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辆共享单车被风吹倒,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林小满的手指在红笔上停了一瞬,随即收起笔帽,将笔记本合拢。
她转身走向里屋,从柜底抽出一个帆布包,拉开拉链检查了一遍:罗盘、拓纸、碳粉刷、折叠望远镜,一样不少。周予安已经飘在门口,身影比平时凝实了些,像是把所有力气都集中在了脸上。
“你真要现在就跟?”林小满问。
“我昨晚就说了,他们动过手。”他的声音不高,但很稳,“我能感觉到残留的痕迹还在发热。”
陈悦没说话,只是把背包带子往肩上提了提,目光落在门外那块修补过的水泥板上。她弯腰摸了摸边缘,指尖沾了点灰。
“监控调出来了。”她说,“凌晨两点零七分,文化馆后巷有个人影走出来,穿灰袍,背布袋,走路没有脚步声。”
林小满点头,抓起外套推门而出。
三人沿着巷子往西走,天刚亮,街面还冷清。陈悦打开手机相册,把截图放大:“他出来后左转,穿过三条岔路,最后进了这条排水沟旁的小道。”她指着画面一角,“这里有个拐角摄像头,拍到了半边背影。”
周予安忽然抬手,掌心对着前方空气轻轻一压。
“那边。”他说,“阴气流向变了方向,不是去居民区。”
林小满取出罗盘,指针微微颤动,偏西北。她看了眼地图软件的位置标记,低声说:“往老工业区去了。”
陈悦快走两步跟上:“那个区域去年全搬空了,只剩几间废弃厂房和仓库,连路灯都不亮。”
“正好藏人。”林小满把罗盘收好,“我们得赶在他返回前锁定落脚点。”
他们加快脚步,穿出旧街区后,路面逐渐坑洼。电线杆歪斜,广告牌锈蚀脱落,路边野草长得比人高。周予安先行一步,穿墙探查,每到路口就折返报信。
“前面十字口右转,有一扇铁门虚掩着。”他回来时说,“下面有划痕,和图书馆地砖上的符号下半部分一样。”
林小满蹲下身,用碳粉刷轻轻扫过地面裂缝。一道弧形印记浮现出来,末端断裂,像是被人匆忙抹掉。
“是标记。”她低声道,“不是装饰。”
陈悦掏出录音笔贴地三秒,收回时眉头微皱:“有嗡鸣声,频率很低,听不清内容,但持续不断。”
“他们在传输信息。”周予安盯着那道弧线,“就像……信号塔。”
林小满站起身,环顾四周。这片区域几乎没有行人,只有远处一辆环卫车缓缓驶过。她忽然抬手示意安静,从包里取出望远镜,对准百米外的一处围墙缺口。
“有人出来了。”她声音压得很低,“穿着工装,戴着安全帽,但走路姿势不对——肩膀太僵,步伐太轻。”
周予安立刻穿墙而去。
几分钟后他回来,脸色发白:“里面是个地下通道入口,铁门后面还有台阶。墙上全是刻痕,新旧叠加,至少十几层。那个人下去了,我没敢跟太深,怕触发警戒。”
“不能硬闯。”林小满收起望远镜,“我们现在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活人,也不知道他们多久出来一次。”
陈悦忽然开口:“我可以假装巡检员进去拍照。”
“太危险。”林小满摇头,“你不是灵体,一旦被发现就是普通人擅闯废墟,他们能随便找个理由扣住你。”
“那我们就等。”陈悦语气平静,“我在社区系统登记过巡查任务,今天本来就要来这边做设施评估。如果我一直没签退,后台会有记录。他们要是动手,至少会顾忌一点。”
林小满沉默片刻,终于点头:“你在明处走动,保持距离。我和周予安在侧翼跟进。”
计划定下后,陈悦整理了胸前的工作牌,朝着围墙缺口走去。她脚步自然,一边低头看平板,一边用笔记录。林小满绕到旁边一栋烂尾楼的楼梯间,借着破碎的玻璃窗观察动向。
半小时后,那名工人模样的人从通道口出来,肩上多了个工具包。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沿着荒路向东走去。
“是他。”周予安贴在林小满耳边说,“气息没变,只是换了衣服。”
“跟上去。”林小满迅速换位到街对面,与陈悦形成夹角包抄之势。
跟踪过程中,那人多次停下系鞋带、捡烟头、靠墙休息。每次停顿,周予安都会提前穿墙查看前后路线,确认没有埋伏或岔道机关。
“他在试探有没有人跟着。”林小满咬牙,“这种节奏不是普通工人。”
第三次停顿时,那人突然拐进一条死胡同,身影消失在尽头。
林小满冲陈悦打了个手势,两人快速靠近。周予安已穿墙进入,片刻后浮现在她们面前。
“墙后面有道暗门,通向地下。”他说,“他进去了,门关上了。”
“有没有其他出口?”
“另一头连着废弃管网,爬行距离超过两百米。我们现在绕过去,还能在出口等着。”
三人立即绕行。两小时后,那人果然从一片杂草丛后的检修口钻出,这次换成了便装,手里拎着快餐盒,混进晚班下班的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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