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民国二十年,初冬,“伍大”覆灭半月后
地点: 陆家浜“顺风”车马行、左浜镇“清河”渔市、榴莲分舵“铁莲花”刑房、左浜镇外废弃砖窑、苏州河左浜支流“鬼见愁”河湾
“伍大”的覆灭和伍家祠堂的被毁,如同一场凛冽的寒风,彻底吹散了“左浜子会”最后一丝凝聚力。树倒猢狲散,昔日里依附于这棵大树下的猢狲们,或隐匿,或逃离,或改换门庭。然而,总有些许不甘沉寂的余烬,在死灰中试图复燃。“伍大”的胞弟,“左浜子会”名义上的第四把手“伍二”,一个因其兄长的荫庇才得以跻身高位、实则能力平庸、性格怯懦之人,在其兄死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在其麾下仅存的一名有点胆气的副手“黑鱼”的怂恿下,动了趁乱捞取最后好处的念头。“黑鱼”此人,水性极佳,心思歹毒,惯于在水下行事,他看出“伍二”的惶恐与贪婪,便献上计策:避开黄榴莲的核心产业,抢夺两处看似不起眼,但现金流尚可,且防守相对薄弱的资产——陆家浜的“顺风”车马行和左浜镇的“清河”渔市,捞一笔快钱后便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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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车马惊变——铁蒺藜与套马索
陆家浜“顺风”车马行,主要负责短途货运和骡马租赁,是黄榴莲陆上运输网络的末梢。这日清晨,薄雾未散,车马行刚卸下门板,准备一日营生。几名伙计正在后院铡草喂马,前厅只有账房先生和一名学徒照应。
突然,七八条黑影从雾中窜出,动作迅捷,为首者正是一身黑色水靠、面色阴沉的“黑鱼”。他们并不言语,两人把住大门,剩余之人直扑后院。
“抄家伙!是来砸场子的!”后院一名老车夫见势不妙,高声示警,顺手抄起靠在墙边的草叉。
然而,“黑鱼”带来的人显然早有准备。他们并不与手持草叉、铡刀的车夫们正面缠斗,而是三人一组,两人挥舞着特制的、带着铁链的套马索,专门缠绕车夫们的手腕和兵器,另一人则伺机将一把把淬了粪毒的铁蒺藜撒在地上!
“哎呦!”一名年轻车夫脚掌被铁蒺藜刺穿,剧痛之下瞬间失去平衡,又被套马索缠住脖颈,猛地拉倒,窒息昏迷。
后院顿时大乱。骡马受惊,嘶鸣挣扎,踢翻了料槽。车夫们投鼠忌器,既要躲避地上的铁蒺藜,又要应付刁钻的套马索,瞬间落入下风。两名车夫被套索拉倒,遭到拳打脚踢,另一人则被铁蒺藜所伤,伤口迅速肿胀发黑。
“黑鱼”目标明确,带人直冲账房。那账房先生刚把银钱锁进铁柜,“黑鱼”已一脚踹开房门,手中分水刺的尖端抵住了他的咽喉。
“钥匙。” “黑鱼”声音沙哑,如同摩擦的砂纸。
账房先生面色惨白,颤抖着交出钥匙。“黑鱼”手下迅速打开铁柜,将里面百余块大洋和一小袋铜元洗劫一空。临走时,“黑鱼”还用分水刺在柜台桌面上,刻下了一条扭曲的黑色怪鱼图案,鱼眼处深深一点,带着挑衅。
整个过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等附近巡街的榴莲帮众闻讯赶来时,“黑鱼”一行人早已借着晨雾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受伤呻吟的车夫和那个刻在桌上的耻辱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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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渔市腥风——渔网与石灰包
几乎在车马行遭袭的同时,左浜镇的“清河”渔市也迎来了不速之客。“清河”渔市是榴莲帮控制左浜镇水产品交易、收取摊位费的重要据点,平日里由四五名帮众维持秩序。
“黑鱼”的另一队手下,由他的心腹“泥鳅”带领,混在早市拥挤的人群中。他们扮作卖鱼的渔民,担子里却藏着卷起的密眼渔网和用油纸包好的生石灰。
当渔市开市,人声鼎沸之时,“泥鳅”发出信号!数名手下同时发难,他们并不攻击榴莲帮众,而是猛地将担子里的生石灰包投向空中,然后用刀划破!
“噗——噗——噗——”
白色的石灰粉漫天飞扬,如同下了一场毒雾!瞬间,渔市内惊呼惨叫一片,靠近的鱼贩和顾客被石灰迷了眼,灼伤了皮肤,痛苦地揉着眼睛,四处乱撞。
“我的眼睛!”
“咳咳……是石灰!”
维持秩序的榴莲帮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懵了,视线受阻,呛咳不止。“泥鳅”等人趁机抛出渔网,将最近的两名榴莲帮众兜头罩住!渔网缠身,越是挣扎,束缚越紧。另外几名帮众想要上前解救,却被混乱的人群和继续抛撒的石灰阻挡。
“泥鳅”带人迅速冲向市场角落收取摊位费的桌子,一脚踹翻,将里面的钱箱抢到手中。临走前,他们也学着“黑鱼”的样子,用鱼血在翻倒的桌面上画了一条歪歪扭扭的泥鳅。
等到石灰粉渐渐沉降,视线恢复, “泥鳅”一行人早已趁着混乱,钻入小巷,不见了踪影。渔市内一片哀鸿,被抢的钱箱,被渔网困住、一身狼狈的帮众,以及那刺眼的血绘泥鳅,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榴莲帮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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