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触手可及,将星陨灵境上空的天光吞噬殆尽。一股混合着血腥与腐朽的煞气,如同实质的潮汐,从北方汹涌而来,压得入口处那层淡薄的光幕明灭不定,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呻吟。
屠烈脚踏翻涌的血云,悬浮于阵前。他脸上昔日重伤的萎靡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仇恨与力量充盈的狰狞。青黑色的皮肤下,血管如蚯蚓般蠕动,周身散发出的灵压,竟比受伤前更显暴戾数分,显然在血池中得了某种邪法滋养。他身后,黑压压立着超过五十名黑袍修士,修为最低亦是炼气后期,目光凶戾,如同择人而噬的狼群。队伍最前方,三具身披残破血袍、面容模糊的“血煞傀”静静伫立,它们猩红的眼眸毫无生气,唯有纯粹的杀戮**在无声燃烧。两名眼神阴鸷、气息沉凝如渊的筑基后期执事,如同影子般分立屠烈左右,正是鬼煞老人派来的压阵高手。
“小五行守护阵”的光幕之内,天衍宗严阵以待。
石厉赤膊立于最前方,古铜色的肌肤上青筋暴起,手中紧握一柄铭刻着火焰符文的沉重炼器锤。他身后,两排器堂弟子操控着五架“玄铁重弩”,碗口粗的弩箭箭簇寒光闪烁,已灌注满锐金之气。更后方,数十枚梭形的“裂金梭”悬浮在半空,由擅长御物之术的弟子以心神牵引,发出细微的嗡鸣。王姓修士独臂抱剑,静立阵中,眼眸低垂,仿佛与周围喧嚣隔绝,但他周身三丈之内,空气却凝滞如铁,一股无形剑气已悄然弥漫,锁定了对方最强的几道气息。李丫头与丹堂弟子位于最后,身前玉瓶林立,各种疗伤、回气的丹药已准备就绪,她目光扫过全场,随时准备支援。
“天衍宗的余孽!”屠烈声音沙哑,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上次让你们侥幸多活了几日,今日,便是尔等的忌辰!这龟壳,护不住你们!”
他话音未落,右手猛地一挥!身后黑煞帮众修齐声咆哮,霎时间,五颜六色的邪法光芒亮起——惨绿色的鬼火、漆黑如墨的毒水、呼啸的阴风刃、凝聚着怨念的骷髅头,如同疾风暴雨般砸向守护光幕。那两名筑基执事同时出手,鬼头大刀劈出丈许长的惨白刀罡,狠狠斩落;白骨幡摇动,涌出密密麻麻、发出凄厉哀嚎的虚淡魂影,疯狂啃噬光幕。
“轰!轰隆隆——!”
光幕剧烈震颤,涟漪疯狂扩散,符文闪烁不定,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守墓老人站在阵眼核心,须发皆张,双手连连打出法诀,土黄色的灵力源源不断注入地下,沟通地脉,勉力维持。他额头已见汗珠,显然支撑得极为艰难。
“放!”石厉怒吼。
“嗡——嗖!嗖!嗖!”
重弩咆哮,裂金梭激射!道道金光白芒穿透光幕,精准射向外部敌人。几名冲在最前的黑煞帮炼气修士躲闪不及,瞬间被弩箭洞穿胸膛,或被裂金梭炸得四分五裂,惨叫声顿时响起。天衍宗弟子训练有素的配合,初显成效。
然而,黑煞帮人多势众,攻势如潮。守护光幕在持续不断的狂轰滥炸下,光芒迅速黯淡,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血煞傀!破阵!”屠烈看准光幕最薄弱处,厉声喝道。
那三具一直静立不动的血煞傀,猩红的眼眸骤然爆射出尺许血光!它们动作僵硬却快如闪电,同时踏前,干枯的手臂抬起,乌黑利爪撕裂空气,带着腐蚀灵力的腥风,狠狠抓向同一处裂纹!
“嗤——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守护光幕应声而破,化作漫天流光消散。反噬之力让守墓老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数步,脸色一白。
“杀!鸡犬不留!”屠烈狂笑,身化血光,直扑石厉。黑煞帮众人如同决堤洪水,汹涌而入。
“结阵!御敌!”石厉目眦欲裂,挥舞炼器锤,悍然迎上屠烈。器堂弟子迅速变阵,三人一组,背靠背迎战敌人,重弩与裂金梭在近身混战中已不适用,纷纷换上刀剑法器,浴血奋战。顷刻间,灵境入口处化作修罗场,金铁交鸣、法术爆裂、怒吼与惨嚎交织,灵光乱闪,血雨纷飞。
王姓修士动了。他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如瞬移般出现在那名手持鬼头大刀的筑基执事身侧。剑未出鞘,但凛冽的剑意已让那执事遍体生寒,慌忙回刀格挡。
“锵!”
剑鞘精准点中刀身七寸之处,一股阴柔却磅礴的力道传来,鬼头大刀竟被震得偏向一旁。王姓修士独臂如电,剑指并拢,一道凝练如丝的剑气无声无息刺向对方肋下空门。那执事惊骇暴退,护体灵光被剑气割裂,衣袍破损,渗出血迹,心中骇然:“此人剑术,竟如此刁钻狠辣!”
另一边,一具血煞傀冲入战团,利爪挥舞,一名器堂弟子连人带盾被撕成两半,血腥场面令人胆寒。
石室内,叶辰心神与整个灵境相连,外界惨烈战况如同镜像般呈现在他意识中。系统界面数据飞速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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