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屹的背影高大而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萧荆看着那个将后背毫无保留地暴露给自己的男人,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挣扎。
理智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行为诡异,充满了未知与危险,她应该立刻转身离开,离他越远越好。
但她那颗同样骄傲的心,却又被一个巨大的谜团给死死地勾住了。
嫁给他?命令?请求?
这些充满了矛盾与荒诞的词汇,像无数只恼人的虫子在她的脑海里嗡嗡作响,让她那早已习惯了掌控一切的思维,第一次出现了失控的迹象。
她讨厌这种感觉,被蒙在鼓里、任人摆布的无力感。
她必须弄清楚这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最终那颗属于强者的好奇心,还是战胜了那属于野兽的警惕性。
萧荆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拖着那条还在隐隐作痛的伤腿,一瘸一拐地跟在了贺云屹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那片狼藉的、充满了血腥与硝烟味道的战场。
周围那些正在忙碌的猎鹰特战队员们,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好奇与八卦的目光,目送着这两道充满了传奇色彩的身影走进了最高指挥权的中军帐。
“队长,这……”
猴子凑到耗子身边,压低声音用手肘捅了捅他,挤眉弄眼地说道:“咱们队长不会是……来真的吧?”
耗子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把你扔下悬崖”的冰冷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而就在这时——
“唰——!”
指挥帐篷那厚重的门帘,被一只大手从里面毫不留情地狠狠地拉了下来!
紧接着贺云屹那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便从帐篷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靠近帐篷十米之内!”
“违令者军法处置!”
这道充满了凛冽杀气的命令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所有人心中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猴子等人脖子一缩,连忙作鸟兽散,再也不敢有丝毫的窥探之心。
帐篷的门帘被无情地拉上,将外面所有的喧嚣、窥探与猜测都彻底地隔绝在了外面,也将这顶小小的指挥帐篷变成了一个绝对密闭,也绝对安全的二人世界。
帐篷里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硝烟、汗水以及……一丝独属于男人那充满了阳刚气息的荷尔蒙味道。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甚至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萧荆有些不自在地皱了皱眉。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种脱离了自己掌控的陌生感觉。
她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腰间那柄冰冷的军刺之上,试图从那熟悉的触感中寻求一丝安全感。
而贺云屹则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她那细微的动作。
他径直走到行军桌前点亮了那盏马灯,昏黄的灯光瞬间驱散了帐篷里的黑暗,也照亮了他那张轮廓分明、写满了疲惫与凝重的英俊脸庞。
他没有坐下,只是转过身用那双黑沉沉的、如同深渊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萧荆。
那眼神很复杂,里面有欣赏、有挣扎、有无奈,甚至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歉疚。
“坐吧。”
他沙哑地开口,指了指旁边那张唯一的行军凳。
萧荆没有动,她只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说吧,”她的声音比他还要冰冷,“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云屹看着她那充满了戒备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苦笑。
他知道,如果今天他不能给出一个足以说服她的理由,那么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脆弱信任,将会瞬间荡然无存。
而他也将彻底失去这个他用尽了一切手段才留在身边的“宝贝”。
他不能冒这个险。
于是他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他从自己那件还带着血迹的作训服内兜里,掏出了那份被他捏得早已发皱的……紧急密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