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点,刑侦支队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投影仪上显示着周明远的照片,旁边是他的基本信息:男,52岁,盛华集团董事长,名下有房地产、酒店、物流等多个产业。照片里的周明远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笑容温和,看起来文质彬彬,和昨天晚上车间里的冰冷尸体判若两人。
“死者周明远,死亡时间初步判断为3月17日下午六点到八点之间,”法医林岚站在投影仪前,声音清晰,“死因是有机磷中毒,毒发时间大约在三十分钟到一小时之间。在死者胃内容物里检测出了有机磷成分,另外,现场找到的塑料瓶里的液体,经过化验,就是有机磷农药,和死者体内的毒素成分一致。”
“现场情况呢?”陆川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技术科的老张推了推眼镜,站起身:“现场门窗完好,大门从内部反锁,插销没有撬动痕迹。插线板上的电线磨损处,检测出了死者的指纹和少量油渍,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地面因为下雨,虽然车间内没有积水,但灰尘较多,只提取到死者和报案人赵磊的脚印,赵磊的脚印集中在门口附近,没有进入车间深处,排除他杀的可能。”
“密室杀人?”一名年轻民警忍不住问,“可凶手是怎么把毒药给周明远的?又是怎么离开的?”
老张摇摇头:“目前还不清楚。现场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那个塑料瓶上只有死者的指纹,像是死者自己拿着瓶子喝下去的一样。”
“自杀?”有人提出疑问。
陆川抬了抬眼:“周明远虽然面临财务问题,但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他上周刚和一家外地企业谈成合作,准备注入资金缓解危机,没有自杀的动机。而且,如果是自杀,他为什么要选择在废弃工厂里?还把自己反锁在车间里?”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大家都在思考陆川的话。
“对了,周明远的司机呢?”陆川突然问,“他3月17日下午四点出门,是自己开车还是坐司机的车?”
负责调查周明远行踪的民警王鹏立刻站起来:“我们查了周明远的行程,他3月17日下午四点要去城郊的一个工地视察,平时都是司机刘峰开车送他。我们联系了刘峰,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联系不上,他的手机关机,家里也没人。”
“刘峰的基本信息呢?”陆川问。
“刘峰,男,38岁,给周明远当司机已经五年了,已婚,有一个十岁的女儿。根据他妻子说,刘峰3月17日早上七点出门去接周明远,之后就没回过家,晚上也没联系她,她还以为刘峰跟着周明远去外地了,直到今天早上我们联系她,才知道出事了。”王鹏说着,把刘峰的照片投到了投影仪上。
照片里的刘峰穿着黑色的司机制服,留着寸头,看起来很老实。
“查刘峰的行车记录仪和手机定位,”陆川站起身,“另外,去刘峰家一趟,跟他妻子详细了解情况,尤其是刘峰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情绪低落、跟人吵架,或者接触过什么陌生人。”
“是!”王鹏立刻答应下来。
“还有,盛华集团的财务问题,”陆川又看向另一名民警,“昨天老张说上周被查出财务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涉及到哪些人?”
“我们联系了税务局和市场监管局,”那名民警回答,“盛华集团被查出存在偷税漏税的情况,金额大概在两千万左右,另外,他们旗下的一个房地产项目还存在违规建设的问题,已经被责令停工。目前,税务局已经立案调查,主要负责人是周明远和集团的财务总监张诚。”
“张诚现在在哪?”陆川问。
“我们已经联系上他了,他说今天早上才知道周明远出事,现在正在公司处理事务,我们已经派人去公司找他了解情况了。”
陆川点点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放晴的天空。周明远的死,刘峰的失踪,盛华集团的财务问题……这一切似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陆队,”李想突然走进会议室,手里拿着一份报告,“我们查了周明远3月17日的通话记录,他下午四点出门后,只在四点半的时候给司机刘峰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打过电话。另外,我们还查了刘峰的通话记录,他在下午五点的时候给一个陌生号码打了一个电话,通话时间只有一分钟,之后手机就关机了。”
“陌生号码查出来了吗?”陆川立刻问。
“查出来了,”李想说,“这个号码是用假身份办的,没有实名登记,昨天下午刚开通,只给刘峰打过一次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过。”
“有意思,”陆川的手指在窗台上轻轻敲了敲,“刘峰在五点的时候给这个陌生号码打电话,而周明远的死亡时间是六点到八点之间,这中间肯定有问题。李想,你跟我去一趟盛华集团,找张诚聊聊。王鹏,你继续查刘峰的下落,重点查他的行车记录仪和那个陌生号码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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