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凡尘到九霄 第171章 混沌初开，本源洗礼

五行殿石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外界的一切喧嚣、杀机、金丹修士的恐怖威压，仿佛都被彻底隔绝，陆沉如同从惊涛骇浪中，骤然坠入了一片绝对的寂静与混沌之中。

他踉跄几步，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大口呕出几口淤血，眼前阵阵发黑。强行开启五行殿，几乎耗尽了他最后的心力与灵力，伤势全面爆发，经脉如同断裂般剧痛，神魂也因过度透支而传来撕裂般的眩晕感。

他挣扎着抬起头，环顾四周。

这里，并非想象中的宫殿楼阁，而是一片无边无际、没有上下左右之分的混沌虚空。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物质，只有最原始的、缓缓流淌的混沌气流。

这些气流呈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混沌色泽，非黑非白，非青非黄，蕴含着天地未开、阴阳未分时的古老、浩瀚、而又死寂的气息。

精纯？不，这里的能量并非精纯，而是“混沌”，是万物未生之前的本源状态。它既不狂暴，也不温和，只是以一种恒定的、漠然的姿态存在着，仿佛能同化一切，又仿佛能诞生一切。

陆沉感觉自己就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漂浮在这片混沌的海洋中。

他体内的混元灵力，在这混沌气息的浸润下，自发地缓缓运转起来，但速度极其缓慢，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压制。手腕上的木、火、水、金四行印记，光芒也变得黯淡，似乎与这片混沌格格不入。

“这里……就是五行殿的核心？”陆沉心中震撼，与他预想的传承大殿截然不同，这里更像是一个……世界的雏形，或者说，是五行法则诞生之前的源头。

没有指引，没有声音，没有考验的提示，只有无边的混沌和死寂。

“考验……是什么？”陆沉强忍着剧痛和虚弱，盘膝坐起，尝试运转功法疗伤，但很快他发现，在这片混沌中，寻常的吐纳修炼几乎无效。

外界的灵气（五行灵气）在这里不存在，只有混沌气流，而他的混元灵力，虽然包容，却似乎还不足以直接炼化这种最本源的能量。

伤势恢复得极其缓慢，灵力更是如同被冻结的河流，难以调动。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

陆沉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重伤和混沌环境的双重压迫，让他的神魂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

各种幻象开始浮现，他看到了青云宗百炼峰的夕阳，看到了流云秘境中的血战，看到了万毒沼泽的逃亡，看到了五行仙府中各殿的生死考验……过往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流转。

喜悦、悲伤、愤怒、恐惧、不甘……种种情绪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本就脆弱的心神。

尤其是对死亡的恐惧，对强大力量的渴望，对复仇的执念，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道心，他仿佛看到自己被金丹修士碾碎，看到暗影阁的追杀永无止境，看到自己的一切努力化为泡影……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陆沉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呐喊，他还有大仇未报，还有大道未寻，还有太多的未知等待探索。

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紧守灵台最后一点清明，他不再试图去对抗混沌，也不再执着于恢复伤势，他开始尝试去“感受”这片混沌。

他放空心神，不再去想过去，不再去忧未来，只是用最纯粹的神识，去触摸、去体会周围那漠然流淌的混沌气流。

起初，混沌气流依旧死寂，带着同化一切的冷漠，但渐渐地，随着他心境的彻底沉静，一种奇妙的感应产生了。

他感觉到，在这片看似死寂的混沌深处，并非空无一物，那里蕴含着无穷的“可能性”。

是火之爆裂的种子，是水之柔韧的雏形，是木之生机的萌芽，是金之锋锐的锋芒，是土之厚重的根基……五行的一切特性，乃至阴阳、时空的奥秘，都如同沉睡的胚胎，孕育在这混沌之中。

他的《五行衍道经》自发运转，丹田内的五色基台，在这混沌意境的刺激下，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五色光华不再分明，而是开始相互渗透、交融，向着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深邃的混沌色泽转变。

那并非消失，而是回归到了更本质的状态。

他手腕上的四行印记，也似乎受到了牵引，光芒不再黯淡，而是散发出一种与混沌共鸣的柔和光晕。

缺少的土行部分，虽然依旧空缺，但凭借着厚土珠和地脉灵乳残留的气息，以及混元灵力的包容，竟然也勉强维持住了一种动态的、不完美的平衡。

一种明悟，如同闪电般划过陆沉的心头。

五行殿的最终考验，或许并非击败某个强大的敌人，或者破解某个复杂的禁制。

而是……在这万物本源的环境中，褪去一切后天习得的繁杂，直面本心，明悟五行乃至万法归于混沌、又生于混沌的至理，是心境的蜕变，是道境的升华！

唯有道心通明，与混沌相合，方能引动真正的五行本源，获得最终的传承。

想通了这一点，陆沉彻底放下了所有执念、恐惧和渴望，他不再将自己视为一个挣扎求生的修士，而是将自己视为这混沌的一部分。

他的呼吸渐渐与混沌气流的流淌同步，他的心跳仿佛与某种古老的脉动共鸣。

他忘记了伤势，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

他的神魂，在这无边的混沌中，如同回归母体般，得到了最本源的滋养和洗礼。

那些因厮杀、逃亡、仇恨而产生的戾气、焦躁、恐惧，被混沌气流一点点冲刷、净化。

不知过了多久，当陆沉再次“睁开”眼时（并非肉眼，而是心眼神识），他看到的依旧是无边混沌，但他的心境已然截然不同。

平静，通透，带着一丝洞悉本源的淡然。

也就在这一刻——

嗡！

他前方的混沌气流，缓缓汇聚、旋转，最终化作一面光滑如镜的混沌光幕。

光幕之中，倒映出的并非他的容貌，而是一座散发着五色混沌光华的、古朴玄奥的石碑虚影——五行本源碑！

真正的传承，即将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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