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同日申时
地点:黑风堂地牢与戏楼内堂——地牢建在黑风堂后山的山体里,潮湿的石壁上渗着水珠,“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像催命的钟摆。墙壁上挂着各种刑具:烧得发红的烙铁(烙铁尖冒着青烟,上面沾着黑色的焦痕,是之前审白二狗时留下的)、生锈的夹棍(齿痕里还沾着旧血,铁链上缠着干枯的皮肉)、带倒刺的铁链(链节上的倒刺锋利得能划破皮肤,末端挂着一个铁钩)、装满盐水的木桶(水面泛着浑浊的白色,里面泡着几根带倒刺的竹签,竹签上还沾着细小的皮肉)。
地牢中央的铁制刑架上,甘井被绑在上面,手腕和脚踝被铁链勒出深红色的痕迹,皮肤因疼痛而扭曲。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和灰尘,嘴角还沾着血渍(被刀疤打的),左眼下方有一块淤青,是刚才被算盘用铁算盘砸的。他的油纸伞被扔在角落,伞骨断裂,毒针散落一地,黑色的伞面沾满了灰尘和血渍。
黄榴莲坐在地牢角落的橡木椅子上,椅子是从黑皮的房间里搬来的,椅背上刻着“黑”字,被黄榴莲用刀刮掉了一半,露出里面的木头纹理。他手里拿着那枚蛇舵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倒斧缠蛇纹,眼神冷得像地牢里的石壁。
刀疤站在刑架旁,手里握着那把烧红的烙铁,烙铁的温度把周围的空气烤得发烫,他的脸上满是汗珠,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死死盯着甘井,眼神里满是怒火——刚才甘井用毒针伤了高得狠,还撒毒粉伤了墨影,刀疤早就想教训他了。
算盘站在黄榴莲身后,手里拿着一本皮质账本和一支钢笔(英租界买的洋货),笔尖悬在纸上,随时准备记录口供。他的断腿眼镜用铜丝绑着,镜片上沾了一点灰尘,却没影响他的视线,目光紧紧盯着甘井的嘴,生怕漏听一个字。
影子站在地牢西侧的阴影里,肩膀的绷带换了新的,却还是渗着淡红色的血渍。他手里握着那把短匕,刀身擦得发亮,刃口对着甘井的方向,只要甘井敢反抗,他随时能冲上去。
“甘井,说吧,你们潮潮会的舵主是谁?法租界的巡捕房什么时候来?”黄榴莲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带着石壁的回声,显得格外阴冷,每个字都像冰锥,扎在甘井的心上。
甘井低着头,牙齿咬得发白,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却不肯说话——他知道,潮潮会的规矩森严,要是泄露了舵主的信息,就算他能活着出去,也会被舵主的人追杀,死得更惨。
刀疤举起烙铁,烙铁尖离甘井的胳膊只有一寸,滚烫的热气烤得甘井的皮肤发红,甚至能闻到皮肤被烤焦的轻微气味。“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我总舵主问你话,你就赶紧说,不然这烙铁烫在你胳膊上,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刀疤的声音像炸雷,震得甘井的耳朵嗡嗡作响。
甘井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地上的水洼里,溅起细小的涟漪。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咬着牙闭紧了嘴。
黄榴莲站起身,走到刑架前,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那是从朱三狗的尸体上搜出来的,上面用炭笔写着“潮潮会舵主·黑鸦·法租界霞飞路12号”,字迹歪歪扭扭,还沾着血迹。他把纸条展开,放在甘井的面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舵主是谁?黑鸦,法租界的地头蛇,五年前杀了原舵主,夺了潮潮会的权,手段狠辣,跟巡捕房的赵老三勾结,对吧?”
甘井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和恐惧——他没想到黄榴莲居然知道舵主的名字!黑鸦的身份在潮潮会内部都是秘密,只有核心成员才知道,黄榴莲是怎么查到的?
“赵老三会带多少巡捕来?什么时候来?”黄榴莲的声音越来越冷,手里的蛇舵令牌拍在甘井的脸上,令牌的棱角刮得甘井的脸生疼,“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扔进黄浦江,让你跟朱三狗作伴!你的家人,我也会找到他们,让他们为你的固执付出代价!”
提到家人,甘井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的老娘瘫痪在床,孩子才三岁,要是被黄榴莲找到,肯定活不成。他哭着说:“我说……我说……赵老三会带二十个巡捕来,明天辰时,在黑风堂门口集合,手里都拿着火枪;我们舵主会带五十个红花双棍,从后门偷袭,目标是抢金霜膏配方和鸦片……”
“还有呢?”算盘赶紧追问,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写着,墨水在纸上晕开,“黑鸦有没有其他计划?比如联系其他帮派,或者在附近埋伏?”
“有……有!”甘井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哭腔,“黑鸦还联系了漕帮的蛇舵余孽,大概有二十个人,让他们明天在苏州河上拦截你们的鸦片船,断你们的后路……那些余孽藏在蛇湾下游的芦苇荡里,手里拿着刀和弩箭……”
黄榴莲的眼神一冷——蛇舵的余孽居然还没清理干净!上次清理蛇湾时,铁山说已经把余孽全杀了,看来还有漏网之鱼。他对刀疤说:“把他松绑,关进旁边的牢房,派人看着,别让他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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