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从捡垃圾开始 第7章 机灵鬼耗子，偷粮高手

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一片血色，与这片狼藉的战场相得益彰，透着一股残酷的凄美。收尸的队伍逐渐散去，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血腥和腐臭，更添了几分烟火气——营地开饭了。

于轩的肚子应景地发出雷鸣般的抗议，比战场上任何号角都响亮。他看着铁牛眼巴巴望着营地方向、喉结不断滚动的模样，自己也是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

“走，铁牛大哥，回去吃饭。”于轩招呼一声，两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跟着零散的人流往先登营的临时驻地走去。

所谓的驻地，其实就是一片用简陋木栅栏围起来的空地，帐篷破旧稀疏，大部分士兵只能围着篝火露天而坐。气氛压抑，幸存者们脸上少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更多的是麻木和对未来命运的茫然。

领饭的队伍排得老长。于轩和铁牛排在后头，伸着脖子往前看。那口架在火上的大锅里，翻滚着熟悉的、黑乎乎粘稠的糊状物，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霉味和焦糊气的味道。

“妈的……这玩意儿能量估计是负的，吃下去还得消耗能量去消化……”于轩内心疯狂吐槽，“老黑啊老黑，你能收破烂，能不能顺便把这猪食优化一下？解锁个《舌尖上的异界》知识包也行啊！”

终于轮到他们。分发伙食的老兵瞥了他们一眼，尤其是看到铁牛那惊人的块头，手一抖，还是给铁牛多舀了半勺，给于轩则是标准一勺。

铁牛看着碗里那点东西，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但还是憨憨地说了声：“谢……谢老哥。”

于轩看着自己碗里这坨东西，又看看铁牛那明显不够塞牙缝的份量，心里叹了口气。这世道，能活着领到吃的就不错了，挑拣不得。

两人找了个角落蹲下。铁牛几乎是把脸埋进碗里，狼吞虎咽，三两口那点糊糊就见了底，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于轩，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舔着碗边上残留的渣滓。

于轩看得心里不是滋味。他自己也饿得够呛，但看着铁牛这可怜样，实在有点吃独食的心理压力。他把自己碗里的糊糊拨了一半到铁牛的空碗里。

“于兄弟，这……这使不得！”铁牛连忙摆手，黑脸上泛起窘迫的红晕。

“我伤没好，吃不多，浪费了可惜。”于轩找了个借口，不由分说地把碗推过去，“赶紧吃，凉了更没法入口。”

铁牛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食物，眼眶似乎有点发红，瓮声瓮气地道：“于兄弟……你……你真是个大好人！”说完，也不再客气，再次埋头苦干起来。

于轩：“……”得，第二张好人卡。

他捏着鼻子，尝试着吃了一口那糊糊。那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炸开，是一种混合了陈年谷物霉味、未处理干净的动物油脂腥臊以及某种不知名苦涩草根的诡异复合体，剌嗓子，烧心。

“呕……”于轩差点当场吐出来。他强忍着咽下去，感觉像是吞了一口混合了沙子的浆糊。

“这特么是给人吃的东西？喂猪猪都得绝食抗议吧？”于轩内心咆哮，“难怪先登营死亡率高，这伙食估计得占三成功劳！敌人砍死一半，这玩意儿折磨死另一半！”

他无比怀念前世的高热量压缩干粮和自热火锅。看着铁牛吃得“香甜”，甚至把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于轩由衷地佩服这哥们的胃和味觉神经。

“没……没吃饱吧？”于轩看着铁牛意犹未尽的样子，问道。

铁牛憨憨地摇摇头，拍了拍依旧干瘪的肚子：“有个半饱了，比昨天强。”

半饱？于轩看着他那体型，觉得这半饱估计也就够自己吃个六分饱。养这么个大块头，后勤压力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夜色渐深，气温降得更低。篝火并不能带给所有人温暖，很多伤兵在寒夜里瑟瑟发抖，发出压抑的呻吟。于轩靠着一截断墙，尽量蜷缩起来保存体温，伤口在低温下更加疼痛。铁牛则靠在他旁边，似乎没那么怕冷，但肚子时不时的咕噜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得想办法搞点吃的……”于轩暗忖，“光靠那点糊糊，别说恢复伤势，能不能熬过今晚都难说。铁牛这饭量，更是无底洞。”

他想到了“老黑”，但这坑货只收战场破烂，不产粮。他尝试着集中精神感应手链，心里默念：“系统大哥，破烂王，贤者之石爷爷？能给指条明路不？比如附近哪有被遗漏的干粮袋？能量少点我也认了啊！”

“老黑”毫无反应，高冷得一塌糊涂。

就在于轩几乎要放弃，准备硬扛过这个饥寒交迫的夜晚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个瘦小的黑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溜出了营地栅栏的破口，朝着白天那片战场的方向摸去。

那身影动作极其灵巧，避开了望哨的视线，落地无声，对环境的利用堪称完美，一看就是老手。

“嗯？”于轩精神一振。这身手，这时机，这方向……不是去偷摸搞吃的，就是去偷摸发死人财的！

他轻轻碰了碰身边的铁牛，低声道：“铁牛大哥，你看那边。”

铁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茫然地眨眨眼：“啥？黑乎乎的，俺没看见啥啊？”

于轩无语，这憨货眼神不行。他压低声音：“好像有人溜出去了，像是去搞吃的。”

“吃的？”铁牛的注意力瞬间高度集中，眼睛在黑暗中似乎都在冒绿光，“哪呢？于兄弟，俺没看见啊！”

“你在这等着，别声张，我去看看。”于轩叮嘱一句，忍着伤痛，利用断壁残垣和阴影的掩护，也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前世雇佣兵的潜行技巧此刻派上了用场，虽然身体状态不佳，但跟踪一个看起来并非专业军人出身的小毛贼，还是绰绰有余。

前方那瘦小身影果然目的明确，直奔白天收敛尸体区域的边缘。那里堆放着一些从敌人尸体上剥下来的、相对完好的皮甲和杂物，还没来得及统一处理。

只见那瘦小身影伏低身体，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迅速扑到那堆杂物旁，双手飞快地翻捡起来。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干粮袋和水囊！

动作娴熟无比，一摸一掂，就能判断出里面还有没有货，有价值就迅速塞进自己怀里，没价值就扔掉。偶尔还能摸出几个铜板银毫子，更是眼睛放光，毫不犹豫地笑纳。

于轩躲在十几米外的一具破败的楯车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内心直呼好家伙：“专业！这效率，这眼力见儿！人才啊！这要是在地球，绝对是特种侦察或者顶尖扒手的好苗子！捡到宝了！”

眼看那瘦小身影收获颇丰，怀里塞得鼓鼓囊囊，准备满载而归时，意外发生了。

可能是太专注于“工作”，他没注意到附近还有两个和他抱着同样目的、但属于另一伙的辅兵。那俩辅兵显然也看到了他的收获，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一左一右堵了上去。

“嘿！小耗子，又他娘的不守规矩？懂不懂先来后到？这片儿是爷们的地盘！”一个辅兵阴阳怪气地开口，手里掂量着一根短棍。

那被叫做“耗子”的瘦小士兵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把怀里的东西捂紧，声音带着点尖利和警惕：“王五，李四！这地方写你们名字了？谁捡到就是谁的！”

“哟呵？还敢顶嘴？”另一个辅兵狞笑着逼近，“识相点，把东西交出来，哥俩心情好，还能给你留口汤喝。不然……哼哼，这黑灯瞎火的，死个把逃兵或者手脚不干净的贼，也没人在乎！”

耗子明显害怕了，身体微微发抖，但还是嘴硬：“你……你们别乱来！我喊人了！”

“喊啊！看是巡逻队来得快，还是老子手里的刀快！”王五唰一下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着寒光。

耗子顿时不敢吱声了，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一步步后退，眼看就要被逼到角落。

于轩在暗处看得分明。他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这“耗子”一看就是个有特殊技能的“人才”，而且眼看就要被抢，说不定还要挨顿揍甚至送命。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刚醒来时被追杀的狼狈。

“妈的，老子最讨厌这种抢食的鬣狗……”于轩暗骂一句，脑子飞快转动。硬拼肯定不行，自己这状态加上耗子，也干不过两个拿刀的壮汉。

他目光扫过周围，看到不远处有一堆散乱的、原本用来固定帐篷的碎石头。有了！

于轩屏住呼吸，捡起几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利用前世练就的投掷技巧，手腕一抖！

咻——啪！

一块石头精准地打在十几米外一顶空帐篷的支架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谁？！”王五和李四立刻被声响吸引，警惕地扭头望过去。

就在于轩准备扔出第二块石头引开他们注意力的瞬间，异变再生！

只见那耗子，反应快得惊人！就在王五李四扭头的一刹那，他就像真正的耗子一样，猛地蹲下身子，从两人之间的空隙哧溜一下钻了过去，同时脚下故意一绊！

“哎哟！”李四猝不及防，被绊了个趔趄。

耗子头也不回，爆发出与瘦小身材不符的速度，玩命地向营地方向狂奔！一边跑，一边还故意扯着嗓子变调大喊：“敌袭！！敌军摸营啦！！快跑啊！！”

这嗓子又尖又利，在寂静的夜里极具穿透力！

远处营地顿时传来一阵骚动，隐约有军官的呵斥声和士兵慌乱的跑动声。

王五和李四脸色大变，他们只是想来打点野食，可背不起引发营啸的黑锅！两人也顾不上追耗子了，骂骂咧咧地赶紧扭头就往黑暗里钻，生怕被闻声赶来的巡逻队抓个正着。

于轩看得目瞪口呆，差点笑出声来。

“高啊！这反应速度，这祸水东引，这浑水摸鱼！人才！这绝对是顶级的人才！”于轩内心对这“耗子”的评价瞬间又拔高了好几个档次。不仅手快，脑子更快，临机应变能力一流！

于轩没有立刻现身，而是等耗子快跑回营地栅栏附近，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惊魂未定地回头看时，才从阴影里慢慢走出来，压低声音喊道：“耗子兄弟？”

耗子吓得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猛地回头，看到是于轩，愣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疑惑：“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于轩指了指营地方向：“刚才听见那俩人这么叫你。没事吧？东西没被抢走吧？”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友善。

耗子狐疑地打量着于轩，见于轩也是先登营的打扮，浑身是伤，不像那俩辅兵一伙的，稍微放松了点警惕，但还是下意识地捂紧了怀里：“没……没事。谢……谢了啊。”他显然猜到刚才是于轩弄出的声响帮了他。

于轩笑了笑，走上前，摊开双手表示没有恶意：“我叫于轩。刚才看你身手真利索，差点就着了道。”

听到夸奖，耗子脸上露出一丝小得意，但又很快收敛，叹了口气：“嗨，没啥，混口饭吃呗。这年头，不想点办法，早就饿死了。”他看了看于轩干瘪的腰包和破旧的衣衫，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摸索出一块看起来还算完整的肉干，递给于轩：“呐，见者有份，刚才多谢你了。”

于轩看着那块黑乎乎的肉干，虽然卖相不佳，但此刻无疑是雪中送炭。他没有推辞，接过来，真诚地道谢：“多谢耗子兄弟，实不相瞒，我和我那边一个兄弟，都快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他指了指铁牛所在的方向。

耗子眨眨眼，似乎对于轩的坦率有些意外，又看了看他指的方向，嘀咕道：“你说那个大个子铁牛？俺知道她，饭量吓死人……”

于轩咬了一口肉干，肉质坚硬，咸得发苦，但确实是实打实的蛋白质。他一边费力地咀嚼，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耗子兄弟以前是做什么的？这手艺……不像普通庄稼汉啊。”

耗子眼神闪烁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不瞒于大哥，俺……俺以前在城里，就是干这个的……”他做了个夹钱包的手势，“后来失手被官差拿了，就被发配来充军了……”

果然是个职业选手！于轩心中大定。他正愁怎么搞后勤呢，这就送上门一个专家！

“原来如此，难怪手法如此……精湛！”于轩努力找一个褒义词，“在这军营里，你这身本事，可是大有用武之地啊！”

耗子叹了口气：“有啥用？也就偷摸弄点吃的，还得提心吊胆，被抓住了轻则军棍，重则掉脑袋。不如当年在城里逍遥……”

于轩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耗子兄弟，想不想以后吃得饱一点，安稳一点？”

耗子眼睛一亮，但随即又警惕起来：“于大哥，你啥意思？”

“我看兄弟你是个人才，就这么埋没了可惜。”于轩真诚地看着他，“我和铁牛，还有几个弟兄，打算以后互相照应着活下去。我看你机灵，消息也灵通，以后要是有什么‘门路’，或者听到什么风声，比如哪次打仗可能油水多，哪支队伍管得松，哪里的伙食可能好摸一点……咱们互通有无，怎么样？找到吃的，绝不会少了你那一份。”

耗子仔细打量着于轩，似乎在判断他的话有几分可信。于轩虽然伤重，但眼神清澈坦荡，语气诚恳，而且刚才还帮了他。

更重要的是，“绝不会少了你那一份”这句话，打动了他。他一个人偷摸，风险大，收益也不稳定，如果能有个小团体，尤其是有铁牛那种猛男在，安全性确实能提高不少。

“成！”耗子也是个爽快人，一拍大腿，“于大哥你看得起俺，俺耗子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以后有啥消息，俺肯定先告诉你！有啥好吃的……呃，有好‘门路’，咱们一起干！”

于轩笑了，伸出手：“好兄弟！”

耗子也嘿嘿一笑，伸出手和于轩握了一下。他的手很小，但手指异常灵活有力。

“对了，”耗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地对于轩说，“于大哥，俺刚才摸东西的时候，好像听到点风声……”

“哦？什么风声？”于轩好奇地问。

“好像说……下次攻城，就在这两天了。”耗子压低声音，“而且，听说这次的目标，是西边那个囤积粮草的小营寨……油水可能挺足！”

于轩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粮草营寨？油水足？

他的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堆积如山的“无主战利品”，耳边响起了“老黑”那冰冷又悦耳的提示音……

“叮！能量 1！”

“叮！能量 5！”

……

于轩舔了舔嘴唇，感觉身上的伤都不那么疼了。

“耗子兄弟，这消息……很重要！”于轩用力拍了拍耗子的肩膀，“走，先回去，具体细节，咱们慢慢聊！”

夜色中，两个刚刚达成合作协议的“摸尸者”和“扒手”，怀着对“油水”的共同向往，悄无声息地溜回了营地。

于轩看着耗子灵巧的背影，内心充满了希望。

兄弟团第二位成员，机灵的情报担当兼后勤保障专家——耗子，正式入伙！

捡破烂的伟大事业，又添一员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