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同日酉时
地点:榴莲分帮地牢
榴莲分帮的地牢藏在总堂后院的戏台暗门后,推开暗门,一股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铁锈味和血腥气,让人忍不住打寒颤。陡峭的石阶有二十七级,每级台阶都长满了青苔,踩上去滑腻腻的,台阶边缘被磨得发亮,显然经常有人走动;石阶两侧的石壁上挂着十盏牛油烛,烛台是铁制的,锈迹斑斑,烛火跳动不定,把刑具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 烙铁的影子像条扭曲的蛇,夹棍的影子像只张开的爪子,带倒刺的皮鞭影子像条长虫。
地牢的中央立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砧,铁砧高五尺,直径两尺,表面坑坑洼洼,是常年被刑具敲打留下的痕迹,最深处有三寸,里面还嵌着几根断裂的指甲和干涸的血迹。铁砧上绑着个棒子浜的小喽啰 —— 叫 “瘦猴”,是刚才影子他们撤退时抓的,穿件洗得发白的短打,衣服上满是泥点和血渍,头发乱糟糟地沾着稻草;他的手腕和脚踝被拇指粗的铁链绑在铁砧上,铁链勒得很深,皮肤已经发紫,渗出血丝,铁链与铁砧碰撞的 “哗啦” 声,在空旷的地牢里格外刺耳。
瘦猴的眼睛瞪得溜圆,瞳孔里映着刑具架上的烙铁,身体抖得像筛糠,牙齿咬得咯咯响,嘴唇因为害怕而发紫,嘴角挂着口水和眼泪的混合物,滴在铁砧上,发出 “嗒嗒” 的轻响。他的短打前襟被撕开,露出干瘪的胸膛,上面有几道浅色的疤痕,是以前被棒头用棒子打的,有的疤痕还没愈合,渗着细小的血珠。
黄榴莲坐在地牢角落的橡木椅上,椅子是从青蛇旧宅搬来的,椅腿上有刀痕,椅面铺着张发黑的兽皮。他穿着黑色缎面劲装,领口的金线斧刃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仍很显眼,腰间的开山斧斜靠在椅旁,斧刃映着烛火,泛着冷光。他手里拿着从瘦猴身上搜出的小本子,本子上记着棒子浜的收支,其中一页写着 “烟土张:火枪十把,定金二十块,事成五十块”,字迹歪歪扭扭,是瘦猴的笔迹。
刀疤站在铁砧旁,他是分帮的刑讯手,脸上有三道刀疤,是以前跟人抢码头时留下的,左手握着烧红的烙铁,烙铁尖冒着青烟,上面沾着黑色的焦痕,焦痕里还嵌着几根毛发;右手拿着一根带倒刺的皮鞭,鞭梢的倒刺像小刀子一样锋利,上面沾着的血渍已经发黑。“小子,别他娘的装死!黄帮主问你话,赶紧说!烟土张的火枪藏在仓库的哪个位置?今晚子时他们怎么接应?”
瘦猴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喊:“我…… 我不知道!我就是个小喽啰,棒头的计划怎么会告诉我们这些人!黄帮主,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帮棒头做事了!” 他的头不停地往铁砧上撞,“砰砰” 的响声在地牢里回荡,额头上很快起了个大包,渗出血丝。
“不知道?” 黄榴莲的声音冷得像地牢的石壁,他慢慢站起身,走到铁砧前,手里的小本子扔在瘦猴面前,“这是你记的吧?‘烟土张:火枪十把’,你要是不知道,怎么会记下来?”
瘦猴的脸色瞬间惨白,眼神躲闪,不敢看黄榴莲的眼睛,嘴里支支吾吾:“我…… 我就是随便记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随便记?” 黄榴莲拿起刑具架上的皮鞭,鞭梢的倒刺擦过瘦猴的胸膛,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刀疤,让他尝尝皮鞭的滋味 —— 记住,别打要害,留着他说话。”
刀疤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举起皮鞭,对着瘦猴的后背抽去 ——“啪” 的一声脆响,比鞭子抽在肉上更刺耳的声音在地牢里炸开,瘦猴的后背瞬间出现一道血痕,血珠顺着皮肤流下来,渗进短打里。“说不说?” 刀疤又抽了一鞭,这一鞭比刚才更重,瘦猴的后背裂开个小口子,鲜血喷出来,溅在铁砧上。
“我…… 我说!” 瘦猴惨叫一声,身体剧烈挣扎,铁链摩擦铁砧发出 “哗啦” 的响,“烟土张的火枪藏在仓库的东厢房,用稻草盖着!今晚子时,棒头带二十个弟兄,拿着火枪和火油弹去上游烧货船,烟土张的人在西侧的破庙里接应,要是遇到埋伏,就开枪示警!”
“还有呢?” 黄榴莲追问,手里的开山斧对着瘦猴的膝盖比划了一下,“烟土张还有没有其他计划?比如派更多的人来?”
“没…… 没有了!” 瘦猴的声音带着哭腔,“烟土张说,只要烧了货船,断了你们的漕运,就把陆家浜的烟馆给棒头,让棒头帮他走私烟土…… 棒头欠了赌坊五百块大洋,只能跟他合作!”
黄榴莲点点头,对刀疤说:“把他的铁链绑紧点,再用布把他的嘴塞住,别让他咬舌自尽 —— 留着他,今晚等棒头来的时候,让他指认烟土张的人。”
刀疤点头,从地上捡起一块破布,破布上沾着灰尘和血渍,塞进瘦猴的嘴里,瘦猴恶心得想吐,却被绑着动弹不得。刀疤又用铁链把瘦猴的身体绑得更紧,铁链勒得瘦猴的胸口发闷,他只能发出 “呜呜” 的声音,眼睛里满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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