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尘甩掉剑上的血污。
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是一种纯粹而妖异的兴奋。
“那么,下一位幸运观众,是谁呢?”
他环视着角落里那些抖成一团的冯家族人。
他们屎尿横流,不再咒骂,也不再求饶。
只是用最原始的恐惧,看着这个提着剑的青年。
在他们眼里,这个青年,比旁边那两个一寸寸捏碎骨头的军团长更可怕。
死,其实没那么可怕。
可怕的是毫无尊严,在极致的羞辱和痛苦中死去。
没人回应剑无尘。
回应他的,是雷战和阚雄愈发冷酷的动作。
又一条手臂被活生生撕了下来。
又一根脊椎被一脚踩得粉碎。
惨叫声越来越少,最后变成断断续续的呻吟。
宴会厅里。
雷战和阚雄站在一地烂肉和残肢中间,胸口剧烈起伏。
他们沾满血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完事后的麻木。
就像两台精准执行完程序的机器,停在原地,眼神空洞。
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让仇人品尝了十倍、百倍的痛苦。
秦阳站在韩清身后,握着腰间捕兽夹的手,指节已经捏得发白。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胃里一阵翻腾。
可他的脑子里,却不断闪过雷千绝那句破碎的“回家”。
不够。
还不够疼。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的冒出来,让秦阳自己都打了个哆嗦。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看向韩清的背影。
那个背影很平静,眼前的血肉地狱,似乎没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痕迹。
韩清只是在看。
看着阚山一脚踩碎了冯源的另一条腿,听着冯源声嘶力竭的惨叫。
看着剑无尘又找到一个“幸运儿”,在他的哀嚎中,陶醉地品味着自己新发现的“贱道”。
看着雷战和阚雄,将复仇的怒火,变成了精准的折磨艺术。
他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又是一手安排了这一切的导演。
终于,惨叫声彻底稀疏了。
奢华的宴会厅里,除了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冯家的男人,无论是直系还是旁系,此刻都变成了一滩滩不成人形的烂肉。
他们中的大多数还活着。
但活着,对他们来说,是比死亡更深的地狱。
阚山、雷战、阚雄,这三个男人浑身是血,站在尸山血海的正中央。
阚山看着自己那双砸碎了无数骨头的手,血污从指缝间一滴滴落下。
他感觉不到复仇后的任何一丝暖意,只有空洞。
他松开手,那块带血的合金支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声响让他晃了晃,几乎站不稳。
“结束了……”
阚山喃喃自语。
“还没有。”
一个冷酷的声音打断了他。
是雷战。
他转身走向那些早已吓晕过去,被圈禁在角落的冯家女眷。
阚山身体一震,抬头看向雷战。
就连秦阳和一直病态兴奋的剑无尘,动作都停了下来。
斩草除根?
雷战的脚步停在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面前,那是冯振山的妻子。
他没有动手。
他只是伸出手,拨开了妇人挡在身前的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孩。
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样子,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漂亮的公主裙。
她没有哭。
只是睁着一双清澈得不含任何杂质的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陌生男人。
她小小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在不停地发抖。
她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半人高的布偶熊。
一瞬间,整个宴会厅里所有人的大脑,都停转了。
刚刚还充斥着血与火的屠宰场,瞬间死寂。
最后一点呻吟声,都随着雷战的停步而消失。
那只刚刚撕裂一个人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
再也落不下去。
所有人的视线,都像被磁石吸住,钉在了那个抱着布偶熊的小小身影上。
雷战看着那个小女孩。
他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前,被自己抱在怀里的雷千绝。
那个同样会抱着玩具,用清澈眼睛看他的儿子。
雷战那只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再也落不下去。
他是一个父亲。
他可以对仇人施以最残忍的酷刑,却无法对一个抱着布娃娃的五岁女孩下手。
阚雄沉默地转过头,不忍再看。
剑无尘脸上的病态笑容僵住了。
他下意识想把剑藏到身后。
那把刚刚带给他极致快感的爱剑,在女孩清澈的目光下,第一次让他感觉有些碍眼。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比面对一个强敌更让他难受。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们可以是复仇的恶鬼,可以是冷血的屠夫,但他们不是真正的魔鬼。
他们做不到。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动过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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