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凡尘到九霄 第263章 绝境寻路，死中求活

黑暗，是这里永恒的主题。

浓稠得化不开的阴寒死气，如同冰冷的潮水，包裹着一切，唯有下方深渊深处那如同巨兽喘息般的恐怖咆哮和震动，以及岩壁深处偶尔流淌过的、散发着暗红光芒的岩浆细流，为这片死寂之地带来一丝诡异的光亮和声响。

陆沉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岩壁，在嶙峋的怪石和深邃的裂缝间艰难移动。

流云遁在此地受到极大限制，他只能依靠最基础的攀爬和身法，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潜伏在死气中的未知存在。

体内伤势依旧沉重，灵力恢复缓慢，那丝被包裹的死气如同沉重的负担，虽不再反噬，却也让他行动滞涩。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丝微弱却顽强的阳气波动上。

那感觉如同在无边墨海中望见的一盏孤灯，虽遥远飘忽，却是指引方向的唯一希望。

他凭借着对死气流动的微妙感应和对那阳气源的直觉，在错综复杂的深渊地貌中迂回前行。

路途远比想象的更加凶险。

死气并非均匀分布，时而稀薄，时而凝聚成粘稠的雾团，穿行其中，神识被严重压制，视线不足丈许。

岩壁上布满了滑腻的苔藓和尖锐的晶簇，一些地方还残留着古老而恶毒的禁制碎片，稍有不慎便会触发，引来杀身之祸。

更可怕的是，这片死寂之地并非空无一物。

偶尔，会有一些由纯粹死气和怨念凝聚而成的、没有固定形态的“怨灵”飘荡而过，它们发出无声的尖啸，能直接攻击神魂。

陆沉不得不极力收敛气息，如同石头般静止，直到怨灵远去。

有一次，他险些被一团巨大的、如同阴影般的怨灵包裹，那彻骨的冰寒和疯狂的负面情绪几乎将他的意识冻结，全靠识海中五行本源碑爆发出一丝混沌道韵，才勉强挣脱，却也神魂受创，呕出几口鲜血。

他还遭遇了几头适应了深渊环境的变异妖兽。

一头通体漆黑、骨刺嶙峋的“尸蜥”从裂缝中扑出，口吐腐蚀性的毒液；一群拳头大小、甲壳坚硬、散发着恶臭的“腐甲虫”如同潮水般涌来。

陆沉不敢恋战，凭借精妙的身法和炎阳残枪的锋锐，且战且退，好不容易才摆脱，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灵力消耗巨大。

饥饿、干渴、疲惫、伤痛……种种负面状态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

储物戒中的丹药已经耗尽，灵石也黯淡无光，他只能依靠微薄的灵力支撑，以及偶尔舔舐岩壁上凝结的、带着硫磺味的露珠来维持生机。

绝望的情绪如同毒蛇，不时噬咬着他的心灵。

但他没有放弃。

道心在绝境中反而被磨砺得更加璀璨，每一次险死还生，都让他对《五行衍道经》的领悟更深一层，对生死之间的微妙平衡有了更直观的感受。

那丝被包容的死气，虽然带来负担，却也让他对这片死亡领域有了独特的亲和力，甚至能隐约感知到一些怨灵和妖兽的“盲区”和活动规律。

他就这样不知日夜地前行着，依靠着顽强的意志和那丝微弱的阳气指引，在深渊中艰难跋涉。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生存的本能和到达目的地的信念支撑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三天。

当他攀上一处突出的巨大骨状岩石，疲惫地喘息时，那丝阳气波动终于变得清晰了许多，而且，他隐约听到了微弱的水流声。

精神一振，他强打精神，向前望去。

只见下方数百丈处，死气似乎稀薄了一些，隐约可见一条狭窄的、散发着微弱热气的暗红色河流在谷底蜿蜒流淌。

河流两岸，生长着一些奇特的、散发着淡红光芒的苔藓和低矮灌木，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死气中也混杂进了一丝微弱的生机。

“地火阴河！”陆沉心中狂喜！

这是地底岩浆支流与阴寒之水混合形成的特殊河流，虽仍属极阴，但其中蕴含的一丝地火阳气，正是他感应到的源头，有阴河，就意味着可能有通往地面的裂缝或通道。

希望就在眼前！

他小心翼翼地向下滑去，越是靠近阴河，死气越发稀薄，但那河水散发出的灼热蒸汽和阴寒交织的气息，也让人极为不适。

河岸边的岩石被腐蚀得千疮百孔，布满了气泡和硫磺结晶。

他沿着河岸向上游方向摸索，水流声越来越大，空气中那股微弱的阳气也越来越明显。

终于，在拐过一个弯后，他看到了令人振奋的景象：前方不远处，河水的源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洞穴顶部，赫然有一道狭窄的、透下微弱天光的裂缝，虽然那光线下沉昏暗，被上方的毒瘴过滤，但确确实实是外界的光线。

出口！

陆沉几乎要喜极而泣，但他没有失去警惕。

越是接近希望，越可能隐藏着最后的杀机，他收敛气息，仔细观察。

洞穴内空荡荡的，除了流淌的阴河和嶙峋的怪石，似乎并无活物，裂缝陡峭，布满滑腻的苔藓，但对于恢复了一些实力的他来说，攀爬上去并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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