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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便来到了卧龙镇上，熟门熟路地走进了百艺轩。
店里的小厮一看到他，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来。
“洛大师，您可算来了！掌柜的都念叨您好几天了！”
“胡掌柜在吗？”
“在在在！在后院雅间，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在小厮的引领下，洛九歌穿过店铺，来到了后院一间僻静的雅间。
胡掌柜正坐在里面，焦躁地来回踱步。
一看到洛九歌，他就像看到了救星。
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满脸激动地说道：
“洛大师，你可算来了！”
“一个天大的机会，也是一个天大的麻烦，找上门来了！”
“胡掌柜，坐下慢慢说，别着急。”
洛九歌显得很平静，他走到桌边自顾自地坐下。
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他这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模样，让原本心急如焚的胡掌柜，也莫名地冷静了下来。
胡掌柜深吸一口气，在洛九歌对面坐下。
但身体依旧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神情凝重地说道。
“洛大师，您炼制的那些‘精品傀儡’，出名了！”
“哦？”洛九歌眉毛一挑，“怎么说？”
“您有所不知。”胡掌柜组织了一下语言。
“您炼制的傀儡，虽然价格比市面上的普通傀儡贵上两成，但性能却强了不止三成。”
“尤其是核心阵图带来的神识消耗降低，对于我们这些炼气期修士来说，简直是福音！”
“这大半年来，从我们百艺轩卖出去的傀儡，在卧龙镇的散修圈子里，已经闯出了不小的名头。”
“不少人都在打听，这‘洛氏精品’究竟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当然，我一直都按照您的吩咐。”
“没有透露您的任何信息。”
洛九歌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胡掌柜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
“本来，这只是小范围内的名气，倒也无妨。”
“可就在半个月前，一个大主顾，找上了门来！”
“大主顾？”
“对！一个庞然大物！”胡掌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忌惮，“黑石商队！”
“黑石商队？”洛九歌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他来到这个世界，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赘婿村和自己的工坊里。
对于外界的这些势力，了解得并不多。
胡掌柜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
“黑石商队，是咱们这方圆千里之内，规模最大，实力也最强的行脚商队之一！”
“他们的生意做得很大，路线遍布好几个凡人国度和修仙坊市。”
“传闻其背后，甚至有金丹期的大修士坐镇！”
“他们的商队成员，个个都是刀口舔血的悍勇之辈。”
“修为最低的，也是炼气中期的修士。”
“因为他们走的商路，时常需要穿过一些妖兽横行的山脉和盗匪猖獗的险地，所以他们对各种战斗物资的需求量极大！”
胡掌柜说到这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前段时间，黑石商队的一个管事，偶然从一个散修手里，见识到了您的精品傀儡。”
“在亲自测试过性能后，那位管事当场就震惊了。”
“立刻找上门来，想要见一见您这位傀儡大师！”
洛九歌的心跳，开始微微加速。
他已经预感到，胡掌柜口中那“天大的买卖”是什么了。
“他们想要订购我的傀儡？数量很多？”
“何止是多！”胡掌柜伸出了一根手指，声音都在发颤，“他们开口，就要一百具！而且，这还只是第一批！”
“一百具？！”
饶是洛九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被这个数字给吓了一跳。
他一具精品傀儡，卖给胡掌柜是一百二十块下品灵石。
一百具，那就是一万二千块下品灵石！
这绝对是一笔能让任何炼气期修士，甚至是筑基期修士都为之疯狂的巨款！
“他们说，他们商队最近在筹备一条新的，也是最危险的商路。”
“据说，需要穿越传说中的‘妖风山脉’。”
“那地方，妖兽遍地，瘴气弥漫，危险重重。”
“他们急需一批性能可靠的傀儡，用来探路、警戒，甚至是在关键时刻充当炮灰。”
“而您的精品傀儡，性能优越，神识消耗低，简直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所以，他们愿意出高价！”
胡掌柜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们开出的价格是，每具傀儡，一百五十块下品灵石！”
“一百五十块？”洛九歌的眼睛瞬间亮了。
一百具，每具一百五十块。
总价就是……一万五千块下品灵石！
发财了！
这是真真正正的一夜暴富！
有了这笔钱，他可以买多少炼制“黑风”的材料？
他可以给妻儿买多少丹药？
他可以给洛星河铺就一条怎样的修仙之路？
洛九歌的心，前所未有地火热起来。
然而，胡掌柜接下来的话。
却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他的头上。
“洛大师，您先别激动。”胡掌柜的脸色重新变得凝重，“这笔买卖，利润惊人，但风险也同样巨大！”
“首先，是时间。”
“他们要求，三个月之内，必须交货！”
“一百具傀儡，三个月，您……能完成吗？”
“这几乎是日夜不停地赶工了。”
洛九歌在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
他现在炼制一具精品傀儡，熟练之后，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
一百具，就是一百天，三个多月。
如果他拼一把，日夜赶工。
三个月内完成，并非不可能。
“其次，也是最关键的，是黑石商队本身！”
胡掌柜的语气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这个商队，名声并不好。”
“他们行事霸道，亦正亦邪。”
“跟他们做生意，若是顺顺利利还好，一旦出了什么差错，或者让他们觉得你没有了利用价值。”
“杀人夺宝的事情，他们绝对干得出来！”
“这么大一笔交易，必然会引起他们的觊觎。”
“他们现在客客气气，是因为需要您的技术。”
“可一旦交易完成，谁能保证他们不会为了独占您的傀儡秘术，而对您下黑手？”
胡掌柜担忧地看着洛九歌。
“洛大师，您是一位天才傀儡师，前途无量，实在没必要为了这笔钱，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依我之见，我们不如婉拒了他们。”
“继续像以前一样，安安稳稳地赚钱。”
“这样，才是长久之道啊！”
雅间里，陷入了沉默。
洛九歌端着茶杯，手指轻轻地在杯壁上摩挲着，没有说话。
他在权衡。
胡掌柜的顾虑，很有道理。
与虎谋皮，风险极大。
一万五千灵石，足以让筑基修士都动心，更别提一群亡命之徒了。
放弃，是最安全的选择。
可是……
放弃吗？
洛九歌的脑海中，浮现出识海里那颗只有拇指大小，散发着诱人气息的神秘果实。
浮现出襁褓中，儿子洛星河那纯真的笑脸。
浮现出自己对未来的野望，建立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修仙家族的宏图！
这一切，都需要资源！海量的资源！
像之前那样，卖傀儡给百艺轩。
一个月赚大约一千的下品灵石，要猴年马月才能实现？
毕竟，这百艺轩对于傀儡的消化能力，也是有限的。
而这一次，跟黑石商队的交易，便是机遇！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至于风险……
他心中冷笑。
“我自从踏上这条路，哪一天没有风险？”
“在苏家当赘婿，看似安稳，可林风的下场就在眼前！”
“二长老苏白桦，不也是虎视眈眈？”
“在这个世界，弱小，才是最大的风险！”
“想要安全，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得比所有潜在的威胁，都更强！”
而这笔一万五千灵石的订单，就是他通往强大的，最快的一条捷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