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从捡垃圾开始 第33章 士卒吐槽：“晕哦，比屎难吃！”

军营里的傍晚，炊烟袅袅，本该是一天中最能抚慰人心的时刻。但于轩的小队营地附近，却弥漫着一股与往常不太一样的气味。说不上是香还是怪，有点像糊掉的豆子混合着若有若无的焦肉味，还夹杂着一丝……土腥气？

于轩站在一口临时征用（耗子凭三寸不烂之舌“借”来）的大铁锅旁，手里攥着一把自制的简陋木勺，额角还沾着几点烟灰。他看着锅里那堆颜色深沉、介于墨绿与褐黑之间、咕嘟咕嘟冒着黏稠气泡的“杰作”，内心深处的弹幕正在以每分钟三百条的速度疯狂刷新。

“基础营养配比……碳水占比百分之五十，蛋白质百分之二十，维生素及纤维百分之三十……理论热量是原先军粮的一点五倍，饱腹感更强，持续供能更稳定……”

“我严格按照“知识包”里的指导来的啊！豆子泡发了，肉干切碎了，甚至偷偷加了些耗子搞来的、据说能吃的野菜根！火候也控制了……”

“为什么看起来像是一锅被马蹄践踏过的沼泽淤泥？闻起来……呃，有点像放了三天馊了的泔水桶里混进了点焦糊味？”

“地球上的营养餐好歹是色拉鸡胸肉，最不济也是蛋白棒！到这异界，营养学实践的第一步就是挑战人类味觉极限吗？！老黑！你这给的什么狗屁配方！是不是艾瑟瑞姆文明灭绝就是因为这东西吃多了？！”

“头儿……这，这就是你说的‘改良伙食’？”老铁凑了过来，庞大的身躯像座小山，他吸了吸鼻子，憨厚的脸上写满了困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盯着那锅糊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不是馋的，更像是艰难的吞咽。“闻着……挺……呃……扎实的。”

耗子像只灵巧的狸猫般溜到锅边，探头只看了一眼，脸色就白了三分，他压低声音对于轩说：“头儿，咱要不……还是换回原来的糊糊吧？虽然没啥味，但起码吃着安心啊。你这锅东西，我看着怎么有点像……那个……战场上几天没收拾的……”

“闭嘴！”于轩没好气地打断他，强行压下心里的不确定和挫败感，“你懂什么？这叫科学！营养！吃了有力气！扛得动刀，跑得过马！”他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几乎成了嘟囔。

瘸叔慢悠悠地踱步过来，用他那根充当拐杖的破木棍戳了戳锅沿，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他眯着眼，脸上那饱经风霜的皱纹挤成了一团，似笑非笑：“小子，心意是好的。不过这卖相……啧，怕是连阎王爷看了都得犹豫要不要收。”

于轩嘴角抽搐了一下，内心吐槽：“连瘸叔的毒鸡汤都带着怜悯了……完了，这下真搞砸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饭已经做了，总不能倒掉。在这个粮食比金子还贵的军营，浪费军粮是要挨军棍的。于轩深吸一口气，仿佛即将奔赴刑场，举起木勺，敲了敲锅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信心（尽管他自己都不信）：“兄弟们！开饭了！今天加餐，改善伙食！”

士兵们早就被这古怪的气味吸引了，闻言纷纷围拢过来。当他们看到锅里那不可名状的物体时，原本带着些许期待的眼神瞬间凝固，继而变得复杂起来。

“头儿……这，这是啥？”一个年轻的新兵蛋子，名叫狗娃，怯生生地问道。

“营养餐！”于轩硬着头皮解释，“吃了长力气，不容易生病！”

队伍排了起来，但气氛明显不如以往领饭时活跃。于轩亲自给每个人碗里舀上一大勺那深色的糊糊。轮到老铁时，于轩特意多给了半勺，老铁看着碗里几乎要满出来的“营养餐”，脸上的肌肉僵硬地抖了抖，没说话。

耗子领到自己那份，端着碗的手有点抖，他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脸色更白了，小声对于轩说：“头儿，我……我最近肚子不太舒服，能不能……”

“不能！”于轩瞪了他一眼，“人人有份，必须吃完！这是命令！”他心里想着：【要死一起死！不，是同甘共苦！对，同甘共苦！】

瘸叔领了饭，倒是很淡定，找了个角落蹲下，用木棍（不是当拐杖的那根，是专门吃饭用的细木棍）搅和着碗里的糊糊，像是在研究什么新奇物种。

于轩自己也盛了一碗，他看着碗里这团粘稠、颜色诡异、散发着复杂气味的食物，胃里一阵翻腾。他默默给自己打气：“于轩，你是兵王！你在雨林里吃过生虫，在沙漠里喝过骆驼尿！这算什么！吃！”

他闭上眼睛，舀起一勺，塞进嘴里。

一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霸占了他的整个口腔。

那是一种极致的、混合了豆腥、焦糊、土腥、以及某种类似变质油脂的酸败感的味道。口感更是灾难，豆子没有完全煮烂，带着硬芯，混着粗糙的野菜纤维和干柴的肉干碎末，在黏糊糊的汤底里形成了一种磨砂质感。盐似乎也放得不均匀，一口淡出鸟，下一口又咸得发苦。

“……我错了。我不该质疑地球的军粮。那至少是工业化的、标准化的、能下咽的。这玩意……这玩意简直是生化武器！老黑！我跟你没完！”于轩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脸部肌肉扭曲，用了莫大的毅力才把那口糊糊咽了下去，感觉食道都在抗议。

他偷偷环顾四周。

老铁正埋着头，几乎是屏住呼吸，用巨大的勺子往嘴里猛扒拉，看那架势，根本不是品尝，而是在完成一项艰巨的体力任务——快速消灭证据。他吃得额头上青筋都冒出来了。

耗子则是一副“细嚼慢咽”的痛苦模样，每一口都要在嘴里含很久，五官皱成一团，仿佛在受刑。他时不时偷瞄于轩，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狗娃那个新兵蛋子，吃了一口之后，整张脸都绿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带着哭腔小声对旁边的同伴说：“俺……俺觉得，俺娘以前喂猪的泔水，都比这个香……”

他旁边的老兵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回应：“知足吧小子，至少是热的。就是这味道……唉，确实有点……有点挑战性。比我上次踩到的那坨陈年干粪味道还冲……”

这话声音虽小，但在寂静（只有咀嚼和艰难吞咽声）的用餐环境中，还是清晰地传入了不少人的耳朵，包括于轩。

“比屎难吃……”不知是谁，低声总结了一句，瞬间引起了周围一片压抑的、心有戚戚焉的赞同声。

于轩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烧。“比屎难吃……我这厨艺已经沦落到和排泄物比较，并且还被判负的地步了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营地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只有老铁“呼噜呼噜”的扒饭声格外响亮，他终于吃完了自己那超大份的“营养餐”，把碗舔得干干净净（于轩怀疑他只是不想让那味道在碗里残留），然后打了个响亮的、带着古怪气味的饱嗝。

他抹了把嘴，看着周围面色痛苦的兄弟们，又看看脸色铁青的于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憨憨地试图打圆场：“呃……头儿，这饭……挺……挺顶饿的！俺感觉肚子沉甸甸的，有劲儿！”

他不说还好，一说“沉甸甸”，好几个士兵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他们感觉那糊糊像块石头一样坠在胃里。

耗子也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是啊头儿，味道……很独特，令人印象深刻……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

就在这时，瘸叔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最后一口，他把碗放下，用那根细木棍剔了剔牙（天知道他从那糊糊里能剔出什么），然后清了清嗓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包括于轩。大家都知道，瘸叔虽然嘴毒，但往往能在这种时候说出点“道理”来。

瘸叔环视一圈，目光在于轩那张写满挫败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怎么？一个个都跟死了亲爹似的？”他语气平淡，却让众人精神一凛。

“嫌难吃？”瘸叔嗤笑一声，“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看看这营地外面！看看那城墙底下！多少兄弟想吃这么一口热乎的、能填饱肚子的‘屎’都吃不上！”

他顿了顿，用木棍指向远处依稀可见的战场方向：“他们躺在那里，冷了，硬了，被野狗啃，被乌鸦啄！你们呢？还能坐在这里，嫌弃碗里的饭难吃？”

“这饭是难以下咽，老子吃着也跟吞砂纸似的。”瘸叔话锋一转，承认了食物的难吃，但语气更加严厉，“但它能让你活下来！能让你们这些怂包软蛋有力气拿起刀，明天多砍死一个敌人，让自己多活一天！”

“想想你们为什么来这里？不是为了吃香的喝辣的！是为了活命！为了挣军功，将来或许能回家盖房娶媳妇！连口饭都咽不下去，你还想活着回去？做梦去吧！”

“都给老子吃干净！谁敢剩一口，明天打扫战场，最脏最累的活儿就是他的！老子亲自盯着！”

一番夹枪带棒、混合着残酷现实与毒鸡汤的训话，让原本弥漫着抱怨和沮丧的气氛为之一变。士兵们默默低下头，看着手里那碗依旧令人作呕的糊糊，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狗娃吸了吸鼻子，用力抹了把眼睛，不再犹豫，端起碗，像老铁一样，开始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拉，尽管他的表情依旧痛苦，但动作不再迟疑。

其他士兵也纷纷效仿，营地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带着决绝意味的吞咽声。

于轩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有对瘸叔的感激，有对士兵们的愧疚，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是啊，活着，比味道重要得多。”他再次看向自己碗里那团东西，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他拿起勺子，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动。这一次，他细细地（或者说，是痛苦地延长了）品味着。

“豆子没烂，下次要煮更久……肉干太柴，或许可以先用水泡软……野菜根土腥味重，要反复浸泡搓洗……盐要化开再放……”他开始在内心认真总结失败经验，属于兵王的那份坚韧和务实重新占据了上风。

“味道是失败了，但营养目标……或许达成了？”他感受了一下，虽然胃里不太舒服，但确实一股暖流在散发，疲惫感似乎消退得比平时快一些，饱腹感也很强。

耗子凑过来，苦着脸小声说：“头儿，下次……下次咱改进改进配方行不？这‘独特’的味道，兄弟们怕是无福消受太多次啊……”

老铁也挠着头补充：“头儿，俺是能吃，但……要是能好吃点，俺吃得就更香了！”

连瘸叔也投来一个“你小子自己体会”的眼神。

于轩看着他们，终于露出了一个带着歉意和无奈的苦笑：“……好，下次，我尽量。”

他低头看着手腕上安静的黑曜石手链，内心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老黑！听见没？下次解锁，给个《异界美食入门》或者《军粮高效烹饪法》！再给这种黑暗料理配方，老子就把你扔粪坑里去！”

“叮！”一声轻微的、只有于轩能听见的提示音响起。

“收取无主战利品：宿主掉落的信心（微量），能量 0.000001。”

于轩：“……”他决定暂时不跟这个破手链一般见识。

无论如何，这顿“比屎难吃”但确实提供了更多能量的晚餐，在瘸叔的毒鸡汤和于轩的自我反思中，总算被全员艰难地消灭了。而“于头儿做的饭能要人命”的传说，也悄然在小队内部流传开来，成为了兄弟间日后互相调侃的一个经典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