手腕轻抖,内力顺着剑身涌入石中。
“咔嚓——”
一声脆响,那丈许高的巨石竟从内部裂开,层层碎块如浪花般簌簌落下,最终化为一地齑粉。
收剑而立,云惊尘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额上虽有薄汗,眼神却亮得惊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内力流转愈发顺畅,与剑招的契合度也已臻化境。
“不错,‘惊涛拍岸’的剑意已被你悟出三分。”
苏落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的桃花树下,手中依旧把玩着那把梅花折扇,眼中带着赞许。
云惊尘转过身,拱手道:“全赖苏谷主平日指点。”
“是你自己肯下苦功。”苏落雁走近几步,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寒江”剑上,“剑经前三卷已熟,接下来该攻克‘剑意心法’了。这部分最为玄妙,只可意会,难以言传,需得你自行领悟。”
云惊尘点头:“晚辈明白。只是……”他顿了顿,看向苏落雁,“这半年来,血影教那边毫无动静,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自秘境归来后,血影教仿佛突然销声匿迹,既没再来落霞谷寻衅,也未在江湖上掀起风波。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云惊尘心中不安。
苏落雁眉头微蹙:“我也派人打探过,血影教似乎在暗中积蓄力量,他们的总坛据说设在西域的‘黑风渊’,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
她话锋一转:“我收到消息,血影教新任教主血无常,已将‘血影神功’练至第七重,功力深不可测。此人比当年的血影老魔更加狠毒,野心也更大,恐怕……”
“恐怕他在等一个时机,一举颠覆整个江湖。”云惊尘接过话茬,握紧了手中的剑,“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你说得对。”苏落雁道,“再过一月,便是武林大会召开之日,地点设在嵩山少林寺。届时,正道各派的高手都会齐聚一堂,血影教很可能会在那时发难。”
武林大会是每十年举行一次的盛会,旨在商讨江湖大事,共抗邪祟。上一次大会,正是因血影教作乱而提前终止,如今十年已到,各方势力早已暗流涌动。
“那我们……”
“我们必须去。”苏落雁语气坚定,“不仅要去,还要在大会上揭露血影教的阴谋,联合正道各派,共同对抗他们。而你,惊尘,”她看向云惊尘,“你手中的《苍澜剑经》是克制‘血影神功’的关键,届时或许要靠你力挽狂澜。”
云惊尘心中一凛,随即郑重道:“晚辈定不辱使命。”
接下来的一个月,云惊尘将精力全部投入到“剑意心法”的领悟中。这部分剑经晦涩难懂,字里行间皆是关于“心”与“剑”的哲思。他时常独自一人坐在溪边,对着流水冥想,或是在竹林中挥舞长剑,试图将心中的感悟融入剑招。
苏落雁并未过多打扰,只是偶尔在他陷入瓶颈时,提点一二。她知道,剑意的领悟如同破茧成蝶,旁人无法替代,只能靠他自己冲破桎梏。
这日,云惊尘正对着一块顽石练剑。他尝试将“剑意心法”中的“守静”融入剑招,却始终不得要领,剑招反而变得滞涩生硬。几次尝试失败后,他心中渐生烦躁,猛地一剑劈向顽石,却因内力紊乱,震得虎口发麻,“寒江”剑险些脱手。
“心不静,则剑不纯。”
苏落雁的声音适时响起。她走到云惊尘身边,捡起一块石子,轻轻掷入溪中。石子落水,激起一圈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
“你看这溪水,”苏落雁道,“无论外界如何扰动,它终究会归于平静。剑亦如此,若心被杂念充斥,剑招再精妙,也只是花架子,无法触及本质。”
云惊尘看着溪水,若有所思。
“《苍澜剑经》的剑意,并非追求毁天灭地的威力,而是‘以剑守心,以心御剑’。”苏落雁继续道,“当年苍澜派创始人创此剑经,本意是守护,而非杀戮。你若总想着‘力挽狂澜’,反而会被执念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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