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己传 第7章 默园初立与暗流

王默然叉着腰，对着这片死寂的泥沼，像是在对一块顽石训话：“行这也算是组织分房了，有点计划经济内味了，从今儿起，这儿就是咱老王家的根据地了！叫什么好呢？水晶宫？太招摇！王家小院？有点Low啊！” 他摩挲着下巴，目光扫过那些丑陋的浊晶和粘稠的淤泥，又瞥了一眼自己青铜色的右臂，一拍大腿，“有了！就叫‘默园’！低调！内涵！我这文化底蕴，啧啧啧。”

“嗤！” 识海里传来混元老祖毫不留情的嗤笑，“默园？你这用自己名字加个园有个屁的文化底蕴!”

“你个上世纪的老登连个智能手机现代科技都不懂的出土文物，这是我们凡界潮流！好好学吧昂，以后叫我默园主理人，谢谢。” 王默然脸皮厚如城墙，浑不在意，反而兴致勃勃地开始规划，“先得整个能住人的地方，爸妈现在那身子骨，安置点不是长久之计，得接过来。这边垫高，垒墙…那边挖个排水沟…啧，还得找点吃的。”

黎明吝啬地撕开夜幕一角，灰蒙蒙的光线艰难地渗入“默园”。王默然从打坐状态中醒来，他吐出一口浊气，伴着清晨带着刺骨的湿冷空气开始继续演练兵厄四式，父母之事暂且解决后，每日的功课该恢复了。

修炼完清晨的功课，王默然一边擦汗一边在脑子里飞速思考默园改造计划。他像个精打细算的包工头，围着泥沼边缘勘察。淤泥粘稠湿滑，直接踩不行。边缘有些地方淤泥薄，下面有硬实土层，可以垫起来。那些扭曲的灰白浊晶异常坚硬。

“复古老登！醒了么，这水晶硬度怎么样能当砖头使么？看着挺结实的倒是。” 王默然在识海里问。 “你给老子放尊重点！这是浊晶，在我们明界屁用没有！不过嘛…”老祖话锋一转，“拿来砌墙挡风，倒是也算可以。” “妥了!默园1.0装修改造开始。”王默然咧嘴一笑。青铜化的右臂此刻成了完美的工程机械。五指如铲，轻易插入淤泥深处，将下方相对干燥的硬土大块挖起甩到边缘堆叠。遇到碍事的小型浊晶，右臂发力清理。沉重的体力活在锻体极境支撑下效率惊人。不到半日，泥沼边缘靠近吉普车的一小块区域被垫高半尺，形成一片干燥硬地。

接着收集建筑材料。散落的浊晶被王默然吭哧吭哧扛回来，沿着垫高的硬地边缘垒砌。垒墙是技术活，他笨拙地调整角度让晶体嵌合。垒到齐腰高时，一道歪歪扭扭、充满后现代废土朋克风格的“水晶矮墙”初具雏形，挡风效果立竿见影。

“哎呦我的老腰，这比调解邻里纠纷还累！要不农民工工资拖欠不得呢，都是辛苦钱啊” 王默然抹了把汗，叉腰欣赏自己的“杰作”，成就感满满。琢磨着等墙垒高点搭上点藤蔓废弃零件什么的，再整个炉灶，废土朋克工业风默园1.0就算成了。食物…目光扫过泥沼边缘稀疏生长的叶片肥厚、颜色暗紫的怪异植物。“这玩意儿…能吃吗？” 揪下一片闻了闻，土腥味带着辛辣。

“想死你就啃！” 混元老祖警告，“‘腐腥草’，叶子吃了肠穿肚烂！想找吃的？往泥沼东边洼地瞅瞅！”

王默然赶紧扔掉草叶，依言望去。洼地淤泥稀薄，几株墨绿色锯齿叶片的矮小植物顽强生长。

“那叫‘地薯藤’，” 老祖指点，“下面块茎烤熟勉强能咽，饿不死人。长得慢，省着挖。”

“得！有总比没有强！回来得想办法搞点泡面什么的囤着，家中有粮心里不慌。” 王默然精神一振。他仿佛看到香喷喷烤地薯在招手，挽起袖子准备开挖。

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青甸洼卫生院张大夫”。

王默然心头咯噔一下。青甸洼，李锐所在的救助点。他接通电话。

“王警官！谢天谢地打通了！” 张大夫声音焦灼疲惫，“李锐！李锐那小子不对劲了！高烧！说胡话！浑身烫得吓人！心跳快得跟打鼓一样！打了退烧针没用！刚才他突然坐起来，眼睛发红，力气大得吓人，差点掀翻护工！嘴里喊着‘虫’…‘心口有虫’！几个人才捆住他！邪门啊！王警官，你之前提醒过我留意的！”

蚀心蛊！发作了！王默然的心瞬间揪紧。

识海里，混元老祖的意念冷冰冰的说道：“哼，来了。蚀心噬魂，发作为狂。那小子没救了，离死不远了。”

王默然眉头紧锁，对着电话沉声道：“张大夫，具体位置？症状持续多久了？除了捆住，还做了什么处理？破晓驻点的人知道了吗？” 他语速平稳，带着一种基层民警处理突发事件的职业性冷静，但眼底深处是急速的权衡。

“就在我们卫生所隔出来的观察室！症状出现快两小时了！用了镇静剂，效果不明显！破晓…破晓驻点那边暂时还没惊动，我想着先问问你…” 张大夫声音带着不确定的惶恐。

没惊动破晓！王默然心中稍定。他飞快盘算：蚀心蛊阴毒，自己手上没对症解药。紫髓苁蓉精华是爹妈的续命根子，所剩无几且未必对症。混元老祖提过的“净心莲”远在天边。自己用灵炁强行压制？风险极高，万一刺激蛊虫提前爆发，李锐当场毙命，自己也难逃干系。李锐是谁？非亲非故，一个跟了自己几个月的实习新警。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可是金科玉律！

“张大夫，” 王默然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为难，“我现在离得有点远，手上也…也没啥特效药。李锐这情况听起来很棘手，像是…某种深度神经性感染或者中毒后遗症？这样，你先尽力维持他生命体征，尤其是电解质平衡，防止高热惊厥损伤大脑。我这边尽快赶过去看看情况，想想办法。在我到之前，千万别让无关人员靠近，避免刺激他，也别声张，免得引起恐慌。”

他挂了电话，脸色阴沉。去？还是不去？不去，李锐九死一生，自己心里那关也未必过得去，而且当初青甸洼广场和挂月峰的事要是起了连锁反应…总归是个隐患。去？风险太大，投入回报完全不成正比，万一处理不好…

“怎么？心软了？还是怕那小子死了，自己的事捂不住？” 混元老祖的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刻薄，“小子，听老祖一句，装不知道！死个小卒子，天塌不下来！你去了，沾一身腥，万一被破晓那帮鼻子灵的嗅出点什么…嘿嘿，你那宝贝爹妈，你那‘默园’，可就全悬了！”

老祖的话像冰锥，刺中王默然内心最深的软弱。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着自己垒了一半的浊晶矮墙，又想到安置点里父母苍白的脸。

“闭嘴！老登！” 王默然低吼一声，眼神却逐渐锐利起来，“老子不是圣人！但李锐要真死在救助点，还死得那么邪门，破晓能不来查？青甸洼广场和挂月峰的事，老子也在报告里！真查起来，老子能撇多干净？这叫风险前置评估！懂不懂？老子得去看看现场，至少…得知道这雷到底有多大，会不会炸到老子头上！”

他不再犹豫，跳上吉普车，引擎发出吃力的咆哮，卷起泥浆冲向通往青甸洼的废弃公路。混元老祖在他识海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不再言语。

青甸洼临时救助点依托半塌的乡镇卫生院，彩条布围出的大通铺区域弥漫着绝望气息。王默然刚下车，张大夫就迎了上来，脸色惨白：“王警官！你可算来了！在里面观察室！”

王默然点点头，脸上已经换上一副混杂着焦急、关切和基层干部特有责任感的凝重表情，快步跟着张大夫穿过混乱的通道。他刻意收敛了气息，锻体极境的五感通玄提升到极致，隔着老远就捕捉到了观察室方向传来的压抑嘶吼和挣扎的闷响。

简陋的观察室内，李锐被几道宽厚的束缚带捆在担架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潮红如煮熟的虾子，汗水浸透破烂病号服。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拉风箱般的嘶鸣。最骇人的是裸露的脖颈和手臂皮肤下，那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青黑色细线！正是蚀心蛊侵蚀心脉的表征！两个护工死死按住他不断抽搐的身体，累得满头大汗。

王默然瞳孔微缩，心中凛然。这症状，比张大夫描述的更凶险！蛊毒侵蚀已深！

“王警官！你看这…” 张大夫声音发颤。

王默然没说话，快步上前，动作麻利地戴上张大夫递来的橡胶手套（正好掩饰青铜右臂的异常），俯身检查。他翻看李锐的眼睑，瞳孔微微涣散；触摸颈动脉，脉搏快得如同密集的鼓点，且力道忽强忽弱，极不稳定；又仔细看了看皮肤下蠕动的青黑细线，眉头拧成了疙瘩。整个过程专业而冷静，像个经验丰富的法医或急诊医生。

“深度神经性应激反应，伴随严重的心血管系统紊乱…像是某种烈性生物毒素或未知病原体深度感染引发的全身性崩溃…” 王默然直起身，语速很快，用词尽量专业晦涩，营造出一种“我很懂行但情况极其复杂”的氛围，“高热不退，镇静剂无效，肌张力亢进…棘手，非常棘手！张大夫，之前用过什么药？剂量？”

就在他煞有介事地分析病情，试图稳住场面时，观察室门口光线一暗。

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了门口，穿着破晓制式作战服，外罩灰色防护马甲。光线勾勒出他刚硬的面部线条，左边眉骨至嘴角那道狰狞的暗红色刀疤，如同一条扭曲的蜈蚣，瞬间唤醒了王默然的记忆——挂月峰驻守部队的少校军官！陈国卫！

陈国卫抱着双臂，冷厉的目光如同手术刀，先在疯狂挣扎的李锐身上刮过，随即锐利地钉在王默然身上。无形的压力瞬间弥漫开来。

王默然心头剧震，暗道不妙！怕什么来什么，怎么又是他！挂月峰那晚，自己还给他递过烟套过近乎！他脸上却瞬间堆起混杂着惊讶、如释重负和下级见到上级的恭敬：“陈…陈少校？！您怎么在这儿？太好了！您可得给拿个主意！”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掏出半包皱巴巴的“华夏”（灾变前存货，金贵得很），熟练地弹出一根，脸上带着基层民警特有的、带着点谄媚又不至于太掉价的讨好笑容，双手递了过去：“陈少校，您抽烟！解解乏！您这日理万机的！”

陈国卫那冰冷的、审视的目光在王默然脸上停留了两秒，又落在那根递过来的烟上。他似乎对王默然这油滑的做派有些印象，那道疤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没接烟，但那股迫人的气势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市侩打断了一丝。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军人的冷硬：“王默然？青甸洼那个片警？这是你的人？” 目光指向李锐。

“是是是！报告少校！d级预备役王默然！这是原来跟我实习的新警李锐！唉，年轻不懂事，灾变后搜救，非要去翻个塌了的老药铺找药，结果…” 王默然立刻竹筒倒豆子般把“意外吸入不明混合毒素”的说辞又强调了一遍，语气充满了对“愣头青”下属的无奈和上级领导的责任感，“您看这症状，邪门透顶！我们张大夫是尽心了，可…实在超出能力范围了！正愁着呢，您就来了！您看…这像是新型感染还是…”

陈国卫没理会王默然的絮叨，锐利的目光再次扫过李锐皮肤下蠕动的青黑细线，眉头紧锁。他带来的一个士兵正用便携式探测器对着李锐扫描，探测器屏幕上的波形图剧烈跳动着，发出低沉的嗡鸣。

“异常生命波动…无法归类…强度在阈值边缘…” 士兵低声报告。

陈锋的眼神更加凝重。他看向王默然，那道疤仿佛透着寒气：“意外？他身上这东西，可不像普通中毒。破晓需要接管，查明性质。你，作为他曾经上级和当事人，也得配合调查。”

“没问题!这也是作为破晓的一员应尽的义务” 王默然连连点头，脸上是十二万分的诚恳，“少校您放心！需要问什么，需要我做什么，随叫随到！这小子要真是什么…污染源，您带走，该查查，该治治！我全力配合组织工作！” 他这话说得大义凛然，仿佛一个思想觉悟极高的标杆。

陈国卫盯着王默然看了几秒，似乎感觉这小子有点问题。但王默然那副“对组织绝对忠诚”的表情焊死在脸上，眼神清澈（装的）得简直散发着时刻为国尽忠的光芒。最终，陈国卫不得不暂时接受了这个“意外中毒”的解释，或者觉得从王默然这个“油滑老片警”身上暂时看不出更多信息了。他挥了下手，语气不容置疑：“人，我们带走观察。王默然，保持通讯畅通，随时接受问询。不要离开青甸洼区域。”

“明白！明白！保证随叫随到！” 王默然挺着胸脯敬礼，动作甚至有一点滑稽，目送着破晓士兵将捆成粽子、依旧昏迷的李锐抬上担架陈国卫最后那锐利如刀、带着一丝未散疑虑的目光扫过他，才转身大步离开。

直到破晓的装甲车引擎声彻底消失，王默然才感觉后背的冷汗早已冰凉。张大夫凑过来，脸色苍白：“王警官…这…”

王默然摆摆手，打断他，声音低沉而疲惫，眼神却异常冷静锐利：“张大夫，给我找个绝对安静、没人打扰的地方。我需要…好好想想怎么‘配合’调查。” 陈国卫的怀疑像一根刺扎进了他心里，李锐被带走也绝非好事。蚀心蛊的麻烦，才刚刚开始。他必须尽快找到压制甚至解决的办法！

回到“默园”时，暮色四合。浊晶矮墙在夕阳余晖下折射出冰冷破碎的光。王默然跳下车，带着一身疲惫和挥之不去的焦虑。刀疤脸陈国卫那审视的眼神，李锐胸口蠕动的青黑细线，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旋转。他急需静下来，理清思绪。

矮墙内垫高的硬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干土。王默然盘膝坐下，强迫自己收敛心神。眼下，也许只有实力提升，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危机。他闭上眼，运转《兵厄煅骨经》基础导引法，小心翼翼地沟通泥沼下方那条温润的地脉分支。

精纯、厚重、充满生机的灵气丝丝缕缕被引动，透过淤泥和浊晶屏障，缓缓吸纳进来。如同甘泉涌入干涸河床，迅速滋养着他疲惫的身心。丹田内，那团锈火灵炁开始稳定燃烧、壮大。

就在他心神沉入修炼，引导着新生的地脉灵气汇入丹田气海，准备进一步凝练压缩之时——

异变陡生！

嗡！ 丹田气海中的锈火灵炁猛地一颤！一股截然不同的、极其微弱却异常霸道的意念，毫无征兆地顺着那丝丝缕缕的地脉灵气反馈了回来！冰冷！混乱！充满了最原始的贪婪和暴虐！如同沉睡巨兽被蚊蚋叮咬后无意识散发的领地威压！

噗！ 王默然浑身剧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当胸砸中！气血逆冲，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喷在身前灰白的浊晶矮墙上！强行中断修炼的反噬让他眼前发黑，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卧槽！什么玩意儿？！” 王默然捂着剧痛的胸口，骇然失声，脸都绿了。刚才那股冰冷混乱的意念冲击，层次高得吓人！

“闭嘴！蠢货！收束心神！敛息！装死！” 识海中，混元老祖的厉喝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忌惮！“妈的！老祖就知道没这种好事！这烂泥塘下面…还他娘的养了条‘地脉蜃妖’的幼崽！”

“地…地脉蜃妖？！” 王默然听这名字就知道了不得，连滚带爬中断所有灵炁运转，把气息收敛到最低，很没气节的缩在矮墙下，大气都不敢出。“风紧！扯呼？！我先撤了，老家伙，你不是高手中的高手么？你上！”

“我拿什么上？我就省剩点魂儿了！我要是能上我还用的着附在你身上?” 混元老祖的声音带着狗狗崇崇和压低的愤怒，“你给老子赶紧闭嘴，惊醒了它，就算是个没断奶的幼崽，收拾咱俩跟玩似的！这片泥沼就是它的窝！不想英年早逝，就乖乖给老子装孙子！一丝气息都别漏出来！”

王默然很配合的死死捂住嘴装怂。

过了足有一刻钟，那股冰冷混乱的威压才缓缓消散。王默然瘫软在地，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

“哼！瞧你那点出息！” 混元老祖的声音响起，凝重消散，带上奇异的兴奋，“福祸相依！懂不懂？地脉蜃妖！天生地养的异种！成年后吞吐灵气能化生海市蜃楼！虽然凶戾贪婪，但…”

老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贪婪：“但它本身，就是地脉灵气最精纯的凝结体！它的‘蜃气’，是炼制顶级幻阵、滋养神魂的绝世奇珍！而且，有它盘踞在地脉核心，等于加了道天然强横的‘防盗门’！只要我们不作死，先别泄露气息惊醒它，其他那些鼻子灵的玩意儿，感应到它的气息，多半绕着走！这可比老祖我布置的破阵法强万倍！”

王默然听得一愣。刚才还收拾自己跟玩一样的大凶，转眼成“天然防盗门”和“奇珍供应商”了？

“你不说这货打咱俩就是玩，划咱俩就是船么，这就变成新手福利礼包了?” “福个屁！”老祖没好气骂道，“对于目前咱俩来说这就是个活火山！不过虽然风险大机遇也大！以后你修炼给老子悠着点！只能在它沉睡时，偷摸汲取点漏出来的零散灵气！咱慢慢来！低调！老祖我想想办法干他娘的一票！”

“低调！不过有把握么，别回来默园成咱俩墓园了。” 王默然扶着矮墙站起来，泛着青铜光泽的右手摸索着下巴说道。你要说万无一失就凭现在咱俩的实力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有老祖在肯定有办法能捞一票好处的。

王默然默默走到东边洼地，用匕首挖开地薯藤下的泥土，挖出几个拳头大小、表皮粗糙的块茎，掂了掂，沉甸甸的。

看着手中的地薯，又回头望了望那道歪歪扭扭却异常坚固的浊晶矮墙，王默然心中那份将父母接来照顾的念头更加坚定。这里虽然目前有危险，但这有地脉灵气，有天然的“蜃妖防盗门”，有能果腹的食物，有亲手垒砌的矮墙…比起混乱的安置点，这里更能给父母一份相对安稳的庇护。

前提是，他必须足够强，足够谨慎，能在这片危机与机遇并存的“默园”中，真正站稳脚跟。李锐的命悬一线，蚀心蛊的麻烦，破晓陈国卫的怀疑…都如同悬顶之剑。变强！不惜一切代价地变强！他握紧了拳头，青铜化的右臂在暮色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幽光。守护之路，从这片危机四伏的泥沼，才刚刚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