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揉碎的棉絮,裹着灵脉水的清苦气漫进陨坑时,叶辰正蹲在星脉石旁。指尖轻轻碰了碰嵌在裂痕里的青铜残片,残片的蓝光已淡成了星子般的微光,顺着石缝慢慢渗进地底——昨夜爆发的灵脉本源之力,此刻已彻底沉回地脉深处,只在黑石表面的星图纹上,留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淡绿,像蒙了层薄纱。
“叶辰小哥,趁热喝吧。”老木匠端着陶碗走过来,碗沿的热气在晨雾里凝成细小的水珠,滴在他满是老茧的手背上,“是用石窖里剩下的粟米熬的粥,加了点晒干的灵溪野菜,能补点力气。苏姑娘正帮林小哥换草药,秦小哥在入口加固木桩,你也歇会儿,昨晚折腾了一整夜,眼都红了。”
叶辰接过陶碗,粥的暖意顺着掌心漫到四肢,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浑身酸痛——昨天引灵脉本源时,经脉被两股力量反复拉扯,此刻哪怕抬手拂开额前的碎发,都能感觉到小臂经脉的轻微抽痛。他往石屋方向瞥了一眼,苏禾正蹲在门槛边,小心翼翼地揭开林澈肩上的麻布。林澈的肩颈处留着一道浅疤,是前几日用残片引灵力时,被邪灵晶的寒气灼出来的,此刻疤痕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红,像刚愈合的伤口被又扯了一下。
“残片的灵光还在慢慢修复你的经脉,但得养着,千万别再强行引力了。”苏禾一边往疤痕上涂草药膏,一边轻声叮嘱,指尖的动作放得极轻,生怕碰疼他,“昨天嵌进星脉石的两块残片,我早上看了,已经和石缝融在一起了,以后光网能靠残片和星脉石联动,不用再担心邪灵随便撞破阵。”
林澈点点头,视线越过苏禾的肩膀,落在陨坑中央的空地上。那里还留着昨夜战斗的痕迹:黑色的邪灰被晨风吹得聚成小堆,沾过邪灵黑血的石块泛着暗沉的黑,几个年轻村民正拿着竹扫帚清理,扫帚划过地面时,偶尔能勾到被邪灵尖爪抓出的深痕——那些痕迹嵌在土里,像一道道永远消不掉的刻痕,提醒着昨晚的凶险。
“对了,昨天清理邪灵残骸时,阿木跟我说了件事。”林澈突然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像是没完全从虚弱里缓过来,“他在陨坑西边的林子里,发现了个奇怪的东西,说是块青铜牌子,上面刻着看不懂的花纹,既不是咱们秘境里的驱邪符,也不是星图纹,倒像是……外面来的人用的。”
“外面来的?”叶辰刚送到嘴边的粥碗顿了一下,心里猛地咯噔一下。秘境自从百年前被灵脉本源封住入口后,就再也没人能进出,怎么会突然出现外面的东西?他刚要追问,就听见陨坑入口传来秦霜急促的喊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警惕:“叶辰!你快过来看看!入口的新木桩上,被人刻了个邪门的符号!”
几人立刻起身,林澈扶着苏禾的胳膊,老木匠跟在后面,快步往入口走。刚到陨坑边缘,就看见秦霜正指着一根新埋的青木桩——那是昨天战斗后,村民们特意从林子里砍来加固入口的,此刻木桩上刻着个巴掌大的符号:线条扭曲缠绕,像两条绞在一起的蛇,又像疯长的藤蔓,刻痕很深,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不是秘境里常用的炭笔或石刀能弄出来的,倒像是用某种金属利器刻的。
“这符号我活了六十多年,从没在秘境里见过。”老木匠凑过去,手指轻轻摸过刻痕,眉头皱成了疙瘩,“咱们秘境的刻符要么是星图纹,要么是驱邪的‘雷纹’,都是方方正正、有章法的,从没见过这么缠缠绕绕的,倒像是……以前听老辈人说过的‘外域符’,是外面商队或探险的人用的。”
“外域符?”苏禾愣了一下,手里的草药囊差点掉在地上,“秘境的入口不是被灵脉本源封住了吗?除了咱们这些守着灵脉的人,还有别人能进来?难道……封印松动了?”
叶辰蹲下身,指尖蹭过刻痕里的暗红色粉末,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没有邪修的腐味,也没有灵脉的清苦气,反而带着点潮湿的泥土腥气,像是从秘境深处的沼泽地带来的。他又想起林澈说的青铜牌子,心里的疑虑像潮水似的往上涌:如果只是偶然出现的牌子,或许是以前留下的,但现在又多了陌生符号,还刻在陨坑入口的木桩上,明显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秦霜,你跟我去西边林子看看阿木说的青铜牌子;苏禾,你和老木匠留在陨坑,再仔细检查下所有木桩和光网,尤其是光网的边角,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符号或痕迹;林澈,你先回石屋歇着,要是有动静,就用残片引点灵光示警——别勉强自己,现在你的灵力还没恢复。”叶辰迅速分配好任务,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大家都小心点,不管是谁留下的东西,都来者不善。”
林澈点点头,被苏禾扶着往石屋走,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你们也小心,林子里晨雾重,别被邪灵的残魂缠上。”
叶辰和秦霜拿着斧头,往西边林子走。晨雾还没散,林间的能见度很低,脚下的落叶沾着露水,踩上去“沙沙”响,偶尔能听见枝头小鸟的叫声,却衬得林子更安静了。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就看见阿木正蹲在一棵老槐树下,手里捧着个巴掌大的东西,看见两人过来,赶紧站起来,声音压得很低:“叶辰小哥,秦小哥,就是这个!我昨天清理到这儿,在一堆邪灵残骸下面发现的,上面的花纹好奇怪,我不敢乱动,就一直守在这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