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爷!这……这太丰盛了!”胡豆看着满桌的海陆珍馐,尤其是那盘小山似的海鲜大咖,眼睛都直了,他平日话少,此刻也忍不住惊叹。
“棠丫头这手艺,真是绝了!”方氏尝了一口倒笃蛏子,蛏肉肥美异常,浸透了姜丝、紫苏和猪油的复合香气,鲜得人舌头都要掉了。
王承绪更是顾不上客套,筷子直奔海鲜大咖。
他先夹起一块吸饱了蒜蓉汤汁的扇贝肉,入口滑嫩鲜甜,蒜香浓郁却不掩其本味。又尝了块蟹肉,鲜甜中带着一丝蟹黄的醇厚,混合着蒜蓉的辛香,滋味层层叠叠。
“妙!实在是妙!”他由衷赞叹,又伸向那香辣花甲,辣味刺激着味蕾,花甲肉弹牙入味,紫苏的清香恰到好处地解了油腻。
胡禄和胡财埋头苦干,吃得满嘴流油。季知蘅小口小口地吃着季知棠给她剥好的虾肉,幸福得眯起了眼。
席间气氛热烈,杯盘交错。胡豆陪着王承绪喝酒,几杯下肚,话也多了些。
得知新开王记药铺是王承绪家的产业,胡豆好奇地问:“王老板生意做得这般大,怎么把新铺开在桃源镇?县城的生意不是更大吗?”
王承绪放下酒杯,脸上露出一丝赧然:“胡二哥有所不知,县城……早就有分号了。桃源镇这家,是看中此地水路便利,南北客商往来频繁,药材香料流通快。”
“原来如此!王老板真是年轻有为,生意遍布各处啊!”胡豆真心实意地夸赞。
季知棠一边给弟弟妹妹布菜,一边竖起耳朵听着。
她从未去过县城,心中充满了向往和好奇,忍不住插话问道:“王老板,县城里……是个什么光景?房价高不高?街面上都有些什么好买卖?流行的吃食和我们桃源镇差别大吗?”
她问得直接,王承绪却从这一连串的问题里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心思。他微微一笑,放下筷子,看着季知棠,眼中带着了然:“季娘子这是……有意将季家铺子开到县城去?”
季知棠被点破心思,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点头:“是有这个想法。桃源镇虽好,终究地方小了些。想给家里人多挣些前程,也想着……让阿舟能有个更好的读书环境。”她看了一眼安静吃饭的季知舟。
王承绪了然地点点头,沉吟片刻道:“县城自是比桃源镇繁华数倍,机会也多。房价么,地段好的铺面自然不便宜。至于吃食,南北荟萃,花样繁多,竞争也激烈。”
他话锋一转,“季娘子若真有此意,王某倒是有个提议。我在县城认识几个相熟又可靠的牙人,刚好半个月后我要去县城盘账,季娘子若有空,不妨随我一同前往,实地看看铺面,心里也好有个底?”
这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季知棠喜出望外,立刻应下:“那真是太好了!多谢王老板!半个月后,我定准时相候!”
半个月的光阴,在忙碌中倏忽而过。
自程家宴席一炮而红后,季知棠又陆续接了四家富户的宴席邀约。她带着何氏、叶氏,有时也叫上胡禄帮忙,凭着过硬的手艺和精心的准备,每一场都赢得宾主尽欢。
酬劳加上主家额外赏的喜钱,竟攒下了二十七两银子。再加上面馆这半个多月稳定进账,刨去各项开销,季知棠手中握着的银钱,已经突破一百两大关了!沉甸甸的银两用布包好藏在箱底,是她奔向县城最坚实的底气。
这日天刚蒙蒙亮,胡禄和方氏就早早来到季家帮忙照看铺子。季知棠与何氏收拾妥当,坐上了王家派来的宽敞马车。车轮辘辘,驶离了熟悉的桃源镇,向着更广阔的县城进发。
马车驶入县城城门,喧嚣与繁华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宽阔平整的青石板路,鳞次栉比的店铺,穿着各色衣衫、操着不同口音的行人摩肩接踵。沿街叫卖的小贩,装饰气派的酒楼,还有巡逻而过的衙役……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又秩序井然。何氏看得目不暇接,紧紧抓着季知棠的手,又是紧张又是新奇:“棠姐儿,这……这可比咱们桃源镇大多了,人也多,真热闹啊!”
季知棠心中也满是震撼,但更多的是兴奋。她透过车窗观察着街市,暗忖:能维持这样规模的繁荣,此地的父母官想必是位能吏。
马车在一家气派的茶楼前停下。王承绪早已等候在此,身旁还站着一位穿着体面、眼神精明的中年男子。
“季娘子,何夫人,一路辛苦。”王承绪笑着迎上来,随即介绍道,“这位是陈大哥,在县城做了十几年牙行生意,最是熟悉铺面行情,人也可靠。”
“陈大哥好。”季知棠和何氏连忙见礼。
陈牙人拱手还礼,笑容满面:“王老板过誉了。季娘子,不知您对铺面有何要求?”
季知棠早已打好腹稿,条理清晰地说道:“劳烦陈牙人。我们孤儿寡母经营,首要的是地段安全,人员不能太杂乱。铺子最好依旧是前铺后院的格局,前面做生意,后面住家。另外,”她顿了顿,坦诚道,“我们手头本钱有限,买房暂时不敢想,只能先租。租金……希望能控制在合理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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