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池定归想明白,他就已经被缴了械,来人告诉他:“接到群众举报,你私自带劳改犯离开农场,这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行为。池定归,亏你还是一名军人,竟然做出这种事,你真是给军人抹黑。你知道你偷偷带走的这人犯的是什么事吗?”
池定归:“……”
他不知道。根据李曼柔信里的说法,林家和李家因为是旧阶级,所以被清算了。目前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他心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李曼柔面如死灰。
来到这儿以后,李曼柔就打听过,每隔一个月,才会有物资补充车从外面过来。
池定归就是跟着物资补充车一块进来的,那也就意味着,距离物资补充车下次到来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呢。
她还打听过之前有没有人逃跑,是怎么处理的,那些人都告诉她,跑就跑了,反正跑不出去,根本没人去找。就算侥幸跑出了无人区,无人区的外面其实还是戈壁和荒漠,没比无人区好到哪儿去,想要离开这儿,真的很难。
这些话听在李曼柔的耳朵里,就是“随便跑,没人管”。
她以为,跟着池定归跑应该是没问题的。
怎么会有人举报呢?谁举报的?怎么举报的?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啊!
农场没有电话,里面的人出不来,谁能联系上外面的部队?
李曼柔紧紧揪着池定归的衣服,她现在只能倚靠他、指望他了。
池定归三人被带到了农场管理处。
在那里,有关人员向池定归介绍了林李两家犯的事,公然诋毁国家政策、和群众唱反调、是人民的敌人,而且还试图对新政权进行和平演变。
“池定归,你作为一名军人,应该知道这些事情究竟有多严重吧?如果你不知道,那说明你的政治素养不过关,对敌人没有保持最起码的警惕心,没有足够的政治敏感性。而且,不管你知不知道,你居然带着犯了事的人私自逃跑,这严重违反纪律。我们已经向你所在的部队说明了情况。你暂时不能离开这里,等着上面的处理结果吧。”
池定归:“……”
他沉默了一会,还是决定为自己辩护。
“我和李曼柔同志相识多年,她是个很善良的人。当年我在街上乞讨,多亏她几次帮忙才没有饿死,她是我的朋友。后来我去参军,我们几年没有见面。她前段时间写信给我,说家里出了事,想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我照顾。我到这儿来,是想带走这个孩子的。他太小了,不适合农场的生活。”
“即便是要带走孩子,你也应该走正规程序,向农场报告,上面批复了以后你才能带孩子走。你私自带走他送算怎么回事呢?农场无缘无故少了一个人,我们怎么跟大家交代?这些问题你难道没有想过吗?而且,你带走的可不止是孩子,还包括李曼柔。她也不是我们的同志!”
池定归还是有几分急智的,“我是要带走孩子,并不想带走李曼柔。她是孩子的母亲,实在舍不得孩子,所以希望陪着孩子多走一段,等路上遇到农场补给车辆,她会跟车再回来的。”
对方都乐了,“你觉得我们是傻子?这种话我们也会信?如果你只是想带走孩子,你完全可以向农场申请,农场甚至可以让你搭补给车辆出去,你用得着天没亮就偷偷出发?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抱着孩子,背着李曼柔,这叫她陪孩子多走一段?你是被抓住了,临场发挥想办法狡辩呢!事实就是,你想带着李曼柔和孩子一起逃跑!你不会以为你能跑得了吧?”
池定归:“……”
他还真以为他能跑得了。
可能潜意识里,他也知道李曼柔不会想跟他结婚,需要他偷偷把人带走,所以他到农场来探望李曼柔,没走正规途径,而是以“盲流”身份来的。
他以为自己在这儿不会留下真正的痕迹。
不过他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正好侧面证明了他的狼子野心、早有预谋。
池定归被农场管理处看管了起来,等候处理。
李曼柔和孩子又被送了回去,也被加强了看管。再想跑就不可能了。
林维看到她回来,大吃一惊,又大失所望。“你回来了,那个姓池的呢?他跑了吗?”
“没有。被抓了。”
林维的心一直往下沉。“人心不足蛇吞象”、“偷鸡不成蚀把米”,大概也适用于李曼柔了。
原本池定归在外面,可以给他们寄东西,可以改善他们的生活。结果,李曼柔想要更多,她想要离开这儿,把池定归给勾搭过来了,她没能离开,池定归留下了。
这下好了,外援没有了。以后外面没人能给他们寄东西了。
他们从此以后只能依靠自己的双手,用劳动创造价值了。不然就擎等着挨饿。
林维不高兴,倒也没有迁怒李曼柔,他还不至于如此没品。
他安慰李曼柔,“算了,都是命。认了吧。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你别怕。我听人说,刚开始干活的时候会不适应,咬着牙干上一个月就习惯了。咱们就是最开始这段时间最难熬,熬过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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