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把三封信塞进防水袋,贴身收好。她没再看那扇门,也没再问周予安。空气里的压力还在,但她已经明白,现在不是停下思考的时候。
她扶起靠在墙边的周予安,他的手指冰凉,魂体边缘像被风吹散的烟。她没多说话,只是把引魂灯笼调到最低光,轻轻扣在他手边。灯笼微亮,他身体晃了晃,终于能站稳。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B-7区域。走廊恢复死寂,只有脚步声被水泥地反射出空荡的回响。林小满走得很稳,但每一步都压着节奏,像是在数着心跳。
回到书店密室,她第一时间取出那枚徽章。它还在发烫,表面纹路泛着一层极淡的光晕。她没急着研究信件,而是翻过徽章背面——在紫外线灯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刻痕浮现出来。
“L-07”。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守衡会·见习执钥人”。
她瞳孔一缩。这不是护序会,是另一个名字。可徽章纹路与铜印一致,六芒星环绕天平的图案分毫不差。她用镊子小心撬开夹层,一张泛黄的纸片滑了出来。
纸上是一份手写名单。
她铺开在桌面上,逐行对照。前面几个名字她都见过——德育处副主任、心理老师、图书馆管理员,都是章程里出现过的代号持有者。他们的编号从L-01到L-06,排列有序。
可最后一个名字却格格不入。
“李承远,L-07”。
字迹与其他不同,墨色更深,笔锋略显生硬,像是后来补上的。没有毕业年份,没有职务说明,只有这一行孤零零的信息。
林小满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很久。她打开电脑,调出学校电子档案系统,输入“李承远”三个字。
无匹配记录。
她换了多种组合方式,甚至用模糊搜索,结果依旧为空。十年前的学生名单里没有这个人,社团登记表里也没有,连运动会参赛名单都查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
她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册尘封的《校史年鉴》。翻到十年前的部分,学生自治会成员名单上,确实没有“李承远”的名字。但就在监察组替补成员那一栏,纸页边缘有一道极细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复翻动过。
她把年鉴放回原处,从背包里取出那张名单复印件,夹进文件夹。明天得去档案室,纸质档案不会联网,也不会被轻易删除。
第二天一早,林小满独自走进行政楼地下室的档案室。管理员是个中年女人,戴着老花镜,头也不抬地递给她一张登记表。
“查什么?”
“校史资料,想写个校友回忆录。”她语气平静,“重点是十年前的学生自治会。”
管理员抬眼看了她一眼,没多问,转身进了里间。几分钟后,递出一盒泛黄的文件。
林小满坐下翻阅。纸质档案比电子系统完整得多。她很快找到监察组的任命文件,成员共五人,正副组长各一,组员三人。名单末尾附有一行小字:“另设见习监察员一名,试用期两个月。”
名字空白。
但她注意到,这份文件的签字栏里,校长签名旁边,多了一个陌生的印章印迹——形状是六芒星托着一把天平,和徽章上的图案一致。
她继续往下翻,突然停住。
一份内部通报提到,原监察组组长在毕业前一周突发精神异常,经医院诊断为急性焦虑障碍,随即办理退学手续。时间是十年前六月中旬。
而李承远被任命为见习监察员,是在六月初。
她合上文件盒,低声问管理员:“十年前有个学生叫李承远,您有印象吗?”
对方正在整理另一摞档案,手顿了一下,没抬头:“没这人。”
“可我在一份文件上看到了这个名字。”
“那可能是笔误。”她语气冷了下来,“有些材料后来修正过,没来得及收回。”
林小满没再追问。她道谢后离开档案室,走进图书馆的微缩胶片室。
她调出当年的《校园周报》。胶片一张张播放,画面模糊,但信息清晰。在第六期头版下方,有一则短讯:“学生自治会完成换届,新任监察组正式履职。”
配图是一群学生站成一排,背景是教学楼前的台阶。她逐帧放大,终于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那人站姿拘谨,低头避着镜头,脸看不清,但身形与文件上的描述吻合。
她记下时间,又去调取当年的毕业照底片。
图像增强后,她在后排边缘发现一个被墨点遮盖面部的学生。身高、体型、站位,全都对得上。更关键的是,那人左耳上方有一颗痣,而在《校园周报》的照片中,那个模糊身影的同一位置,也能看到一点突起。
是同一个人。
林小满把两张图像打印出来,带回书店。
周予安还在休息,魂体蜷在书架角落,灯笼光微弱地护着他。她没打扰他,只是把资料摊开在桌上,重新梳理线索。
李承远存在过,却被系统性抹除。他不是普通学生,也不是正式成员,却拥有L-07的编号,是“见习执钥人”。而他的出现,恰好在原组长退学前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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